【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钱色交易(全文完) 作者:予菡 文案 《星月童话》颠覆性改名为《钱色交易》,没错,就是这个,你没看错!内容也修了,看到第4章的请从第3章重看 她用他的钱实现她的成名梦; 他用她的色填补内心的空虚; 一场钱色交易的开始,结局却是谁也预料不到。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梁洛、贺慕原 ┃ 配角:何汶希、黄曼琪、霍恺、陈城 ┃ 其它: ☆、第 1 章(修)   连熬了两个通宵的梁洛借着道具师付要买东西,搭他的顺风车从才郊区的片场返回市区,却目睹了男友与女老板的奸情。她真不知自己看到那一目时为什么能这么平静,难道早有所料?在娱乐圈这个大梁缸里,要成名,不用非常手段,只有她这傻子才会相信。      从霍恺家出来,她觉得很累,便在他公寓的安全通道楼梯阶坐下……   ——————————————————————————————   手机铃声在空旷的楼道刺耳响起,是经经人何汶希打过来的,梁洛没有犹豫,按了接听键,“喂,汶希。”声音一出,她才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得很,苍老无力得像垂垂老妪。      “声音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了?”何汶希讶异梁洛就算在睡觉也不会把声音睡成这么沙哑。      “刚才嘴馋吃了几根同乡带来的腌小米椒,被呛到了。”      何汶希没多想,就说明自己的正事:“那你快喝点蜂蜜水润润嗓,10点钟赶到盈迅大厦。”      “盈讯大厦?做什么?”梁洛记得盈讯大厦是H市出名的IT大厦,精英汇聚的地方,其中又以跟这座大厦同名的盈讯集团最为耀眼,而盈讯最耀眼的就是它的创始人:贺慕原,不过这些都跟她八杆子搭不上关系啊?      何汶希抚了抚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瑟瑟地说:“到了再跟你说,你赶紧买瓶蜂蜜水去,听你那声音我就混身汗毛直竖,比磨锈刀的还瘆人。”      挂了电话,梁洛从包里掏出化妆包,对着面里的小镜子一看,自己眼睛哭得肿成两颗核桃,鼻头也是红得像蒜,下面还挂着些透明黏液,这样子,怕是没一天的时候根本恢复不回来,她怎么出去见人?      时间不会因为今天你心情不好就停留,机会更不会因为你没准备好而再给你机会,这是何汶希做梁洛经纪人时,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这句话的意思用在今天就是提醒梁洛:悲伤已是过去,生活还要继续,所以,振作吧,梁洛!      她先用厚厚的粉把脸上铺了一层均匀,掩去些哭痕,再戴上墨镜,又在唇上添了层桃粉色的唇彩,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才起身。   ——————————————————————————————————   出租车赶到盈讯大厦时才9点半,梁洛还早了半小时,不过何汶希比她更早,老远就眼尖地看到戴着墨镜的她。      “早就叫你戴墨镜了你还不带。”何汶希啧啧地打量梁洛说:“现在这样子,多有范,不知道还真以为是哪位明星呢。”      隔着墨镜片,梁洛白了何汶希一眼,冷冷问:“来这干嘛?”      何汶希不满地瞪了瞪梁洛,“就知道你早忘了,前段时间盈讯集团新推出一款电子游戏,要选代言人,满城铺天的打广告,谁不记在心里,就你这没心肺的,整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总不会以为我有希望吧?”梁洛很快就想起盈讯大张旗鼓选代言人的事,可她不认为自己这个跑龙套的能有机会选中。      “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有可能。”何汶希凑过身对梁洛耳语,“我走了好多关系才得到这次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梁洛怕何汶希挨得太近,发现自己的异样,头都不敢偏一下地僵声问:“什么机会?”      “盈讯的主席:贺慕原,我有办法让你见他,不过只有五分钟的时间,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何汶希正得意于自己的本事,一点没发现梁洛的异状,“你现在就这样进乘电梯直上到倒数第二层,然后那楼梯安全通道的密码门会在10:15分的时候打开,你有十分钟的时间上到最顶层,然后有5分钟的时间与贺慕原会面。”      “他办公室?”      “厕所。”      “……”隔着厚厚的镜片,梁洛毫无顾忌地表现她的鄙视。      “不要这么看我,我会认为你在鄙视我。”何汶希讪讪地摸摸鼻头。      梁洛收回目光,极量让自己的话不鄙视何汶希,“你找的什么关系,居然能让我在这么私密的地方见到他?”      “我二姨的女婿的表姑家的媳妇的妈是给贺慕原专门打扫卫生的。”      梁洛用手搡了搡鼻头,“我私以为这个地方不太适合谈事。”      何汶希英气的脸上漾起一抹坏笑,“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让他给你机会。”      “你是让我送上门让他潜规则?”梁洛这话说的很冷,何汶希的暗示让她早上痛苦的经历再次浮上心头。      “你不要一提这个就那么抗拒,现在大趋势就这样样,你要红总不可能逆流而行。”何汶希也知道梁洛最恨的就是让她出卖色相,可环境就是这样,你想出淤泥而不染,那就永远什么颜色也染不上。      梁洛身子再往后退一步,倔强地撇过头,“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这姿态摆的,何汶希知道梁洛的牛脾气又范了,也不敢硬逼她,可又舍不得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浪费掉,心眼里弯弯一绕,就想到个迂回的办法。      “那这样,我不逼你一定要用我说的,你自己办法,成不成功我也不怪你。”何汶希看到梁洛脸上僵硬的表情略有松动,又赶紧补了句:“但你必须得跟贺慕原见上面,不然,你就另谋经纪人。”      请经纪人是要花钱的,像梁洛这种名都排不上的小龙套,要不是当初何汶希说看好她,非要免费给她当经纪人,还帮她谋求到很多工作,怕她早坚持不到现在打包回内地了。更别说在她事业不顺,身病时的那些关心,可以说何汶希对梁洛的关心比她的正牌男友霍恺还要多。那这句话的份量,她自然要掂量掂量。      “你自己说的,不管成不成,只要我跟贺慕原见了面,把话说清楚了,你就不能甩了我?”这一刻梁洛哪还有刚才的冷艳高贵,谄媚得像跟妈妈讨价还价的孩子。      而对这样的梁洛,何汶希总是无法下狠脸,她只能无奈地点头,“是是,见了面,把话说清楚,剩下的就一切随天。”      ————————————————————————————   梁洛用何汶希给她的门禁卡顺利到达盈讯集团的倒数第二层,隔着墨镜,她用不屑一顾的目光睥视回所有对她这陌生人的质疑。再用某种类人动物的迅敏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闪进那道10:15分准时开启的安全门。      从最顶层的安全门出来时,梁洛都不禁为自己的身手喝彩——这完全可以媲美《偷天陷井》里的凯特琳.泽塔琼斯。      顶层过道的地板跟墙壁干净明亮得把一切都能映射,除了电梯口那两盆绿色的植物外,梁洛发现自己是这方空间第三个有生气的东西。这样冰冷的空间让她对后面要见的人备感压力。      没有指示牌,梁洛找不到何汶希说的厕所,她只能把所有有可能是厕所的地方都一一窥探,终于在进了第四个疑似点后,找到了厕所。      她将将松口气去看手机上的时间,空旷的楼道就传来有力的脚步声。渐强的音量显示这人是朝她方向的,厕所,她整个人立刻紧张起来。   ———————————————————————————————   贺慕原本来是不会出来上厕所的,可“不巧”刚才打扫卫生的大婶说下水道堵住了,习惯规划好一切的他又需要在每天的这时候去解决一下生理问题。不得已,他只能出到外面的公共厕所,却没想男厕门外突兀地站着那么一个“人”。      高挑纤细的身体拘谨地贴着墙壁,半新不旧的牛仔裤,帆布鞋,双手置在背后看不清动作,宽大的白衬衫上斜挎着个大布包,乌黑的长发把铺了厚厚白粉的脸拱托得只有巴掌大,还有那副能盖过她半个脸的墨镜,好怪异的打扮。      这绝对不是公司的职员——这是贺慕原扫视完梁洛后的第一想法,然后他就想这人是谁,怎么能上到这里,她想干什么?      贺慕原在打量梁洛的同时,梁洛也在打量他:裁剪合身的烟灰色西装,清隽的面庞,额头很饱满,眉毛很浓,眼睛很深,看人的时候像两弯黑洞,一没守好心神就会被吸进去,鼻梁也蛮挺的,就是嘴唇略厚了些。这种人一看面像就知道是个性格坚毅的人,那他是……?      梁洛惊愕地捂住自己嘴巴——贺慕原长的什么样?不知道!      能是一个集团的最高领导者人,应该不会是这么年轻吧,还是说这人有驻颜术?她暗自踌躇是开口还是不开口,还是打个电话给何汶希问问?      贺慕原被梁洛的一惊一乍弄得有些不耐,他略蹙起眉心,张口准备问话,她就一个立正,转身,疾奔,飞快消失在他视线。      这段小插曲没有让贺慕原忘记自己出来的目的,他偏头淡瞥了眼空旷的过道,便径直进了洗手间。   ————————————————————————————   安全通道的转角,梁洛快速拔通何汶希的电话:“喂,贺慕原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子?”      这电话接得何汶希差点一口气没顺被梁洛噎死,用两秒钟顺通气,她用十秒钟回答梁洛的问题:“贺慕原,男,36岁,未婚,盈讯集团创始人兼首席CEO,他的长相就是四个字:非常英俊!”      电话“啪!”地被挂断,让梁洛想嘟喃那长相其实两个字就够了都没机会。她还想懊恼该怎么去搭贺慕原的讪,就听到楼道里又传来那个有力的脚步声,而且是渐行渐远的趋势。      这时候,梁洛也没时间管什么礼不礼貌的,直接从后面狂奔追上去,“请等等贺先生!”      前进的脚步停止,贺慕原蓦然回头,略有惊讶地看向来人——她怎么还在?      “贺先生!”梁洛追到贺慕原身后停下,喘着气说:“我是鑫辉公司的梁洛,我想报名参与您公司新产品代言人的招募,请您给我机会。”一口气说完,她心里就开始打小鼓——千万不要叫错人,那就糗大了。      原来是来走后门的,贺慕原眉峰再蹩,声音无淡无澜,“这你应该去找广告部。”      “我知道。”知道没叫错人,梁洛急忙点头解释,“可竞选的人太多,我……,”      “你就来找我?”贺慕原沉声打断梁洛的话,“你怎么上来的,谁给你的通容?”      “我……。”梁洛哑言,她该怎么回答?      贺慕原看到梁洛墨镜下面的半张小脸纠结在一起,莫名地升起怜悯之心,但口气上依旧很严肃:“你现在立刻离开,我就不计较你这次的冒然闯入。”      梁洛还想说什么,贺慕原却没给她机会,他再次转身,腿步不停。      “贺先生!”梁洛小跑着才能跟上贺慕原的步伐,她不死心地向贺慕说解释,“我没有想走后门的意思,我只是连初试都没有机会,所以才来找你,我只是想得到一个初试的机会,成功与否,到时就全凭我自己的本事。”      贺慕原的脚步一点没有停下的意思,眼看他就要开门进办公室了,却一句态也没表,梁洛不禁心急了,身子往前一冲想跟着他进办公室。没想到这时候他却突然转过身来,她就一头撞进他怀里。      贺慕原突然转身,本来只是要喝斥这个女孩再纠缠下去他就要喊警卫了,没想到却迎来个投怀送抱。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少女,低呵说:“你再不走我真要叫警卫了,到时放你进来的人也一并会受到牵连。”      梁洛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贺慕原避之不及的动作跟话语激起她心底的自尊。她抬起头,直直地迎视他的目光,“你不用叫警卫,我现在就走。”说完,她就毫不犹豫地转身,大步离去。而这一系列动作做得,她一点没发现自己用来做掩护的墨镜被撞掉,自然更不知道她的狼狈早已一丝|不|挂地暴露于他面前。      贺慕原在梁洛红肿如核桃的眼里看到记忆深处那同样的坚定、执着。他本来想改变主意给这女孩一个机会的,可没想到女孩答应得那么高傲绝决,就像一点也不留恋这机会的果断离开,让他的难得通容埋下腹中。      梁洛走得很潇洒,可她再一次忽略了个很重要的问题,何汶泽给她的时间是5分钟,而她现在停留的时间已经超过两个五分钟,安全通道门已经锁。      新坑:   与《被婚了》风格相同,婚恋,欢喜冤家,双C,无背叛。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 章(修)   贺慕原站在办公室的落地大窗前举目远眺维多利亚港的船来船往,脑子里却在回忆刚才梁洛撞进他怀时的情景,女孩失去墨镜掩饰的双眼跟记忆中的那双重叠在一起……      “咚咚咚!”不大却足够让人听见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回忆,透过玻璃的反射,他可以看到自己脸上漾起的一抹欣喜。心里惊讶,怎么会是欣喜?      门外是梁洛讪讪的声音:“贺先生,安全通道的门已经锁上了,您能不能告诉下我密码,或者麻烦您亲自来开一下?”      此时的她半边身子藏在墙后,只小心地探出小半身,神情紧张地用脸贴着门板仔细窃听屋里的动静,准备一有什么不对劲就赶快闪人。      可惜很遗憾,什么声音也听不到,没人理她。      她缩回身子,沮丧地靠在墙壁上,思量着要不给电话给何汶希吧,让她的二姨的女婿的表姑家的媳妇的妈再想办法把门打开?      “跟我来。”门突然无声地打开,贺慕原看也不看倚墙的梁洛就径直往过道走。      “哦!”惊乍完,梁洛立刻站直身子,小跑着跟到贺慕原身后,心里也跟着暗恼自己刚才的动作表情不够光明,又让他鄙视了。      贺慕原把梁洛直接带到了电梯门口,按了下向的箭头,就盯着液晶屏上快速闪变的数据,幽深的双眼映射出亮红的数字不断变幻,他的心情也跟着变幻不定。      贺慕原在看液晶屏,梁洛则屏住呼吸站在他身后二尺的距离,盯着他的脚后跟,“目不转睛”。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贺慕原侧开身子到门边让,淡瞥了一眼梁洛,示意她进去。      梁洛头也不敢抬地挪进电梯,等待电梯门合上她才再次复活。贺慕原却突然走了进来,吓得她不自主地抬起头,惊愕地瞪着他——他要跟她一起下去?      修长的指尖按下键盘上的1号键,贺慕原又重新退出电梯,对着犹自瞪着他吃惊的梁洛,淡声说:“明天会有人通知你过来试镜的。”   ——————————————————————————————————   惊喜来得太突然,在你已经放弃以为不可能的时候,它突然又垂怜于你,这让梁洛的心情像座过山车一样,大落后大起,心里飘飘然的满是不可置信。      电梯门停到一层时,在楼下久候不见人下来的何汶希一把把还沉浸在云雾里的梁洛拉出来。      一路连拉带拽的,何汶希直到出大厦外的绿花带,才松开手,然后用力捧着梁洛的脸来回晃了好几下,晃到她知道反抗了才停下。      “没成功就没成功,以后还会有机会的,你不要这个样子,啊。”何汶希还以为梁洛那一脸呆怔是因为太过失望刺激的。      “没成功?”梁洛歪过头再一次回味贺慕原说那句话时的表情跟态度,她犹豫地对何汶希说:“他说让我明天等人通知试镜。”      “等人通知试镜?”      “等人通知试镜。”      “啊......!”齐声欢呼下,两个震惊过度的女人终于清楚明白地理解了这句话——成功了!   ——————————————————————————————————   送梁洛回去的路上,何汶希开始详细地补述关于贺慕原这个人: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跟计算机工程学双学位博士,毕业时26岁,同时,他就在美国硅谷创建了自己的公司,四年后,他用500万美金在H市创立了盈讯科技集团,五年后先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第二年就登陆H市股市。他们的公司的股票从发售起就稳步上扬,加上该公司业务的不断扩大、提升,早期购买他们发行股还没卖的人现在手里的资本已经翻涨了十几倍,而他本人也名利今年的世界富豪榜第267位。他们公司核心业务是计算机主板,他们拥有世界最领先的技术,而且还在不断更新进步,可以说他们在该行业的优势无人可敌。去年他们又将业务扩展到整机及相关多媒体电子产品,投入市场后才一年就迅速占领本市场的10%的份额,照这趋势发展,他们的股票又要飙涨好几倍……      “停停!”梁洛对这些数字越听越晕,再要让何汶希说下去,她怕没到家就要在车上睡着,“我暂时不想进金融界,你简单点,说些跟我相关的就行了。”      “简单点的?”何汶希想了想,说:“简单点就是说贺慕原这个人是一个神话的存在,特别是他到现在还没有结婚,又长得那么英俊,又那么有钱,还无父无母,简单点说就是,他是全H市乃至全国未婚女性的幻想最多的男人,搭上他,你就成功了一大半。”      “为什么不是男人,搞不好他喜欢的就是男人。”梁洛回想起自己撞进贺慕原怀抱时,他的避之不及,心里就不平,非要黑化下他在何汶希心目中的形象。      “去!”何汶希啐了梁洛一口,“他有女朋友,怎么可能喜欢女人。”      “喜欢女人也可以同时喜欢男人啊。”梁洛依旧不咸不淡。      何汶不解地瞅了瞅旁座的梁洛,“你今天思想怎么变得这么开放,平时一听说男男什么的你不就要大吐以示恶心吗?”      梁洛撇撇嘴,心虚地说:“你把他说的那么完美,让人很自然会遐想啊。”      这叫遐想?何汶嘴撇得比梁洛还扁,满眼的鄙视,梁洛则厚脸皮把何汶希的鄙视直接隔断在墨镜之外,闭目装睡觉。   ——————————————————————————————————   从上午离开到到晚上睡觉,十多个小时过去了,梁洛也没有收到霍恺的电话跟短信,更别提人亲自来找她。伤心愤怒之下,她把跟霍恺相关的所有东西全扔出去垃圾桶,还有手机上存着的照片短信跟电话号码也都删尽,手机铃声也换成了她最近迷上的张惠妹的老歌:人质。      她暗下决心,从今天起,霍恺将永远消失在她梁洛的世界,她的世界现在只有一个目标——成为H市乃到全国最红的演员!   ———————————————————————————————————   昨天一天过得太跌宕起伏,梁洛这觉就睡得比平时沉了些,长了些。      新换的手机铃声响了足足有三分钟,她才从睡梦中醒来,拿过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略清了清干涩的嗓子,她接通电话。      “喂?”      轻柔而不失清晰的女声礼貌地询问:“您好,请问是鑫辉公司的梁洛梁小姐吗?”      对比电话那边的声音,梁洛觉得自己的声音实在太难听了,她收细喉咙,学着对方的腔调,细声细气地回答:“我是,您是……?”      “我是盈讯集团广告部的艾乐,查到您有投递我们公司新产品代言人的选拔,所以通知您今天上午过来面试。”      面试?上午?梁洛迅速移开手机看了下屏幕上的时间:9:30。再把手机又移回耳边问:“几点前要到?”      “11点前都可以,我们12点钟结束试镜,您要是上午赶不到也可以下午2点以后再过来,下午我们到5点结束。”      “11点前我会赶到!”      果断立下时间后,梁洛就打电话给何汶希问她在哪能不能来接自己。恰好何汶希就在来她家的路上,十分钟后就能到,梁洛就用这十分钟的时间快速起床,穿衣,洗漱,装好所有需要的东西,出门。   去盈讯的路上      “怎么电话会打到你那,你有留手机号码给他们啦?”一边开着车,何汶希一边问梁洛,按贯例,这种事情应该先通知经纪人才对,怎么会直接打给演员。      梁洛摇摇头,“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打到我这里。”何汶希这么一提她才发现这电话怎么打到自己手机上,是有点奇怪。      “算了,不管它,只要通知道你去了就行。”何汶希腾出一只手拍了拍梁洛紧揪在一起的双手,“放松点,呆会你只要能做到正常发挥就行,成功与否我都不会怪你。”      “谢谢你汶希。”梁洛松手紧揪的手,反握住何汶希,“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   从第35层到45层,盈讯集团占了这幢大厦最顶上的十层。梁洛试镜的地方是在盈讯大厦的第36层。      梁洛在前面接待处一报出自己的名字,就有专人领她插到坐满一过道的候试人员前面,在女孩们不满跟嫉妒的谩骂中直接进去试镜室。      试镜的导影是盈讯集团高薪外加贺慕原私人关系才请来的H市最负盛名的鬼才导演——林贤康,还有他自带的精英班子。这次盈讯的广告片是他第一次尝试,不想砸了名号,他对这次的选拔也要求特别严格,除了身高体量三围有严格要求外,他还必须初试的得有过拍广告的经验才行。      也就是这个要求卡住了只跑过龙套的梁洛,现在她却被贺慕原亲点来面试,这对自负又j□j的林贤康来说,无异是种挑衅,所以梁洛的试镜很悲催。      其实各方面条件来说梁洛都很符合这次代言人的标准,可谁叫林大导演心里不爽呢,他故意不让梁洛上妆,让她素颜在强光下演练,希望拍出来的片子惨不忍睹,让贺慕原后悔走后门插了个这么差的人来。      可拍着拍着,梁洛身上那般特殊的气质在素颜下很好地彰显出来,强光下的她不但没有惨不妨睹,反而更夺人眼球。      “好,很好,非常好,再来一个。”后半段拍摄过程,林贤康完全忘掉自己最初的目的,两眼放光得只知道指导梁洛这样,那样……      本来只有10分钟的试镜过程,因为林导演的忘我投入,足足延长到半小时。梁洛从试镜间出来时,已是满身小汗。      梁洛穿过美女如云的人网,找到在楼梯门等她的何汶希,接过她递过的纸巾擦去脸上的汗,又咕咚咕咚饮下大半瓶她给自己泡的花旗参茶,在长椅上休息了足有两分钟,才垮着脸对趴到何汶希肩上,虚弱地说,“累死我了,再拍下去我的低血糖就要范了。”      何汶希一脸心疼地摸了摸梁洛被汗浸湿的发鬓,还有被强光照得发红的小脸,“肚子饿了?那咱们现在就去吃饭。”   ——————————————————————————————   梁洛离开后,很快就有人把才剪接好的试片小样送到最顶层,贺慕原的办公室。      放进带子,贺慕原退回到沙发上,等待屏幕画面开始。      原来没化妆的她是这个样子,清丽、阳光,混身充满年轻的活力,偶尔俏皮的一笑,又有点小妩媚。对着镜头巧笑嫣然的她,那盈盈的双眼就像在看沙发上的贺慕原,真的好像,他又恍惚了错觉,回到十几年前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修)   何汶希半扶半搀地把梁洛带出盈讯大厦,在旁边不远的一家茶餐厅坐下,两人各点了一杯柠槟、通心粉跟嫩煎牛排。      狼吞虎咽吃东西的梁洛,让何汶希即是心疼又是开心,心疼她这两天受了这么多苦,又开心她能这么快从霍霍恺的阴影中走出来。      那次听完梁洛用很平常的口吻讲完那场“捉奸计”时,何汶希气愤得当时就要冲去找霍恺算帐,没想到反被梁洛拉住,还对她说跟霍恺的关系从此结束,以后的生活不会再有这个人了。当时她还以为梁洛是故意在她面前装无谓,今天看这状态,看来是梁洛真的要把霍恺当成过去式了。      何汶希把桌上的柠槟递过给只知道吃不知道喝的梁洛,“这两天你都没什么活,吃完饭后你想去哪?我陪你。”      接过饮料,梁洛吸着管子连灌了好几口才放下,不雅地打了个饱嗝,在何汶希的白眼下,慌忙捂住嘴巴,唔咽说:“没想过,你有什么建议提提看。”      “我建议?”何汶希想想早上过道上那么多的人,估计这试镜结怎么也得一个星期吧,于是便建议梁洛,“要不你回内地家里一趟,要是真面试成功了,你怕一年都难再有这么长的假,要是试镜没成功,你更是要忙着找活,怕也没这心情回家。”      “不回。”梁洛果断地摇头否决掉何汶希的建议。当初不顾在大学当老师的父母反对,放弃读大学的机会,跟霍恺私奔到H市来时,她就跟家里完全决裂。出来这两年,她只陪霍恺回过一次他的家,自己的家却是过门而没有入。现在跟霍恺也分了,事业又一点起色没有,她有什么脸面回去。      梁洛的绝决否定让何汶希叹息不已,“你呀,还这么孩子气,哪有父母会记恨儿女的,你回去试试,说不准你爸妈早盼你回来了。”      梁洛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便学着何汶希最爱看的某动画片里的美少女,嗲着声撒娇:“唉呀,说不回就不回了,你有没别的建议,没有我就回家继续补眠了。”      何汶希还想说什么就感觉到装在口袋里梁洛的手机震动,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就递给梁洛,“你的电话。”      接过电话,梁洛接下接听键,一声喂后,又听到了早上那个轻柔礼貌的女声,“您好是梁洛梁小姐吗?”      “是的。”      “你已经通过我们公司的广告试镜了,请您在24小时内同你的经纪人携带有效证经到我们公司35层行政部办理签约手续。”      “哦,好。”      梁洛茫然地挂下电话,再痴痴地望着对面盯着她一脸紧张的何汶希,一言不发。      “怎么样,这么快就通知你了,是落选了吗?”基于昨天的经历,何汶希有些搞不清梁洛这表情是选中了还是没选中。      “她通知我24小时内去签合同。”梁洛把手里的电话往桌上一扔,就嗖地站起来,上半身越过桌面,死死抱住何汶希的脑袋,激动地喊道:“亲爱的,我中选啦!”      “中选啦?”何汶希艰难地把头从梁洛的拥抱中拔出来,一脸兴奋地向梁洛求证,“真的让你去签合同啦?”      “是的是的,亲爱的汶希,让我去签合同,24小时之内!”      “啊……!”何汶希比梁洛更激动地尖叫起来,绕过桌子,她直接捧住梁洛的脑袋,对着那张清丽的小脸就是狂亲。      两个被喜悦激动冲昏头脑的女人,在午餐高峰时间,大厅广众之下,如此激情忘忽所以的行为,让就餐的众人惊讶得眼珠子都掉了出来——这么漂亮的两个女人,居然是百合,而且还这么开放地在公开场合亲热,真让人啧舌。      梁洛跟何汶希的激动最后还是在服务员震惊失态下打碎的餐具声结束,环顾周围一片讶异的表情,两个人窘得,直接把钱放在了桌上掩面提包溜了人。      出到餐厅一段路的树下,何汶希拉住梁洛问:“你的证件都带齐了吧?”      梁洛拍拍大布挎包,肯定地说:“带齐了。”      何汶希抬腕看看表盘上的指针,再干脆地挽上梁洛的胳膊,语音铿亢地说:“我们现在就去签约!”   ————————————————————————————————   签约也很顺利,何汶希检查了一遍合同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让梁洛签下大名,就赶回经纪公司盖章,再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交还给艾乐。整个过程迅速得只用了一下午不到,梁洛就稳签下为期三年的合同,定下三年的温饱。      下班时候艾乐又给了梁洛惊喜,她递给梁洛一把钥匙,说是公司提供的公寓,步行到盈讯大厦的距离不过半小时路程。      艾乐本来是要亲自带梁洛去看房子的,不过被何汶希挽言谢绝,让她把地址写下来,她们自己去看。      “梁洛,这公寓绝对比霍恺的那套还要好。”何汶希一看这公寓名字就立刻想起它是半年前才盖好的H市高端精品公寓,每套售价至少300万。      梁洛无谓地耸耸肩膀,“好不好我倒无所谓,我只满意它离上工地方近,我能多睡会懒觉而不用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原来住的地方实在太偏,随便去哪都得个把小时,比上工的时间还长,完全是本末倒置。      等到公寓楼时,梁洛就变得不再无谓。      楼下门口保安穿的那身做工精致的黑色镶金边制服,那笔挺的站姿,就像是在给王宫守卫,而她们,就是这王宫的公主。      进到公寓大厅,五米多高的穹顶上挂着奢华的水晶吊灯,把全大理石贴面的墙壁跟地砖点映得,十分炫目。电梯门被镶装得,梁洛都以为它只是面镜子。      这公寓的装修完全不低于五星于酒店。何汶希是知道这公寓档次的,所以初进来看到精装修,虽然心里也有些小小啧舌,但面上她还是表现得蛮淡定的,梁洛则是一直吃惊到进屋,更吃惊。      整套全新家具电器的两室一厅,装修设计一点不逊于楼下的大厅,甚于更好。屋里大到冰箱,小到一根筷子全是新的,齐整到梁洛只要买回菜就直接可以开火做饭。      梁洛激动得像个得到亲爱礼物的孩子,在屋子里又是跳又是尖叫的,还抱着何汶希转圈圈,跳到后面又非着何汶希下楼买菜来做饭,兴奋之情根本不可抑制。一点没多想她所得到的这些待遇的,特殊。   ——————————————————————————————————   合约虽然签了,但正式开工要到三天后,梁洛有足够的时间整理她的新居。她只回水围村一趟就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完,剩下的两天时间,她就是熟悉新家周围的环境,比如药店、公交站台跟超市在哪,收集送外卖的电话,顺便补充一些生活及饮食物资。      第四天,梁洛精神饱满地正式上工。      她还以为会直接出去拍外景,没想到却被拉去开了一天的会,梁洛觉得这会的内容基本不需要她来了解,可艾乐非拉着她来,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听。      中午的时候艾乐给了梁洛一块盈讯公司的门禁卡,说是有这张卡就可以享受等同于职员的福利,比如:有免费的中餐。   ————————————————————————————————   作为一名演艺工作者,吃饭是他们最头痛的问题之一,梁洛吃得最多的就是泡面盒饭,现在,看到食堂玻璃柜下那一排长长的菜式,色香诱人,真叫她流口水。      等等!怎么这里还会有湘菜?梁洛激动得眼睛都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H市是个南方海滨独岛城市,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这里一年四季都是闷热,所以当地人的饮食都是以清淡为主。像梁洛这种住在长江边上从小叨着辣椒长大的姑娘,刚来到H市时,面对那清汤寡水的菜式,她是适应了多久才接受下来。可也这也只是管饱肚子,谈不上喜欢,现在骤然在一片淡色中看到那鲜红娇艳的辣椒,她不激动才怪。      想也没想,梁洛就把那几个沾辣椒的菜全要了遍,然后抬着小托盘缩到餐厅角落津津有味地吃起这久违的家乡味。      梁洛太投入享受家乡的味道,都没注意到贺慕原也来到餐厅用餐。      贺慕原经常来这里吃饭,就餐的职员们看到大BOSS的到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在他经过自己身边时,礼貌地招呼一声:“贺先生。”      贺慕原也只是轻声应一声:“嗯。”便飘然而过。      老远贺慕原就看到像小松鼠一样吃饭的梁洛,她脸上幸福的满足感,让他也跟着好心情,很欣慰自己让人从内地某大餐饮企业高薪挖来那湘菜厨师的做法是正确的。好奇之下,他想尝尝让这姑娘如此喜欢的“家乡味”是什么样的味道。      真辣!饮食素来清淡的贺慕原被朝天椒的呛人味道刺激得面上一片痛红,他对梁洛家乡味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东西能吃吗?      免强吃下半根朝天椒,贺慕原就放弃了尝试。      梁洛把盘里的饭菜扫得干干净净,用纸巾察完嘴,才心满意足地起身离开,吃饱了的她一路走着也有了闲情扫看周围用餐的人。      那个清隽的背影?梁洛的眼睛又瞪大了,是贺慕原?想法才一出就被她自己摇头否决——不可能,他的身份怎么可能会到这里来用餐,一定是背影跟他相像的人。      背影相像,自然就会引诱人想看前面。梁洛在快靠近贺慕原那桌时放慢了脚步,故意很平常地左右撇头,目光随意。      但,他,真的是贺慕原!      看清那一眼后,梁洛机械地把头转正,往外走的步子也变得僵硬——自己有多久没见到这个人了,上面他送自己进电梯到现在,四天?五天?欸?他盘里好像也有辣椒,难怪了,原来这湘菜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有特权真是好啊。   ————————————————————————————————   在公司开了一天会后,梁洛就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外景拍摄。      做演员是个外表光鲜亮丽,实际又苦又累的活,多少人因为受不了这苦而选择了放弃。梁洛却坚持了下来,每天是全组最早到的,也是最后离开的,工作时又绝对的听从安排,从不喊苦喊累。虽然嘴巴不够甜不会哄人,但她脚踏实地的做风博得了大家的认可,给了她许多贴心的小关照。      外景拍完后又转战更枯燥无味的内景,然后是平面宣传照。不过这些,大部分在盈讯大厦自己的摄影棚就能完成。而梁洛最开心的除了上班地点近外,就是能去公司食堂吃午饭,那里有她最喜欢的家乡味。当然,如果贺慕原能少去食堂吃饭,她就更开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修)   梁洛在盈讯拍平面的时候,贺慕原也难得地来看过两次,但都是站得远远,而且不到几分钟就匆匆走了,只是彼此看到而已,却从未有过一次交谈,甚至眼神的交集都没有。食堂里,他们却是隔两天就能碰上一次面,这纠结的相遇让梁洛对贺慕原的态度是:他对她笑,她就对他笑,他点头,她就点头,他要是没看见她,她也就“看不见”他。      贺慕原办公室的一个保险柜里装了小半柜的录像带跟宣传海报,那些都是广告部在做完最后剪辑及印刷后送到他手里的梁洛最新广告。在仔细阅完这些东西后,他就会小心地把它们贮进保险柜里。      这个柜子只是他一时起意的形为,却在以后陆续放进许多东西,它的意义也发生了改变。   ————————————————————————————   三个月的前期拍摄完成,梁洛又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新产品发布及宣传会。本地的大小场跑了不下十几个,还要赶去内地,她忙碌到每天日子过得就是睁开眼再闭眼就一天的地步,忙碌到一天的睡眠时间能有五个小时她就双手合揖阿弥陀佛。   ————————————————————————————   梁洛跟盈讯公司签的合同期有三年,这三年里只要时间允许,不发生冲突,她也可以接其片子。所以,在半年连轴转的拍摄宣传后,梁洛又接下个新活——林贤康把她推荐给自己看好的一位新晋导演,让她在里面饰演女三号。      一向跑龙套的梁洛一点不介意自己演的只是个女三号,即便只有不到五句的台话,全片出来只最多有五分钟不到的出场时间。她也很认真地把握每次机会,努力做到最好,因为她知道这样才会有下一次的机会。      林贤康果然是有眼光的,蒋风两个多月拍出来的第一部片子,被H市有30历史的紫荆花电影节邀请参赛,他入围最佳新晋导演提名。占了他的光还有某些人的帮助,梁洛也获得最佳新人的提名。      知道自己入围最佳新人提名时,梁洛乐得要疯了,她拉着何汶希在屋里四处乱窜了足有半小时才停下,然后就是躺在何汶希大腿上滔滔不绝地说自己的“获奖感言”。      最佳新人的提名入围候选有5个人,论实力人脉,最弱的就是梁洛,换句话说,最不可能的也是她。比她早浸淫娱乐圈几年的何汶希对这次入围虽然高兴,但并没有像她一样忘忽所以。      面对梁洛的激动兴奋,何汶希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她泼泼冷水,降降温,“只是入围,并不就一定会得奖,你现在就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有些言之过早。”      “我知道,我真正高兴是我居然能入围,我才第一次拍戏就能入围H市最具含金量的紫荆花电影节,我太激动了,我不能抑制。”梁洛一翻身从何汶希腿上坐到地板,仰视沙发上的她,“那获奖感言我只是在你这过过瘾,不会当真放在心上的,嗯?”      何汶希不相信,“你能想清楚最好,我只是怕你希望太多,到时又失望,难过,又要死要活的。”      “我会要死要活?”梁洛白了何汶希一眼,傲然道:“我捉奸霍恺在床,又被他甩了我都没要死要活,我会因为只得了提名而没获奖就要死要活,何汶希,你太不了解我了。”      “好好,我眼拙没看出你的坚韧品质,你是百练的金钢,永远不倒的梁铁人!”   ————————————————————————————————   梁铁人很快就被晚礼服的问题打倒了,以她现在的名气,不可能有大品牌的公司赞助服装给她,她只有去租礼服。可怎么就这么巧,合她身材的礼服不是被租出去了就是有些小瑕疵,再剩下的又档次太低,根本就没法参加紫荆花那种级别的活动。      几天下来,一无所获。      家里,   梁洛沮丧地趴在何汶希肩上,“汶希,大概老天是故意的,提前预示我这新人奖肯定拿不到,让我不要去参加电影节。”      “不要妄自菲薄,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可能知道结果,就是老天也不可能,说不准现在找不到衣服是因为最适合你的那件还没到呢?”何汶希心里的想法跟梁洛一样,可身为梁洛的经纪人兼好友,她不能这么说。      梁洛软软地蹭蹭脑袋,“好吧,那就一切随缘,要是到了那天还没有合适我的礼服,我就不去参加。”这种场合说不准就会碰上霍恺,她可不希望被他糗。      身为梁洛的经济人兼好友,何汶希当然知道她心里所想。      她无奈地翻翻白眼:“随你,只要到时你别后悔。”   ————————————————————————   离电影节开幕还剩下两天的时间,这两天,何汶希跑遍了H市的各处礼服出租店,她能知道能找到的所有设计师,希望能找出一件适合梁洛那天穿的,可居然,就找不到!      想着等回去梁洛那该怎么面对何汶希就心里烦躁得厉害,抬脚对着路边的电线杆狂踢,同时暗恨自己无能,不能帮到梁洛,她的手机就响了……   ————————————————————————————————   活乐街某高档礼服出租店,      才见到梁洛跟何汶希进门的身影,礼服店的老板就笑盈盈地迎上来。      “我一看到那件礼服脑子里就立刻想到你的名字,就立刻打电话给何小姐了。”      “谢谢老板娘这么照顾我,要是这衣服真的合适,我一定会记住您的恩情的。”不怪梁洛话说得这么重,人在最绝望的时候,任谁伸把手来搭救那都让人铭记一辈子。      老板娘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朵菊花,一边带梁洛去看衣服一边夸耀:“那件衣服最最是适合你的啦,你去试了包准满意。”      梁洛跟何汶希基本没抱什么希望来的,可等看到那件礼服时,她俩都怔住了——这完全是一件可以媲美世界顶级品牌的礼服,这样的礼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出租店,它应该在一出世就被人收藏,精心呵护。      “这……?”何汶希先梁洛从震惊中醒来,“这件礼服是哪个奢侈品牌的,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这是我一个国外的设计师朋友的作品,他这段时间正好在H市,又正好那天我看他把礼服做好,我当时看到就想,这礼服肯定是老天特意给你准备的,就死缠烂打地把它借来了。”      “我真是……,”梁洛被老板娘一番话感动得眼眶就红了,她激动地握住老板娘肥手,“等我以后有能力了,一定会回报您的。”      试完后,梁洛更是无话可说,礼服很合适,就像老板娘所说的,完美得就像老天专门为她准备的。      “礼服是有了,不过这配饰呢?”何汶希有些踌躇,当初没想到能借到这么顶级的礼服,加上她们的实力,她准备的首饰完全配不上这套礼服的档次。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穿着礼服的梁洛,说:“我还有个朋友是开珠宝店的,她最近刚自己做了套首饰出来,我觉得那风格应该能配得上你这礼服,等我打个电话给她,一会你去她那试试,合适了就以我的名义租借下来,她会同意的。”      此时梁洛跟何汶希眼里,肥嘟嘟的老板娘完全变成了救苦救难、普度众生的观世音,感激涕零得就差没跪下磕头了。千恩万谢完老板娘后,她们就按给的地址去找那家珠宝店。      首饰也非常的合适,就像是专为那件衣服配套的一样合适,运气好得何汶希跟梁洛觉得都不是真的。她暗想这境遇就像灰姑娘的水晶鞋,那会不会在十二点时,这些东西又会因为别的理由被收回去,她又变成衣衫褴褛的梁洛?      电影节正式开幕那天,衣服跟首饰全穿戴整齐,一手抓着小坤包,一手搀着蒋风的手,款步在明星闪耀的红地毯时,梁洛才肯地这是真的,不是梦。      星光大道两旁,追各种明星的粉丝们在看到仙女一样的梁洛时,原来准备给自己明星拍照的相机,咔嚓咔嚓地对她闪个不停。还有那些娱乐记者也是大呼:“美女,你叫什么名字?”“美女,脸朝左边侧侧。”“美女,停一下好吗?”      梁洛用她拍平面照时练下的基本功,大方在红毯上摆POSS,一点胆怯没显出。不过内里,她是紧张得心跳都快要停止。      结束完红地毯后,她的双眼被照相机的闪光灯闪得好一阵才恢复视觉。进到礼堂坐下,她笑得发僵的脸才敢卸下。她坐靠在椅子上,像是醒着一样闭目假寐。   ————————————————————————   舞台上的射灯蓦地齐亮,把半昏暗的礼堂映亮几分,也让人能看清梁洛的不雅睡态。      “哎哎!”何汶希伸手戳穿了戳入定老僧一样的梁洛:“颁奖礼要开始了,快坐好来。”      被何汶希一戳,梁洛就像解了穴一般,睁开双眼,笑靥如花,精神恢复得比打鸡血还快。   ——————————————————————————   就像何汶希分析的那样,最佳新人奖的竞争很激烈,梁洛是最没有可能的那个,但这种事情也不能肯定不会有意外。所以当某位明星要宣布获得最佳新人奖的得主时,梁洛紧张得呼吸都停止了。当念出得奖者的名字时,她脑子懵得,好几秒钟都不知道反应,还是何汶希暗用劲狠掐了掐她手背,才把她掐醒。      她浑浑噩噩地往领奖台走,突然主持说了什么,全场立时一片哗然,然后是热烈的鼓掌声。她回头茫然地看了看台下——他们是在在为自己欢呼,祝贺自己?      好像不是,梁洛又转回头往台上——咦,这对面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怎么好像贺慕原?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作者有话要说:     梁洛视线里的人影一点点放大,她吃惊地看着彬彬站面自己面前,穿着招牌式的烟灰色西装,黑发整洁梳往脑后露出饱满额头的男人,那张清隽的脸。      极度震惊之下,她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给你颁奖的。”贺慕原淡淡一笑,侧过身子拿起礼仪小姐托盘里的奖杯跟证书,双手伸出递给不知所措的梁洛,“祝贺你梁洛,获得最佳新人奖。”      梁洛被贺慕原的出现再次晕懵了脑子,根本忘记了自己今天是来干嘛,上台来是干嘛,只知道呆呆地瞪着贺慕的脸怔望。      贺慕原的双手悬在半途中,不进,也不好退,他轻声提醒梁洛,“梁洛,接下奖杯。”      梁洛还是呆呆地望着他,不知道反应。      台上主持人看出那两人间的不正常状态,便打趣地说:“看梁小姐激动得连奖都不知道拿了。”      “梁洛!”贺慕手低呵一声,直接把东西塞在梁洛手上,包住她的手指抓紧东西后,才松开,转身招呼都不跟主持人打就快速从来时入口离去。向来低调的他从来没这么张扬地出现在娱乐圈,今天为梁洛破了例,但并不代表他就能接受这种注目。      贺慕原手握紧梁洛的那刻,她终于从震惊中醒悟,低头望奖杯奖状,下的自己那双柔荑,它刚才真的被贺慕原握住过?      等梁洛从回忆中再抬起头,贺慕原的身影已经远去,主持人款款过来请她发表获奖感言。谁也没多言一句贺慕原的突兀离去,就好像他这样做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后面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梁洛完全没有记忆,一直到回到家,她还沉浸在贺慕原晚上突然的出现,他对她说的话,他握住她手时的热。      何汶希进屋后的第一句,“梁洛,你红啦!”      “是吗?”梁洛有些心不在焉,她满脑想的就只有贺慕原。      “绝对的。”何汶希从冰箱里取出冰水,给自己和梁洛各倒上一杯,“你这匹黑马能得新人奖就已经够引人注目了,从来不参与这种活动的贺慕原突然空降给你这无名新人颁个不轻不重的奖,这比你获奖还要让人不可思议。明天各类报纸的头条一定是:‘贺慕原空降紫荆花电影节颁奖,为名不见经传的新晋最佳新人亲自颁。’”      自说着何汶希都再次啧舌这条新闻的劲爆,“贺慕原真算帮了你的大忙了,从明天以后你在H市就算正式出名了。”      一晚上经历的震惊太多,梁洛有些疲倦,她一口喝掉玻璃杯里的冰水,放下,轻轻地站起身,“我头有点晕,我先冲凉睡了,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去另一间屋。”   ——————————————————————————————————   那晚上,梁洛躺在床上好久才睡着,睡前满脑子想的都是贺慕原怎么会出现在颁奖礼?为什么出现?他对自己是什么的态度?      而贺慕原匆匆从后台下来后就赶去私人机场,再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去赶第二天早上的谈判。等到再与梁洛见面时,他们俩的关系就有了质的突破。   ————————————————————————————————   第二天,何汶希早早就下楼买报纸,顺带买早点。半小时后,她左手提着粥点,右臂夹着一叠厚厚的抱纸开门进来,放下粥,就把报纸扔给了盘腿练瑜伽的梁洛。      “一字不差的标题,梁洛,你做好准备等待记者来找你吧。”   ——————————————————————————————   娱乐记者的迅速果真是快如闪电,梁洛的粥还没喝完,门铃就响了,还有手机,何汶希的手机…….      一个星期,梁洛除了参加有几个时尚活动外,剩下的时间不是睡觉就是接受采访。尽管她一再强调解释自己跟贺慕原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除了公开的场合,两人没有什么私下往来,也没有一个人相信。      铺天盖地的八卦,各种编造出来的新闻,大同小异的说法,大致意思都是相同。就是说梁洛是贺慕原的新宠,他把她签到自己公司做代言,又推荐她去演电影,然后再得新人奖,再由他亲自颁奖,这一切都是在给梁洛造势,为她接下来越来越红做铺垫。      当然也有说的难听的,说梁洛主动去勾引贺慕原,把他伺候得好了,哄得他开心了,才得到他的力捧。      前一种说法,梁洛还比较认同,后一种,她对何汶希冷哼,“你说我有这么大魅力能把贺慕原钓住,不说他们高估我,而他们不应该这样低估贺慕原啊,怎么能编出这么荒谬的绯闻。”      “不管高估低估,荒谬还是不荒谬,在别人眼里,你跟贺慕原的关系就是这样。”何汶希摘下一颗提子塞进梁洛撅起的小嘴,“所以我给你个建议。”      梁洛含着提子呜咽问:“什么建议?”      “即然别人都这么以为,你洗也洗不清,那就干脆做实它!”      提子“呕”地滑进胃里,梁洛翻白眼给何汶希:“你这是建议吗?你这根本是逼良为娼!”      “你怎么能把贺慕原这种男人定性为嫖客,这不是对他的污辱吗?”      “那你让我送上门就不算污辱我吗?”      上下扫完梁洛,何汶希挑眉,问:“贺慕原英不英俊?”      梁洛点头:“英俊。”      “有财又又才?”      “嗯。”      “为人又谦和?”      “嗯。”      “还没结婚?”      “嗯......不过他有女朋友了。”这话说完,梁洛心里莫名的失落起来。      “不管。”何汶希果断地抹去梁洛的质疑,“这样的男人跟他上床,谁会吃亏?”      梁洛瘪嘴,心虚地说:“不知道。”      “当然是他吃亏啦!”何汶希一巴掌拍在梁洛肩上,“像他这种责任心强的男人,你只要跟他有了关系,不管他喜不喜欢你,他都会对你负责的,所以你绝对不会吃亏。”      梁洛没吭声,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想什么,何汶希就继续怂恿她,“不论情爱,只想功利,梁洛,不要蹉跎机会,博一回!”      “汶希?”梁洛抬起头认真地望着何汶希,“你把贺慕家当成你家儿子,把他家当成你家了吗?最重要的是,你真以为我在他眼里是有吸引力的吗?”      “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何汶希故作高深地合拢双手,摆出副飘渺的姿态。      “切!”梁洛鄙夷地睨了何汶希,甩门进卧室,她要好好想想自己怎么会因为贺慕原有女朋友就失落。      ——————————————————————————   清晨的早上,太阳将将升起,上班的在赶去上班,睡觉的,还在睡觉。      “在我心上用力的开一枪让一切归零在这声巨响……”      梁洛伸手从枕头低下拿出电话一看,未知来电,但她知道是这号码是霍恺。      说好要忘掉这个人的一切,居然一看电话就能那么快地认出是他的号码,梁洛悲哀的撇撇嘴。      猜到霍恺是为什么打过来的,本来不应该接,不知怎么的她还是按了接听。      “喂。”      “梁洛,你现在红了,比我还红。”霍恺的的声音里是着无法掩饰的嫉妒。      想到霍恺的背叛,那恨意就又漫上来,梁洛冷笑着说:“这就叫红吗,我以为才是个开始。”      “是吗?”对面电话里隐隐传来磨牙声,然后再是一声嗤笑,“我还为自己卖身的行为悔恨不该,让你失望了,你就做了比我更轰轰烈烈的事。你真是厉害,居然能搭上贺慕原,怎么样,精心保留的初夜让他很满意吧?他做得你爽不爽?你技术怎么样,要不要我来教教怎么让男人开心?”      “霍恺你无耻!”梁洛怒吼一声,“啪”地把手机砸在了地板上,气得混身发抖两眼发黑的她转身扑倒上床,将头埋进肚子,眼泪就如破堤的河水般喷涌而出,很快就染湿她脸下的被单……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何汶希都没对梁洛再提献身的事,娱乐新闻炒了这么久后,很快又有的新的八卦,梁洛跟贺慕原的种种传言变成了大家的记忆,埋进去脑子。   ————————————————————————————————————   刚从片场出来的梁洛,被风一样卷来的何汶希拉进车子,再风一样驰回她的公寓,塞去浴室。等梁洛香喷喷地出来来,又把精心准备好的裙子塞到她手里,迫她穿上,再给她做头发、上好装,拧出去,塞出车里。      梁洛扯扯自己身上那薄如蝉翼的紧身裙,“你要带我去哪?我晚饭都还没吃,小心我低血糖又犯了。”      “哪,你的晚餐。”何汶希从后座上拽过来一袋面包给梁洛。“水你暂时不要喝,免得误事。”      梁洛没发言抗议,只是牙齿撕咬面包的动作有些咬牙切齿,好像在吃谁的肉一般。      (作者角度:应该是何汶希的肉,因为梁洛每咬下一口,都会“恨恨”地瞟何汶希一眼。)      车子驶出市区驶到了光明山,蜿蜒到山顶处,一幢白色的,占地面积大概500平米的小别墅后门,停下。      一个身穿白色衬衣的中年妇女探头从铁门的小窗户看清是何汶希后,很快就把门打开。      何汶希把嘴里还含着面包的梁洛推到中年妇女面前:“阿姨,这就是我带来的人,请你多帮衬些。”      中年妇女不是个话多的人,只是略扫了一眼梁洛就点头“嗯。”,然后转身进院子。      梁洛还没搞明白这是要自己干什么,就被何汶希推进小门,铁门自动锁上。      中年妇女等门一锁上就转身继续前进,头也不回地对梁洛说:“你跟我来。”    ☆、第 6 章   别墅里隔很远才有一盏灯,视线不是很好,这附近又全是绿森森的树木,白天可能是凉快,到了晚上就有些冷,要是再加上刮点风,气氛立时就有了那么点恐饰片的瘆人。      东绕西绕地进了屋子,中年妇女又把梁洛往楼上带,中途也没有向她解释过一句,梁洛有些心慌地问:“阿姨,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先生卧室。”      “砰砰砰砰。”梁洛慌乱的心这下跳得更乱了——贺慕原的卧室?何汶希真把自己送上门了?      在一间暗红色的房门前,中年妇女停下脚步,从腰带掏出串钥匙,挑出一把打开门,“先生去参加一个酒会了,大概9点就会回来,”      她还来不及提醒其它就听到屋外的汽车发动机声,知道是贺慕原提前回来,她把梁洛用力往屋里一推,“先生回了来,你快进去。”      又一次迅雷不及掩耳让梁洛被推进卧室,跟着在她还没回过神,门被从外面锁上。      梁洛想拍门大喊开门,可这是哪?贺慕原的家,到时惊动了他,该怎么解释她的出现?还有动机?      算了,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妙目四处巡扫了一遍,贺慕原的房间很简单,除了床、柜子、沙发,简单得根本不能藏人。更衣室跟洗手间倒是好藏,可这晚上的,人家进卧室肯定要换衣服洗澡,丢在那里,根本是自投罗网。      好像除了那扇通往阳台的玻璃门,她找不到可以安全藏身的地方。      钥匙j□j门锁的窸窣惊醒了正紧张分析该丢哪的梁洛,门锁一圈圈的扭咔声让她没时间犹豫,推开玻璃门闪身出去时,卧室门刚好打开。      贺慕原进屋时是恍惚好像看到有个身影从玻璃门闪出去,可一眨眼再看,又没有。只是那门没有关上,风吹进来,带动薄窗帘的飘动。他想可能是自己眼花了,才会在哪都会幻想出梁洛的影子。      随手把玻璃门带上,再锁好,他又转身进更衣室取衣服冲凉。      今天的天气有点阴沉沉的,看着就像要下雨,梁洛带了一天的雨伞去上工也没机会用上。现在穿着被何汶希裹上这身堪堪遮住屁股的紧身裙,又冷又紧张的她,却等到了老天下雨。      滂沱大雨,雷电交加,闪电在天际不时撕出一道狰狞的大缝,再轰地雷梁洛一下,把下不能下,进不能进,躲不能躲的她淋得里面全湿透。      冲完凉出来,贺慕原才发现外面下起大雨,这样的大雨,这个季节H市经常会有,而他也最爱观这种雨景。      挪步到玻璃门前,撩开纱帘,他怔怔地远眺,目光幽远……      “阿嚏!”梁洛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打喷嚏,可这身体反应她实在控制不了。      这么响的声音,他会不会听到?梁洛忽然嫌这雷雨声不够大,要再大点才好,这样万一她再不小心没控制住出点什么声响,也能被掩埋。      “谁在外面?”贺慕原少有的冷冽声音。      没人回答,梁洛收声噤气地贴着雨水淋漓的墙壁,眼珠都都不敢转一下地憋着。      “阿嚏!”又一个响亮的喷嚏,打得梁洛只想骂娘——为什么喷嚏总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来。      这次贺慕原没再问是谁,他直接打开了玻璃门,出来雨点,左一看没人,右一看——落汤鸡。   ————————————————————————————————   贺慕原把湿淋淋的梁洛拉进房里,然后去浴室拿了块干净的大毛巾出来给她擦拭,“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嚏!”这回这喷嚏打的时间好,梁洛满意地擦着头发上的雨水,垂下的眼睛掩住她的窃喜。      贺慕原看梁洛混身瑟瑟发抖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算了,你还是去浴室洗个热水澡吧,不然会发烧的。”   ——————————————————————————————————   梁洛在贺慕原的浴室,周身氤盎着有他气息的水气,用他刚用过的香皂,他刚用过的洗发水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再用他曾经用过的毛巾把水渍一点点擦净,再穿着他给她准备的浴袍香喷喷地出来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卧室里没见有人,她便打开门出来,在转角的一块空处,贺慕原穿着休闲服,半倚在布艺沙发上喝红酒。咖色墙纸吸掉台灯大部分光,昏黄的光把他脸映得,不似平时那般淡漠,多了些亲切,这时候的他看上去不比霍恺大不了多少。      贺慕原以为浴袍足够宽大,应该能把高挑的梁洛包裹严实,没想到人一出来,款款步行间那白晃晃的大腿就从袍浴缝隙闪进他眼里。      他喉咙一紧,那口含在嘴里半天没咽的液体溜地滑进腹中。      感觉自己有些失态,贺慕原掩饰地问梁洛:“洗完了?”      “嗯,谢谢你。”梁洛羞赧地垂下头,“我的衣服现在穿不成,您能不能重新给我找身衣服。”      都湿身送上门了,这会又玩欲擒故纵,有点与众不同,贺慕原不禁想看看这姑娘接下来的“表演”,便出言挽留她,“你这身高,怕我找来了你也穿不上,我的你又不可能穿,我看今晚你还是在这歇一夜,等明天衣服干了再走。”      “我……,”梁洛抬头,望着贺慕原,欲言又止。      贺慕原心里暗嗤一声,眼睛淡瞥向梁洛,“过来陪我喝杯红酒,一个人喝的有点无趣。”      让晚上不用回去,又过去陪他喝酒,这是不是算默认了晚上要办事?梁洛挪着身子缓慢地向贺慕原移动,脑子里闪电般分析他的想法。      “你还……,”贺慕原才抬眸,梁洛白嫩的大腿又不小心晃了出来。声音才顿了两秒,他要说的话就变了意思,“你还想走吗?”这大腿晃得,他有点担心晚上真会出点什么事。      梁洛抬眼,“……”      “我是说这酒很好喝,你不尝尝会后悔的。”酒没喝半杯,从来没醉过的贺慕原就开始颠三倒四地说话,清俊的面庞也不知是酒色还是什么,微有些泛红。      梁洛被贺慕胡言乱语的话跟变来变去的态度搞来更加紧张,她摸不清贺慕原倒是是对她有想法还是没想法。坐下沙发时,她拘谨地缩着肩膀,眼睛只敢盯着自己的鞋尖,偏一丝都不敢。      贺慕原将红色的液体小心地滚入高脚酒杯,刚刚盖过杯底两厘米就停下,抬起递给梁洛,“这酒是我在波尔多的酒庄今年酿出来的第一瓶葡萄酒,你今天算是有幸了。”      “谢谢。”小心地接过酒杯,却不小心指尖与贺慕原的触上,惊得梁洛小心肝一颤,手就抖了一下。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散开,再聚拢。      不是梁洛不知道红酒要慢慢品,实在是她太紧张了,口干舌燥的,就一口把酒给喝下,还意犹未尽地放到几上,对贺慕原说:“能再来一杯吗?”她想借酒壮胆,提出离开的要求,却没想到反更快入了别人的圈套。      贺慕原笑笑,按着她的意思,又倒了刚才的分量递给她。      “再添点,倒半杯。”晚上只匆匆吃了几片面包就被塞到这里来,到现在,水都没喝过一口,加上人又紧张,体能消耗得更快,这一小点一小点的喝,她要几时才有胆说走。      贺慕原默言凝视她好一会,才缓缓点头,“好。”      半杯灌下去,梁洛心里的燥动跟慌乱有些平缓,但还需要镇定,杯子一推,“再来。”      贺慕原没见过女孩子喝红酒像喝白酒一样灌的,梁洛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可他并没制止她的行为,而是按着她的意思,一杯杯添酒,直到半瓶红酒进了她肚子,他才喝了半杯。      这葡萄酒的酒精含量大概在12度,稍有些酒量的人都不容易醉,不过碰到像梁洛这种肚里没容量的,却可以醉个一半。      半醉半醒的她,不再让贺慕原给自己添酒,而是用撑在沙发扶手上的胳膊支着混沌的脑袋,眼神迷离地望着灯下的贺慕原,傻笑。      双颊酡红,双瞳涣散,面容呆滞,贺慕原判断:“你醉了。”      梁洛一挥手,像是在驱散什么,“没醉,我清醒着呢。”      “那你能自己走下楼去客房吗?”贺慕原的脸在灯光下渡上一层金色,散发着异样的魅惑。      “能,我走给你看。”梁洛摇摇晃晃地起身,一步一歪地,走向,贺慕原。      贺慕原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梁洛,俊脸上漾起一抹淡笑,“你走错地方了。”      “走错了吗?”梁洛左右看了看,又看看前面贺慕原的俊脸,摇头,笑,“没错啊,就这方向。”      染着相同香味的女人身体软软地跨上贺慕原平放的双腿,柔臂一绕,缠上他的颈脖。一口香气呵来,梁洛对着他的俊脸痴笑,“你的脸真奇怪。”      贺慕原双手垂在身体两侧,姿态依旧慵懒:“哪里奇怪?”      “明明很普通的五官,组合到一起却是这么让人难忘,这不奇怪吗?”      梁洛的纤指撩|拔似的在贺慕原脸上描模,力道不轻不重,就是有点痒,痒得贺慕原想伸手拽下她捣蛋的手,狠狠咬上两口以示惩罚。      心不再平静,身体便开始燥动,贺慕原的声音变得暗哑:“是有点奇怪。”      梁洛突然收了手指,改为揽住贺慕原脖子咯咯大笑。      脸颊上的手离开让贺慕原有些失望,面对梁洛的大笑,他问:“你笑什么?”      梁洛没有回答贺慕原的话,反而提出让他惊心动魄的提议:“我们做+爱吧!”      “你说什么?”贺慕原黑瞳深凝住面若桃花的梁洛,“你真的喝醉了。”      梁洛不满地嘟起红唇:“都说没醉了,你怎么不信我,我知道我刚才说了什么,我要跟你做+爱,你愿意吗?”      “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      “清醒的。”      “我是谁?”      “贺慕原。”      “你想跟我干嘛?”      “跟你做+爱!”梁洛一低头,直接吻上那个她清醒时遐想过吻起来会很舒服的嘴唇。      轻轻舔,再舔,咬咬,味道还真不错,像葡萄酒的味道,再来一口……      梁洛醉的不清,她把贺慕原的嘴当成了葡萄,又是舔又是咬,就是不进去。      贺慕原刚被梁洛强吻时,身体跟心理是有些抵抗的,可少女无知而青涩的“亲吻”挑逗起他的Y望。他很快就放松身体,微启开唇等她探舌进去,等待与她进行更深层的交流。可这姑娘怎么只知道吃他的嘴巴呢?      嘴巴被啃得又痒又麻,梁洛的“亲吻”还没变地方,贺慕原有些急燥的自己张开嘴,把她的红唇吸进,再探出舌头去纠缠她的丁香……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变主动为被动的梁洛被贺慕原贪婪的索求吻得喘不过气来,她伸手努力去撑他的胸膛,想拉开自己,却反被贺慕原双手一紧,圈住在他怀,更好的任他为所欲为。      求生的本能让梁洛去咬贺慕原的舌尖,他吃痛的退出来后,她喘着气说:“你让喘口气先,不然我要憋死了。”      疼痛带来的郁怒一闪而过,贺慕原无可奈何地苦笑——这姑娘,是老天派来折磨自己的吗?      休息了一会,又有别的状况发生。      梁洛感觉大腿根部有根又硬又热的东西抵着自己,她伸手去拔开它,可这东西怎么好像是活的,会动,而且温度还越升越高?脑子迟顿的她一时没想清楚这东西是什么,心里又好奇,手上就用力捏了捏,看它还动不动。      “嗯……。”贺慕原一声怪异的充满压抑的低哼。      贺慕原的声音提醒到梁洛,她终于明白自己手上捏的是什么东西了,一团热火嗖地冲到脸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贺慕原的声音还没有恢复,还是那么压抑,又“痛苦”。      梁洛的脑子清醒时还是蛮正常的思维,醉了,就有些脱线,此时发现贺慕原对她有了生理反应,一时的慌张后,她突然又变得兴奋起来。      “看你对我有反应。”神话一样的贺慕原会对自己这个青涩得爱都没做过的女孩有反应,这算不算她很厉害?梁洛有些飘飘然了~~      贺慕原心理活动很复杂,沉默了一会,他艰难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我这应该是正常反应吧。”      梁洛高兴地啄了贺慕原唇上一口,“走吧,咱们上床去。”      贺慕原看她这样子估计也走不稳,就抱起她进了卧室,手肘向后一压,门从里面被反锁上。      他像放羽毛一样把梁洛轻轻放到松软的床上后,突然犹豫起,接下来该真的做吗?他倒底想要的是什么?      梁洛迷迷糊糊地看着床前的贺慕原,“傻站着干嘛?脱衣服啊你。”      跟着她自己就开始先脱,白色的浴袍带子素手一拉就松开,失去束缚的袍子敝开到两边,露出里面年轻、美丽、充满活动的胴体。      贺慕原幽暗的双眼嗖地冒出两团烈焰,此时他的身体就如同架在火堆上的烤鱼,从脚趾到头发丝都在冒火,这个女孩的身体是在挑战他的自制力。      梁洛的身体在浅色灯光下像一尊上好的白陶释女像,精致的五官被酒气染上撩人的妩媚,披散的黑发像妖娆的藤蔓。挺拔的胸脯上面,两颗红果果因为突然暴露在空气中而惊慌地颤栗,盈盈一握的腰让贺慕原担心待会它能经得住自己的冲撞吗?      小腹平坦紧|致得像绷紧的鼓面,它未端的黑色丛林生长得很茂密,让人无法一眼窥见它内里的珠宝。修长笔直的双腿夹得很紧,看上去是在拒绝,却更具诱惑,让人非想掰它,去征服。      贺慕原一件件褪下衣服后,略清瘦却匀称的男人身体跃入梁洛迷离的眼中。这是一具跟霍恺完全不一样的身体,没有他的完美倒三角,没有他让女人发狂的肌肉,可拥有它躯壳的灵魂却是霍恺永远不可能匹敌的。      拍拍右边的空处,梁洛邀请贺慕原:“快上床,我要盖被子了。”      贺慕偏过身子从床的另一边绕上床,这样的姿势能很好地遮掩他下身勃发的Y望。他觉得这是个弱点,他从来不会将弱点暴露于众,即便在这种人性最薄弱的时候。      他的身子才在梁洛身边躺下,梁洛便掀起薄毯盖在自己和他身上,瑟瑟地缩进他怀里,“不穿衣服睡觉真是冷啊。”      很压抑的男声:“习惯了就不会觉得冷了。”      暖玉般的身体紧紧贴住贺慕原,他感觉自己下身又涨大几分,呼吸跟着急促起来,手也随即抚上梁洛丰软的胸脯。      “啊……。”梁洛突然轻轻的一叫。      贺慕原揉搓的手一顿,问:“怎么了?”      梁洛的声音娇软得可以滴出水来,说的话更是让贺慕原心肝一颤:“你的手怎么这么烫,像个烙铁样的,灼得我疼。”      鉴于梁洛的非正常状态,贺慕原很礼貌地向她道歉:“对不起,下次注意。”      白嫩的大腿蓦地架到贺慕原腰上,梁洛手一揽他的脖子,两个人贴得更近,近得都不用他动手,那丰软的胸就自己在他胸膛上摩擦,近到她珠玉之处严丝合缝地抵上他跃跃欲试的下身。      梁洛好奇地低头瞅贺慕原的坚硬:“它现在是不是要进去了?”      “还不行。”贺慕原被梁洛“逼”得额上青筋都要爆出来,他摈住呼吸努力让自己蠢蠢欲|动的Y望不进去。      “还要等什么?”      “等你准备好。”      “我已经准备好了。”      贺慕原没再回答梁洛,他伸出另一只手向下探到两个密合的地方,去摸她的入口,干干的。      “再等一会。”      “还要等什么?”      “等你有感觉。”贺慕原用嘴封住梁洛还要追问不停的小嘴,狂乱地吻她,双手也不在犹豫地四处挑弄,在她身上点下一团又一团火种,顺便让自己体内高涨的火焰得到缓解。      “好热啊,热死了。”梁洛被贺慕原挑弄得混身像着了火般燥热,心里却空空的又去摩擦他的身体寻找什么。      贺慕原也憋得很难受,这种事情他一向都是被动的,今天让他主动挑弄女人发Q他也很不知所措,只凭着本能去拔|弄她,也不知道要多久这姑娘才能准备好。等待了一会,他便迫不急待地再次探手下去。      修长的手指恰好戳在入口,又因为入口的湿滑,不小心伸进去几分,再被吸住。      梁洛一声娇吟:“嗯,你把什么塞进去了?”      “手指。”      “你是个坏人。”      “……”      “小气鬼。 ”      “……”      “你要折磨死我吗?”      “……”其实你也在折磨我。      被梁洛莫名其妙地数落一通,贺慕原插出手指,翻身把梁洛按到身下,下腹一挺,他滚烫的坚硬挺了进去。      “妈呀……!”      “又怎么了?”这时候停下,贺慕原比丢了一个亿还痛苦。      梁洛蹩着眉头痛苦地呻|吟:“好痛啊!”      “痛?”贺慕原暗忖自己刚才手上探到的湿润应该不会让她这么痛啊。      身下的Y望憋到极限,再多忍一秒就要爆泄,他放弃思考,身子一挺,全根没入。      “啊……!”贺慕原狠利地进入捅破了那层薄膜,它贯穿全部时,梁洛也被撕裂成两半。      贺慕原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身下痛苦尖叫的女孩——她怎么会是处女?      根本资料显示,梁洛18岁同父母绝裂跟随霍恺来到H市,两人虽然没住在一起,也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但实际上,梁洛经常夜宿霍恺家,两人关系可见亲密程度。      贺慕原有过的女人不多,但交往过的女人中,除了初恋的女友外,其她全不是处|女。因为他心理有阴影,所以只要知道对方是处女,他绝对不会去碰。今天却在梁洛身上范了这么大的失误!惊恐、愧疚、心痛,还有Y望分列在他身体里拉锯。      最终Y望战胜一切,其它统统抛之脑后,管它一个亿还是一百个亿,他现在就只想用力地、狠狠地把梁洛揉进自己身体,让她再也不敢用那么妩媚的动作来挑逗自己,还用那么天真的话来逼自己发狂。      梁洛挣不开下身的掣肘,她的腰被贺慕原卡得死死,他的每一次进入跟抽出都像钝刀在切割她的身体,她痛不欲生。      十指上短短的指甲此时变为她唯一能反抗的武器,她挥舞着双手去挠她所能触碰到的贺慕原的任何部分,十指尖被涂上浅红色的血渍她也不肯停手,他撕她的肉,她就他流的血!      贺慕原被梁洛身体带来的一波强过一波的快感激动得一点没查觉身上的疼痛,他努力延长进出的时间让自己饕餮享受,直至最后痉挛得不能再抑制了,才不甘地把热源释放。身子一失力,他趴倒梁洛柔软的身体上,脸贴着她的胸脯大口喘气,一点没发现这姑娘的异样。      平稳住呼吸后,贺慕原吻了吻脸颊下雪白的丰软,“我刚才太忘形了,伤你很痛吧?”      没有人回答他,梁洛安静得异常。      贺慕原轻笑,“生气了?”      还是没人回答。      他支起身子抬头去看梁洛的脸——双目紧颔,脸上泪痕斑斑,湿漉漉的睫毛动也不动,小嘴微微撅着,像瓷娃娃一样惹人怜爱得嘬她一口,可这时候他没这个心思,他不知道这姑娘是晕了,还是……      “梁洛?”贺慕原慌张地趴下身去感触她的呼吸,鼻腔处均匀的热气喷到他脸上,他神经才一松——刚才听她心跳是也正常的,应该是累睡着了。      第一次承欢,又被这么毫不留情地蹂躏了近半个小时,晚上就没吃饱,又淋了雨又受了惊,梁洛不晕才怪。      贺慕原自己也很累,刚才那场欢爱是他从未有过的极限,梁洛的身体太让他欲罢不能了,今晚的他比第一次跟女人做|爱还要激动,完全不能自己。事后看到梁洛残荷枯柳一样的身体,他的后悔愧疚才重新回来,他要好好补偿这个姑娘,满足她提出的一切要求。   ————————————————————————————————   他从浴室打了盆温热出来,小心地撩开毯子一角,用毛巾仔细而又温柔地擦拭梁洛的身体。看到她的双|乳因为一热一冷的刺激再次挺立时,他眸色一深,又有了邪念。      心里有别的想法,手上动作却依旧,每擦拭完全一部分,他就会把毯子盖回,再撩起另一小块,这样一点一点的,终于把梁洛身体轻弄干净。      帮梁洛擦拭完,贺慕原自己却憋出一身热汗,他去浴室冲冷水降热去燥。      冰凉的冷水浇到他身体上,隐隐可以薄雾升起,洗了近20分钟,他下身的Y望才不甘地垂下,直到重新恢复成淡漠内敛的贺慕原,他才推门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8 章   太阳光被厚厚的紫绒窗帘阻隔在外面,梁洛睁眼醒来,一时有些分不清此时此地的迷惘,双眼在黑暗中适应了一段时间才看略清楚周围的环境——不是自己家!      她倏地坐起身,腰上要断成两截的疼跟下身那处撕裂的痛让她粉润的脸刷地惨白,昨晚那些记忆不是梦,是真的!那这里就是贺慕原的家,卧室,床!   ————————————————————   贺慕原吃过早餐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公司,而是在客厅沙发上悠闲地看晨报。      心不在焉的他每看两行就要抬眼瞟一下楼梯,报纸哗哗地翻完一遍,楼上也没听见有动静,他只得再“看”第二遍。      “梁小姐您起床了?”李姐清脆的声音把惴惴不安下楼的梁洛喊得脚一颤,差点没崴着。      贺慕原的报纸也跟着李姐的声音一起放下,他抬眸淡淡扫了梁洛一眼,对李姐说:“把梁小姐的早餐端出来。”   ——————————————————————————   餐桌前   看着面前的米粉、葱油饼、豆浆跟油条,还有那碟爽脆辣萝卜,梁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口水更是在嘴里流淌成河。她心里再次肯定:贺慕原爱吃辣椒。      李姐递过筷子给梁洛:“梁小姐,正宗的湖南牛腩炖米粉,你请尝尝?”      “谢谢。”梁洛接过筷子,快速地看了贺慕原一眼,见他又重新拿起报纸阅览,心里暗松口气,伸筷子去挑那让她垂涎三尺的米粉。一夜没吃东西,又做了那么狂浪的事,她现在真的很需要补充能量。      米粉里放了湖南的剁椒酱,汤粉很烫,梁洛吃的又急,额头鼻尖便溢起小汗珠。她伸手去插纸巾擦拭,却不小心看到贺慕原报纸后的眼睛正向她瞄来,紧张她纸都没抽出来就又低下头,继续埋脸“苦吃”。      好容易吃完早餐,梁洛便向贺慕原告辞。      “我该回去了。”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贺慕原的眼睛没离开报纸半分,要不是此时厅里只有梁洛,真难确定他是对她说的。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能走个屁,腰把身体分成了两截,下身的撕裂隐隐做痛,两条腿更不像是自己的一样难以控制,可梁洛就能把口是心非说的跟真的一样,这算不算有红的潜质?      贺慕原就像没听到她话一样,“车在门口,我就不送你。”      “真不用送,我自己真能走,不信你看看?”梁洛颤着两条腿,难看地走给他看。      报纸“哗”地被放下,贺慕原眸色深沉地凝向梁洛,“没人会发现,车子是登记在公司名下。”想尽办法投怀送抱的他见过多了,想尽办法撇清跟他关系的,梁洛是第一个,他很生气。      “我……,”梁洛明眸睁得大大还想说什么,可贺慕原异乎于平时对她的温文尔雅,严肃得让她不敢拒绝。      “谢谢。”轻声说完,她便转身“挪”出客厅。      贺慕原从头至尾就没正眼看过梁洛,直到汽车声影彻底失消,他才偏过头,对着玻璃隐约的反射,轻抚左脸。      他刚才看似随意的坐姿实则很巧妙,左边脸一直是梁洛视线的死角,所以她无法看到他左脸颧骨上,两道细细的红痕,她的杰作。      今早让司机送她走时,他本想安慰她一番的,可她的态度?好像很急着撇清两人的关系。      这个认知让贺慕原非常不舒服,失望、愠怒,他要让那姑娘知道没有贺慕原的生活是如何残酷。   ————————————————————————   梁洛返回到公寓时,何汶希正盘腿坐沙发上看那次电影节的录影带,听到门开的声音,她立刻回头,见到娇如芙蓉的梁洛时,了然心悦。      她摇头晃脑地赞叹:“梁洛你真厉害。”本着碰遇气的心态一次次把梁洛送出去,   居然都成功了,她不敢评价贺慕原怎么样,但梁洛,一定是极厉害的。      高跟鞋“嗒嗒”地扔到地上,梁洛换上拖鞋,瞟也不瞟何汶希就径直往卧房走。      观梁洛那别扭的走姿,何汶希心里窃笑得欢,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问:“第一次感觉如何?床上的他是不是也像神话?你有没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按摩下腰?我看你走的很别扭,别是昨晚贺慕原太过激情,没控制好力道吧?”      一声咆哮从半掩的门传来:“何汶希!你的废话比电视台的广告还要多!”      何汶希开怀仰身:“哈哈哈......!”   ——————————————————————————————   梁洛以为自己拍了盈讯的代言文告,又得了最佳新人奖,她的星路就像何汶希说的那样,越来越红。可她不知道演艺圈是个竞争非常残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战场,不知道她的所谓“红”是某人的特殊关照,不知道她还要经历许多,才能……      “汶……希!”梁洛哀怨地看着手里那张精致的卡片,再哀怨哀的抬头,望向厕所:“我能请假不去吗,这种应酬参加一场比我拍二十场雨景还要身心憔悴。”      厕所的抽水马桶哗哗响起,然后是水龙头的流水声,接着是柳眉倒竖的何汶希。      “只要还有喘气你就别想懒掉,你现在要不是靠这种比二十场雨景还憔悴的应酬支撑住你一周能在八卦周刊露一次脸的曝光率,你早就变回从前跑龙套的梁洛了。”      梁洛翻了个身仰躺在沙发上,把请柬置往几上一扔,“现在也跟跑龙套的差不多。”还以为拿了个电影新人奖,再接片怎么也会是个女配角,结果:女三号、女四号……      “差很多!”何汶希把茶几上的八卦杂志翻到印有梁洛照片的那一面,摆到她面前,“跑龙套的能有你的独照?能记娱记关注到你?这就是差别。”      梁洛扯下悬在头上的杂志,与何汶希对视:“可我没有衣服行头,怎么参加?”      何汶希神秘一笑,从沙发上起来,去客房提出一个纸袋,往梁洛身上一扔,“早给你准备好了,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哼!”梁洛一脸嫌弃地从袋子里挑出衣服,“你的独一无二是指没人敢穿,只有我敢吧。”前几次何汶希给她找来的那叫个奇形怪状的,抢镜是抢镜了,就是拍出来没一个像正常人。      何汶希帮梁洛把裙子放到她身上比划,得意地说:“今天真的独一无二,巴黎最大牌的设计师设计的裙子,只有一件,还不在H市,所以你这件仿品绝对会以假乱真。”      “切!”嘴里嗤笑,梁洛还是心动地起来试衣服。      大牌设计师设计的裙子果真就不一样,衣服一上身,梁洛立刻就冷艳高贵得像舞台上最闪的星,哪有一丝刚才的颓废样。      她撩着鱼尾的裙摆,一个转圈,两个转圈,再柳枝一般倒进何汶希怀里宣誓:      “今晚我要逆袭女主!”      ————————————————————————————   某慈善晚会上,   梁洛一身金色紧身长裙把她装点得像条真正的美人鱼,她修长匀称到完美的体型让在场所有女人艳羡,也谋杀了摄影师们无数的菲林。夸耀声不绝于耳,闪光灯咔嚓个不停,梁洛仿佛又回到获奖的那一夜,万众瞩目,她久违的自信笑容又重溢上脸。      一个不和谐的女高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和谐。      “呀,梁小姐怎么穿的跟我一样啊?”      “一样?”“谁跟谁一样?”      十几双眼睛从梁洛身上齐唰唰地转向说话的人。      于宝儿,影视歌三栖名星,全视的签约艺人,当家花旦,同时也是前不久与刚与梁洛争过最佳新人奖提名的电影新人。      一身金色裹身鱼尾装的她,艳光四射,画着金色亮粉眼线的凤目斜斜地睥向众人中间的梁洛,腥红的唇微撇起一弯弧,似笑又非笑。      稍有见识的人都知道这衣服的出处,现在看到面面相觑的两位美女穿一样的衣服,心眼不好的就禁幸灾乐祸起来:“嘿,有意思了,两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到底谁是假的?”      A说:“当然是姓梁的啦,她才是个新人,电影都只拍过一部的,哪可能搞得真的,一定是找人仿的。”      B摇头:“那不一定,于宝儿是资历比她老,赚的比她多,认识的人比她多,可挡不住人家后台是贺慕原啊,有贺慕原撑腰,就是天上的星星也能弄来给她当装点,更别说一件衣服了。”      C更不屑:“我猜她们俩都穿的是假的,于宝儿是比梁洛人脉广,可她也是今年才红起来的,前面她可是熬了五六年的女配,能有多大本事还用等到现在?至于梁洛那就更不要想,她跟贺慕原的那些绯闻是真是假都不能确定,搞不好都是她放出来给自己造的势呢。”      A与B齐凑过来反驳:“紫荆花的颁奖礼可是现场直播的,贺慕原亲自只给她一   个人颁奖可不是她能做得了的假,贺慕原可是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这第一次给了她,可不会是没理由的。”      C依旧不屑:“真亦假时假亦真,她是贺慕原公司签约的文告代言人,贺慕原去给她捧场也是变相在宣传他们公司的新产品嘛。”      此话一出,A跟B面上点头表示认同,但心里又暗自否定贺慕原跟梁洛没人关系的定论。对面人群的骚乱让她们醒悟,刚才讨论的好像是谁穿的裙子是真的吧?两位主角人呢?   ————————————————————————————————   梁洛觉得自晚真算是逆袭成女主了——怎么就能这么黑,穿个独一无二的仿品能碰上正品向你挑衅,想逃走,就居然撞上前男友,还顺带裙子炸线,肩带断掉,半边胸脯全露了出来。      要不是霍恺手快地提住那肩带,梁洛的整个胸脯都要曝露在镁光灯下,她现在被霍恺半拥着抱在怀里,埋在他怀里的脸窘得都要哭出来了。      霍恺揽着梁洛肩膀安慰她说:“小洛没事,没几个人看到。”      “那么多照相机,随便闪到一个我也完了。”梁洛真是恨不得能人间蒸发掉,为什么所有的事都撞到了一起,她最不想看到的人,现在却不得不躲在他怀里,受他的庇护。      “不会的,我一会找人去问问,要是有拍到我就花钱把它买下来,不会发到报刊杂志上的。”霍恺此时的态度就像梁洛依旧是他的女朋友,完全忘了前些天他打的那个电话,说的话。      “可我现在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躲在你怀里。”梁洛越听越膈应,她想快点离开这个不适合她的怀抱。      霍恺微笑着拥住梁洛往人墙外移动,薄唇微动:“你搂紧我,我们到洗手间那边去。”      ——————————   梁洛从洗手间再出来时,身上多了件霍恺的西装外套,虽然突兀,却总比拿手拽着肩带强。      纷至沓来的记者跟闪光再次把她团团围住。    作者有话要说:   ☆、第 9 章   “梁小姐,你身上穿的裙子是Bastien亲手设计的那件吗?”“梁小姐,听说你跟霍恺先生原来是情侣关系这是真的吗?”“梁小姐,你今天的意外是故意博出位吗?”“梁小姐……”      没有何汶希在,霍恺刚才在等梁洛时候被他的经纪人强拽走,梁洛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心慌气短得厉害,两眼也开始泛黑,她很明显地感到自己的低血糖又要犯了。      为了不再制造一个意外,梁洛只得强行推开人墙:“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太舒服,你们要问什么请找我的经纪公司。”      “梁小姐你别走啊!”“梁小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梁小姐,霍先生怎么不等你就先走了?”   ————————————————————————————   梁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做到两眼泛黑还能穿着七寸细带高跟鞋狂奔出两公里的状举,要不是前面一辆逆行的自行车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她估计还能再奔出一公里。      她停在路边等了好一会才打到辆出租,坐在后座上将将要放松喘口气,后视镜里反射出的男司机异样视线让她倒吸一口冷气——千万不要再倒霉被……      “麻烦就前面路口停。”      男司机不解地转过头,色眯眯的目光在梁洛身上流连:“您不是要去清塘路吗,这离那还差的远呢。”      车子恰好因为红灯而被迫暂停下,梁洛趁机推开车门,“我想起这里还有事要办,就在这下。”      一张百元大钞从前车玻璃塞进,梁洛金色的身影像道闪电般消失在暗夜。   ——————————————————————————   何汶希自从梁洛把那间客房划给她后,一大半的时间都是窝在她家,彻底成了她一个人的经纪人。此时,她正用她照牌式的躺姿,翘脚横躺在沙发上,品尝着梁洛下午才回还没来得及吃的鲍汁凤爪。      茶几上还散乱地放着几个空啤酒罐,何汶希白嫩的小脚丫跟着电视里的音乐节拍,爽意地一翘一翘,半眯的眼睛不时瞄瞄屏幕,嘴里也在吃的闲暇时轻哼两下,好不惬意。      闪电用雷霆之势破门而入,西装一甩,正中何汶希无比享爱的脸。      “唔……,”何汶希整齐的短发被西装外套破坏,鸟窝似的从衣服里探出头,一脸莫名地问满脸怒容的梁洛,“你又怎么啦 ?”      梁洛拽着肩上那根扯断的带子哼哼地冷笑,“我终于理解你独一无二造型的精髓了。”      见此情景,虽没跟着去亲眼见到,何汶希也能猜到梁洛遇到了什么窘事,她谄媚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把西装外套又重披到梁洛身上,安慰道:“这绝非我所愿,意料之外的事。”      “意料之外?”梁洛又是冷哼,鄙夷地拂开何汶希搭在她肩上的手,“那于宝儿穿着正品去参加晚宴也是你意料之外咯?”      “于宝儿穿了那件正品?”何汶希吃惊得都没注意自己手被甩下,激动地想梁洛肩膀,结果手一落空,人就失去方向地扑到她怀里。      梁洛反手抓住何汶希的肩头,毫无形象地吼道:“是谁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今晚绝不会有第二个人跟我一样的穿着,结果是,于宝儿穿着Bastien亲手设计的那件到我面前耀武扬威,逼得我不得不仓皇躲开。然后又撞到霍恺身上,把你这独一无二的衣服给撞烂,让我在无数人的眼睛下上演爆乳秀。何汶希,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向你表达我的感激涕零啊?啊……!”      何汶希起先还是一脸愧疚地听梁洛控诉,可听到后面的发展,她脸上的愧疚慢慢转变成兴奋,等到梁洛咆哮完,她的双眼灼热得足抵上100W的灯泡,“小洛,洛洛,亲爱的,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不相信我说的就等着明天的早报吧,我这回总算如你的愿再能当回娱乐头条了。”      一顿咆哮梁洛最后的力气也用完,白了何汶希一眼,她就拖着疲惫的脚步径自回去自己房间。   ————————————————————————   梁洛有个特点,就是越遇到糟糕事,她越能睡。进屋没十几分钟,澡都没来得及洗,她就倒床上睡着了。      今天早上梁洛还要赶去某剧组拍小六的戏份,要不是手机上设了闹钟,依她的那个特点,肯定要误时。      早餐热腾腾地摆在餐桌上,旁边还摆着份早报。洗漱穿戴整齐的梁洛拉开椅子,一手拿起牛奶,另一手去翻早报。      报纸被梁洛来来回回翻了三遍,一张张全撂摊在餐桌上,她的半个身子都倾到了上面,仔细得就差没拿放大镜来研究了。      怎么会没有?一个字都没提到过?梁洛迷惑地垂坐在椅子上,暗忖:难道有霍恺助阵也不能让自己晚的劲爆行为上头行?也不对啊,就算上不了头条,提也应该提一下啊,怎么好像昨夜有关自己的那段就像凭空截掉了一样?      跟梁洛情有同样疑惑的何汶希抱着一叠报纸杂志气喘吁吁地进屋,往桌上一撂。   “我把报刊亭能买到的报纸杂志全买到了,我就不信你昨晚那么有价值的新闻会没有人报道。”      何汶希的话反而让梁洛冷静下来,她慢斯条理地吃着三明治,“也许是霍恺的那个富婆女友怕给他造成负面影响找人摆平了呢。”      “霍恺现在再红,他也不过是个二流演员,那富婆这么做根本不是在帮他,而是压制他。”何汶希一边翻着杂志一边分析:“你以为出名就一定要通过正面新闻吗,只要能红,管他是正面还是负面。做为一名演员,你出名于否不在你拍了多少片,而是有多少观众认识你,观注你,你的价值要从他们的关注度体现,之后,你才有资本去追求你所谓的职业操守啊,艺术性什么的。”      梁洛喝了一口牛奶润润嗓子,才含笑着对何汶希说:“我今天要到晚上才回来,麻烦您在我回来之请把你制造出来的那些垃圾清理干净。”      “我说东,你就去扯西,梁洛,你几时能成熟点,正视这个问题,你以为你有现在的遭遇只是机会问题吗?是后台,背景!”何汶希生气了。      梁洛抽了张纸巾文雅地拭了拭唇,再放下,姿态万千的从怒视她的何汶希身边走过去。      何汶希被梁洛不屑一顾的态度激怒了,这段时间来饱受各种压力的的那根弦“铮”地绷断:“你浪费了贺慕原这么好的资源,他明明是对你有意思的,你偏要献完身后又自命清高地做出我不需要你的姿态,梁洛,你还要失败多少次才肯听我的话,你这样就算努力一辈子也不定能成功的。”      上次在贺慕原那发生的事梁洛没有跟何汶希讲过,一切都是何汶希自己的癔想。随着梁洛事业的越来越艰难,四处寻机无果的何汶希开始怀疑梁洛自己搞砸了贺慕原那座靠山。      梁洛知道何汶希一直怀疑她,也从不反驳,但今天,何汶希尖锐的话伤到了她,她不得不开口。换好鞋出门的那一刻,她回头凝向还在生气的何汶希,淡淡地启唇:“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了,他的人情我也还了,至于后面没按你的发展,只能说是你自己看走了眼,贺慕原没你说的那么爱心泛滥,现在的我除了努力,别无他法。我现要要去上工了,记得我说的把垃圾清理干净。”   ——————————————————————————————   报刊上封锁了一切不但表人的嘴也被封住,梁洛昨晚的事迹被一丝不拉地在圈内传开。去剧组时,不时瞄来的异样眼光,还有背后响起的窃窃私语,梁洛都咬关牙忍下来了,可等拍完今天最后一个镜头时,制片人把她叫过去的一番话,让她再坚持不下去了。      “梁洛,你的演技很好,可是剧组最近要缩减开支,你的戏份,我们准备换另一个薪酬更低的人演。”      “徐姐,如果只是薪酬问题,我可以降薪,你们找的新人开多少,我就多少。”      “梁洛。”制片人徐姐一脸无奈地摇头看她,“你真的太年轻了,下次再碰到这种理由炒你时,千万不要说降薪。”      “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倒贴,他也不会给你机会。”   ————————   盈讯大厦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贺慕原拿起助理送进来的照片:梁洛狼狈地缩在霍恺怀里,男子占有势的护卫,那和谐看得他刺眼,划地,照片被撕成两半,再一松手,无力地飘到纸篓。      “接下来的事情你们控制好,我要的只是效果,不要真伤到她。”      “是,贺先生。”黑衣男子恭敬地点头,退出。   ——————————   回到家时,梁洛还以为进错了门,退出去看了看门牌确定是自己家才再进来。      屋里干净整齐的过分,是从何汶希住进来后从未有过的整洁,明亮的地板,一尘不染的家具。阳台上那些遮住半边阳光的乱七八糟衣物也一个没见,还有制造出它们又解决掉它们的何汶希也不见了,只有她床头柜上压着的那张粉色便签条留给梁洛解释:我接了个培训的活,要去内地半个月。      做梁洛的经纪人一年,何汶希从未拿过一分钱报酬,即便后面梁洛签下盈讯的广告代言人,有了付她薪酬的钱,她也都花在包装梁洛身上,而且身兼经纪跟助理的双份工作,有怨却从无悔。她此时的离开并没有让梁洛怀疑她的背离,反而明白她是为了帮自己。      即然何汶希都这么努力,梁洛更没理由颓废。她用最笨的办法,像初入演艺圈的新人一样,到各片场剧组投单,与原来同住过的小姐妹一起去面试,毫不嫌弃任何一个能拿到薪酬的活。可奇怪的是,别人都有成功,就只有她,依旧无果。      就在梁洛灰心丧气以为自己真的走到绝路的时候,一通电话给她带来光明。   ————————————————————————————   何汶希的电话最近一直都打不通,梁洛找不到商量的人,只能去问原来的小姐妹们,“你们说这是真的吗?”      年纪最大,在娱乐圈混得最久的张晴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不好说,也可能真像他们说的是另类题材,只有少数裸|露镜头,不会怎么样,但也有可能就是个陷进,骗你去拍黄片。要是前者你说不谁就一炮而红了,要是后者,你就一炮走黄。”      梁洛咬着唇,脑子里两股念头在角力,一方获胜,红唇松开,“总是一个机会,我想试试,万一就是前者,我不就搏赢了?”      何汶希走的时候匆匆给梁洛留了张粉色便签,回来时床头依旧是张粉色的便签,只不是她的,而梁洛的:我去T国拍戏,一个月后回来。      当时说好的是在T国拍片,实际是一个叫T的岛,根本就没出国,距离H市有一天船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从上了这个岛,梁洛便开始后悔了。      岛上除了梁洛一行的十人,就只有一座半废弃的别墅。电源还是靠他们自带的发电机,水源则是院里大槐树下那口手压式水井。水井边厚厚的青苔表明,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过,起码没人从它里面打过水。普通手机根本没有信号,只有导演那部带GPS功能的能与外界联系,这样孤立的环境让梁洛有种至身鬼屋的绝望跟惶恐,她想离开,可岛上与大陆联系的唯一交通工具,那艘小型渡船,要一个月后才会再来。      第一天是休整,晚上梁洛躺在翻个身便会咯吱摇晃的床上,听着老旧木窗外海风吹舞椰林的呼声,天际泛出鱼肚才睡着。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两次,梁洛才听到,她揉揉酸胀的眼睛,含糊地问:“谁呀?”      “我,刘玉秀,导演喊我们出去开会,就剩你还没起来了。”      梁洛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哦,好,马上就来。”      第一天还挺正常的,拍摄按照剧本里写的,两对被海难飘浮到岛上的情侣像始人一样搭建生活。      第二天,像原始人一样下海捕捞鱼虾,小范围开垦土地,摘食野果。      第三天,发现新的物种,圈养。      第四天,男主对梁洛饰演的女配j□j戏。   ——————————————————————————————   二楼的一个房间的临窗处:梁洛苍白着小脸,惊慌地用双手护住自己胸部,缩着身子回头,“导演,你现在要拍的跟给我的剧本怎么不一样?”她记得剧本上只是一个半裸背部镜头就过了的带述,怎么现在导演要她把被j□j的过程全部完整地演出来。      导演从来和蔼的脸此时是毫不掩饰的邪恶:“你不知道剧本可以改的吗,现在的故事发展就需要你这样,你就得这样。”      衣服被剧务清场时“不小心”也清出去了,梁洛现在只能靠双手护住自己j□j上身的重点部位,也不知是冷还是害怕,她的声音都开始发颤:“我不拍,你们这改动太大,我接受不了。”      “又不是第一次拍电影,难道行规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导演说了要拍你就得拍,不拍也得拍。”向来彬彬有礼的男主角此时就像入戏了一样,化身为那个兽性大发的男友,咧着森白的牙齿朝梁洛逼近。      海风狂卷着热浪从没有玻璃的腐旧木窗穿进来,一波波袭到梁洛身上,激起的却是寒颤。屋里除了摄像,灯光,导演跟男主角外,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四个男人狼一样的眼睛贪婪地盯着她身上没护住的皮肤,虎视眈眈得梁洛以为自己不是跟人在一起,而是一群野兽。      她想起身逃开,腿却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一点力也使不上,这种无力还在慢慢向上漫延,渐渐发展到她护住胸部的双手也变得无力。      梁洛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仅铺了一层薄布的木板上,她的上身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四个男人面前。她集聚全身力量虚弱地问他们:“你们,给我吃了什么?”      男主角色眯眯地在梁洛胸上摸了一把,邪魅地说:“在你的午饭里放了点能让你听话的宝贝。”      被袭胸的那一刻,梁洛不知哪来的力量,居然坐了起来,她的突然起身让在场的四个男人俱是一怔,未及反应。      “砰!”地一声,她随后的动作更是吓坏了他们。   ——————————————   梁洛小的时候,外婆总会在每月的初一十五带她去庙里拜菩萨,那时她知道了善良的人死后会去西天,长大后她跟信耶稣的朋友一起去教堂做礼拜,神父告诉她善良的人死后会去天堂。可西天是什么样,天堂是什么样,她问了许多人,却没有一个相同的答案,后来她想,西天就是西方,那天堂跟西天也许,应该,是一个地方。      那里是白色的?不是,是粉色的。      粉色的壁顶,粉色的墙,还有粉色的花,粉色的柜子,粉色的床单。梁洛咧了咧嘴,她很高兴天堂是她喜欢的颜色。      “你醒了?”低沉而又醇厚,天使的声音好熟悉。      梁洛想向天使询问自己现在算是升天了吗,嘴皮子舌头活动了半天却一点声音也没蹦出来,喉咙倒是像撕裂了一样疼痛不已。她偏过头,去看天使,想用眼神证实下自己的死亡。      “你暂时说不了话,要过几天才行,有什么需要的就用眼睛提示我。”      难道死前最后想到的是什么人,天使就会幻化成什么人的样子?为什么天使长得跟贺慕原一个样子,连声音都一样。      梁洛拼命的眨眼睛想确定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不是幻觉,是真的,她没有死。      “你现在在医院,身上没受什么大伤,就是有点轻微外伤跟脑震荡,还有就是声带受损。”      声带受损?梁洛的大眼睛又扑闪起来,她真的没死!      贺慕原的表情有些尴尬,他右手握拳于唇边轻咳了两声才说:“你受了些寒,感冒倒致声带受损,过两天就好了。”      刚才还灵活扑闪的睫毛霎时垂下,一动不动。贺慕原的话让梁洛胡思乱想的脑子恢复到正常,她想到自己醒之前的最后记忆,她是没有穿上衣的。为了逃掉被那几个男人糟蹋的厄运,她从落地的无玻璃木窗滚出去……      “那几个人被警局带走了,你,”贺慕原顿了顿犹豫措词,“他们没来得及对你动手。”      梁洛黯淡的目光缓缓瞥向贺慕原,他依旧标志性的烟灰色西装,白衬衣,黑色斜纹领带。只不过西装不似原来那么笔挺得一丝褶子也没有,领带结处有些松还有些歪,浓密的黑发有些乱地散在额头,深邃的双眼不似以往的光华,有些黯淡,一向光滑的下巴也有了青茬。他看起来怎么这么疲惫?      “梁小姐醒啦?”突然进来的护士打断了两人间的对望,放下手里的托盘到柜上,她弯下身来摸梁洛的额头,又用电子体温计在她额上点了一下,才笑着说:“体温正常,终于没再发烧了。”      贺慕原看着梁洛略苍白的脸,欣慰地笑笑:“是啊,终于没再发烧了。”刚送回来那两天,她那小脸红得,他闭着眼睛都能看见那浓烈。      护士小姐一边用棉签给梁洛润唇一边笑着问贺慕原:“即然梁小姐醒了,贺先生你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都守了三天了,再守下去怕你也得躺病床上了。”      闻言,梁洛的脸刷地偏向贺慕原,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你守了我三天?      贺慕原有些愠怒护士的“关心”,他浓密的眉深深蹩起,却只是淡淡地瞥了那护士一眼,“谢谢你的关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护士敏感地发现贺慕原的愠怒,她看了看床上的梁洛,再转向贺慕原时,那尴尬就变成了笑,“是我多嘴了。”      没人搭护士的话,该做的事也做完了,她没有呆下去的理由,只得僵着笑脸又无声息的退出病房。      高级特护病房又只剩下贺慕原跟梁洛,只是原来都是他盯着昏睡的梁洛不眨眼,现在变成梁洛盯着他不眨眼。      贺慕原被梁洛直勾勾的目光盯得不舒服,他起身去柜子边倒水,声音也像水一样轻缓:“这事都是我的失误,我会对你负责的。”      异彩闪过梁洛低垂的眼睛——负责?折腾了一大圈,最后还是要靠他,真不甘心。      后面贺慕原的手机响起,他出去接了个很长的电话,一直等到何汶希来,他都没有机会跟梁洛再说上一句话,又赶着走了。      等贺慕原一出门,何汶希就一脸调侃地对梁洛说:“你终于醒了,再不醒贺慕原就要把医长逼吊脖子了。”      梁洛眨了眨眼睛——你又贫嘴了。      “一点不夸张,昨天我还看到他把院长说得一头冷汗出去。”何汶希模仿着贺慕原当时的表情动作,把梁洛当成院长,淡淡地睥向她,声音低沉地说:“要是普通的感冒让她明天再昏迷不醒,你这个医院我觉得也没必要再存在了。”      梁洛眯眼笑了笑,又眨眨问何汶希——我是怎么被救出来的。      何汶希脸上嘻笑一收,变得黯淡,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梁洛床边。      “小洛,那天……”      原来何汶希看到梁洛那张不清不楚的字条时就立刻给她打电话,结果提示对方暂时接不通,她就有些着急了,一整天不停的拔,就指望能碰到梁洛有信号的时候能接通一下。      一天没能接通,第二天也没有,何汶希就真慌了,赶忙打电话给梁洛几个玩的好的姐妹,从她们那知道了梁洛要拍的片子及去处。她就感觉到事情不妙,可她的人脉有限,找不到梁洛他们真正拍片的地方。情急之下,她带着碰遇气的心理去找贺慕原,没想到贺慕原立刻就答应下来,而且很快就找到了梁洛在哪里,还调用了两架直升飞机去那个岛上。刚好就碰上那伙人把摔晕的梁洛弃在岛上要逃跑,逮个正着。      梁洛当时的惨状何汶希没描述,只是讲了那几个骗她的人都被贺慕原动用关系送进铁牢里,保释都不给出来,就等着梁洛醒了直接定罪量刑。      何汶希还依据贺慕原看到梁洛那个惨状时的神情判断,那几个人不叛个十年八载的他也得动用私刑让他们坐满十年私牢。      梁洛呵呵地咧嘴——你以为贺慕原是皇帝啊。      何汶希撇撇嘴,“贺慕原不是皇帝,他是神!”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 章   贺慕原回到光明山的住处时,黄曼琪已经到了,正惬意地坐在沙发上拔弄花瓶里的花,看到他进来,她立刻放下手,站起来,笑盈盈地去迎贺慕原。      “今天回来的真早。”      贺慕原自然地避开黄曼琪伸过来的手,径直向楼梯走去,“抱歉,我先上楼冲个凉换套衣服,你再在客厅稍等会。”      黄曼琪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脸上依旧是甜美的笑容:“没关系,你慢慢洗,我今天一整天都有空。”      再回到沙发上坐下,黄曼琪却没了把玩的心思,她随手拿起架子里的一本财经杂志“翻阅”,心里却想的是另一码事。      贺慕原刚才从哪里回来,她很清楚,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制造的。      黄曼琪在美国拿到博士学位后就被贺慕原亲自挑选到盈讯做他的特别助理,两年后她就被调任海外事业部副总,同时也成为他的正式女友。贺慕原虽然有钱有貌又有才,但却不好色,他的私生活极为严谨,所以他女朋友的地位除了法律上的认可,基本等同于妻子。她的成功除了天生的优势外,更是无时无刻的用心才获得的。      贺慕原虽然不花心,但他的光芒实在太耀眼,飞蛾扑火的女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比黄曼琪更好的。在没有成为他真正的妻子前,黄曼琪一直小心谨慎,严防任何可能威胁到她地位的女人出现在贺慕原身边。即使她远在它国,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跟贺慕原分开。      早在贺慕原身边的眼线第一次告诉黄曼琪,贺慕原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孩开绿灯的消息时,她就盯上了梁洛。      是贺慕原的失去平常让她失了平常。      那天那么重要的谈判,他居然能在结果未明,形势不分的情况下断然停下一天,就为了赶去给那个女孩颁奖。这么高调耀眼的现身,打破了他从来低调做人做事,绝缘任何绯闻的生活。这是多么不可思异的事情?这在贺慕原的人生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在黄曼琪认知里贺慕原根本不可能会做的事,他毫不犹豫地做了,所以她害怕了。      借着贺慕原的名头把Bastien的衣服借来,让于宝儿故意穿到梁洛面前,让她丢脸,故意让人散布出她跟霍恺的旧情让她难堪。后面的事情的发展随非她所料,却绝对是她所乐见。      可恨贺慕原帮那个姑娘摆平了一切,封锁了所有媒体的嘴,让那一夜仅止于那一夜。      贺慕原的一再照顾激怒了她,她要用更残忍的手段毁掉那个姑娘,让贺慕原重归正轨,所以她又策划了那场骗局。一切都顺利进行,可依旧在最后一刻戛然而止,又是贺慕原,神从天降地把梁洛拯救。      梁洛跟贺慕原的关系到底有多亲密,她现在还不能确认,但很快就能确定。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整理下自己的思绪,想想那些事有没哪些马脚能牵扯出她,她该怎么去圆这些谎。   ——————————————————————————————————   冲完凉出来的贺慕原一扫进屋时的疲惫,神清气爽。在家里时,他穿的很随意,上身宽松的白T恤,下身浅灰色棉布长裤。他擦拭还带着水气的头发从楼梯上下来,无波的眼眸从下楼时就锁住黄曼琪,直到走到她面前——她的书也没翻动一页。      “这么快?”黄曼琪恍然大悟地发现贺慕原已经来到她身边,浴浴露的清爽气味充斥着她,让她恍惚。      贺慕原从黄曼琪身边经过,在她旁边的另一个沙发坐下,继续擦拭头发,“你看得这么专注,自然觉得时间很快。”      “我来帮你。”黄曼琪起身要去接过贺慕原手上的毛巾。      贺慕原双手一套,毛巾挂在了他脖子上,淡淡的笑容漾上他俊美的脸:“不用,已经结束了。”      黄曼琪伸出的手一颤,脸色也白了几分,她呆呆地坐下来,静了几秒钟,又恢复了可亲的笑容。      她把杂志重新放回架子上,温柔地打量贺慕原,“一个多月没见你,怎么你又年轻了许多,是不是偷吃了什么秘方。”      “你真会说笑。”贺慕原撇了撇嘴,“不过我不会,曼琪,我们分手了,今天喊你来就是告诉你这个。”      “慕原!”黄曼琪突然过来跪到贺慕原座位上,绝望地攀住贺慕原的脖子,去强吻他的唇。那么狂乱,又带着颤抖的吻,完全不时冷静高雅的她。      贺慕原突然有种被蛇咬了一口的恶心,他冷漠地推开黄曼琪,身起,“陈叔的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我就不送你了。”      被推倒到地上的黄曼琪,秀美的脸上除了白色就剩下灰败的黑色,美目里一丝亮光也看不到。贺慕原的态度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在今天全化为浮沫。      看着贺慕原远去的冷漠背影,她凄婉地一笑,爬起身,用最后剩下的力气离开这个,她以为会成为她家的地方,离开那个弃她如旧履的男人。   ————————————   梁洛醒后没多久就让何汶希带她出去转转。这一转她才知道,贺慕原把她安排在了H市最好的私人医院,住的是最好的病房,给她看病的是最好的医生,当然,花费也是最贵的。而知道完这一切后,她只是淡淡一笑。      从死里逃生后的梁洛看似一切如常,她的心却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她不再固守当初的执着,她也要走捷径。      从醒来到现在半个月的时候里,贺慕原来看了梁洛五次,每次不超过十分钟,态度不冷不热。但这五次数短暂探访却足够梁洛坚定她心里的念头,从贺慕原说会对她负责后就产生的念头——她要这个男人,的钱,来成就她的名,代价,当然就是他想要的,身体。   ————————————   贺慕原才推开门就被眼前床上一仰一骑交颈相缠的两个女人吓得,连忙退身出去。      “对不起,我忘了敲门。”      梁洛连忙从何汶希身上下来,跑去洗手间整了整衣服,理了理头发,才去开门。      “进来吧,现在没事了。”      贺慕原面色如常地进屋,眼睛在瞟向何汶希时却多了几分深索。他在床对面的沙发坐下,“医生说梁小姐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想着你现在的身体还需要继续调理,所以就给你安排了个新住处。”      “贺先生不用了。”      “贺先生真体贴。”      床上并座的两个女人因为彼此的话而对望,何汶希挤眉弄眼地暗示梁洛——答应,答应。      梁洛垂下眼睑,低声说:“谢谢贺先生,又麻烦你操心了。”      贺慕原唇角微微扬起,“应该的。”   ————————————————————————————   梁洛出院的那天,天气很好,贺慕原的司机陈叔一早就来到医院门口等她,接她去新的住处。      坐在轿车里的梁洛安静地目视车子一路蜿蜒曲绕,去她不知道的某处。她旁边的何汶希则没这么淡定,从车子驶上大澳山起,她就像吃了药一样脸泛异彩、坐立不安,探头探脑。      虽然前后座隔着薄幕,陈叔看不到后面的景像,梁洛还是觉得何汶希太丢人了,她拽住何汶希的胳膊,强行把她按到座位上,“你能不能坐下来,你动来动去的我头晕。”      “我坐不住小洛。”何汶希爬着梁洛的肩膀呵呵傻笑,“贺慕原要把你带到他的红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什么也不致于让你变成原始人,你先把屁股坐稳才是最重要的。”      “大澳山的木屋是贺慕原耗资2个亿,耗时八年才建成的2万平豪宅,这所房子所用的所有木料都是从美国运过来的红木。小洛,贺慕原对你的看中可想而之。”      梁洛一脸平静地打破何汶希的幻想,“我应该不是住进去的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对哦。”何汶希突然想到贺慕原的正牌女友,那个叫黄曼琪的,她肯定早就来过,只是贺慕原私生活严密,别人不知道罢了。这么一想,她的兴奋劲也像被针扎了的皮球,嗖地瘪了。      车子在没有任何路标的山道上弯弯绕绕,终于到达贺慕原的红屋。      保安老远就通过监控看到他们,车子才驶到门口,电动门便自动打开,贺慕原耗资2亿,八年完工的红屋的神秘面纱被撩开……      整所房子呈红色原木色,欧式的三层错落式,院里有一个100多平米的露天游泳池。红屋左邻大澳山自然公园,红屋有条专门的路可直通H市最好的高尔夫球场,最让梁洛惊叹的是它背后那片碧蓝的海景。海天相接处,一轮完整的红日,她再不用爬到光明山顶看日落,在这里,每天都能独享日头消尽。      而她不知的是,红屋的保安措施也是严密到海陆空全方位控制,一只狗的出现都能被发现,真是金屋藏娇的绝佳地点。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欠佳,下周恢复更新 ☆、第 12 章   就算梁洛做好各种心理准备,初到这华丽到狐独的地方还是会不自主的紧张,好在她发现了个“熟人”。      贺慕原体贴地把光明山的李姐调来这边,专门照顾她。      李姐还是那身白衣黑裤,黑发梳成老式的发髻盘在后面,一丝不乱,脸上依旧没有笑容,刻板又严肃。她挺直背站在厅门前,咋一看像纸扎的假人,等梁洛走近,她才微微掬身,“梁小姐。”      梁洛颔首微笑:“李姐。”      何汶希也跟着梁洛一起亲热地喊她:“李姐。”      李姐没答应,只伸手接过陈叔的行李,领着她们往前,“梁小姐请跟我来。”      何汶希对梁洛做了个嗤鼻的动作就迅速追上去。      梁洛无耐地笑笑,也踏步跟上。      一进到厅里,梁何二人闻到股淡淡的香味,可从厅一直走到二楼卧室,她们也没看到有任何植物或熏香,这香味?      李姐把房门钥匙交给梁洛就退出去,何汶希跟着锁上门,然后像侦探一样,在屋里四处寻找。      梁洛往床对面的木榻上一靠,“你在找什么,跟个猎狗似的。”      “你有没闻到股香味?”何汶希一边寻嗅一边问她。      “有。”梁洛闭目深吸一口气,脑子就想到答案:“像橄榄的味道。”      何汶希的搜寻从家具转移到地上,她趴在绿黄相交的木地板上,深深一嗅,了然地抬起头,“原来是这地板发出来的味道。”      “地板发出来的?”梁洛也好奇地跟着趴下地,一闻,笑了,“真的是地板发现来的。”      “有意思。”何汶希笑嘻嘻地站起来,环视屋里的家具装饰,感叹道:“我原来总纳闷那些有钱人怎么把那么多钱花掉,现在,我终于明白怎么花的了。”      “怎么花的?”梁洛跟着站起来,问。      何汶希挑指指地,“铺地上踩,踩烂了再换。”一平米几千的玉檀木,不等于把钱铺地上踩?      “无聊。”嗔骂了一句,梁洛便不再搭理何汶希,去收拾自己的行李,整理好放进更衣室。      没想着会住多久,她带的衣服不多,打开衣柜却依旧没有放处——衣柜里已经分门别类摆放好各式衣服,甚至鞋子也专门有一个柜,放满几十双各种颜色款式的。      吃惊之余,她随手取下一双试穿,很合脚。她又挑出件外套穿上,也很合适,她不死心地拉开柜子抽屉,拿出件绣花纹的内衣……贴合得就像量着她身体订制的(其实就是按她的尺码订制的)。      何汶希研究完卧室的家具,进来更衣室向梁洛讲她的新发现,却被几面墙几柜的衣物怔住。      她取下一件衣服翻出商标一看:chanel!      “贺慕原给你准备的?”      “应该是。”      梁洛当着何汶希面脱下bra,面上一点羞涩也没有,反倒是何汶希脸色有些怪异。      “他对你真的很用心。”      梁洛严肃地纠正:“千万别说用心,他只不过用了些钱,他最多也最容易得到的东西。”   ——————————————————   两个人在屋里惊叹了几小时就很快到了晚餐时间,李姐敲门来说贺慕原回来了,请她们一起下楼用餐。      来到楼梯口,正好碰上从三楼下来的贺慕原。      他换了身麻制的家居服,双手惬意地插在裤兜,勾着唇走到梁洛面前,“梁小姐都还满意吗,要有什么缺漏的就告诉李姐,她会给你买回来。”      梁洛立刻就想到她试穿的bra,面上一红,她低下头,“没什么缺的,东西都很‘合适’”。      “那就好。”贺慕原脸上的笑容更深,他领先走在前面下楼,“走吧,下楼尝尝李姐的手艺。”      梁洛轻步跟上,何汶希其后,李姐最后。      下到一楼,贺慕原没去餐厅,而是到客厅的中式沙发坐下,梁洛跟何汶希自己也跟过来,分坐在他对面,像皇帝与妃子的阵势。      梁洛跟贺慕原必竟关系不一般,几次面下来,她对他也没那么惧怕,只稍有些拘紧。何汶希就有点紧张过度,从来嬉皮笑脸的她,此时正襟危坐,双手老老实实的摆平在膝盖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贺慕身子后靠,长腿交叠支起,双手随意地搭在扶把上,问:“何小姐是H本地人?”      何汶希双手一紧,不自觉地扣住膝盖,“是的,我曾爷爷辈起就一直在H市。”几代人下来,他们家还是住在南围的“贫民区”,没一个走出来的,所以她才放弃好的工作不干,走偏门,想挖个星出来一夜致富。      贺慕原笑笑,“何小姐有男朋友吗?”      “嗯?”何汶希蓦然抬头,望见贺慕原脸上的笑容不禁纳闷神也会有八卦的时候,她摇摇头,“没有。”      “原来有的,后来汶希做了我经纪人,太忙,他男朋友就受不了,跟她分手了。”想到何汶希为自己做出的那些牺牲,梁洛就觉得很愧疚,她希望贺慕原在帮助自己的同时,也能顺手帮下何汶希。      “哦,是吗?”贺慕原诧异,“这么说你有两年没谈朋友,只跟梁洛做伴?”      贺慕原这话说的有些怪异,何汶希脑中的警钟警惕地敲响。她放开紧抓膝盖的手,学着他的样子也搭到扶手上,控制住呼吸,淡然说:“我很看好小洛,她很有潜质,只要多加栽培,她肯定会红的。”      “她会红那是必然,可是做为她的经纪人,你,很不专业。”      贺慕原的话戳中何汶希的软肋,她面上一红,“所以我现在也跟着别的经纪人学习。”      梁洛也急忙替她解释:“汶希上个月去内地就是跟着个大牌经纪人半工半学。”      她本是好意,没想到话一出,何汶希脸更红,贺慕原则似笑非笑。她疑惑地望向两人,茫然不知所措。      “先生,饭菜都摆好,您们可以用餐了。”李姐远远站在厅门口躬身。      贺慕原摆摆手,“知道了。”李姐就退下盛饭。      他起身邀请梁洛跟何汶希,“走吧。”   ————————————————————   梁洛听李姐的口音也是H市人,以为她的拿手菜一定是粤菜,没想到一桌十道菜两个汤,有一半是湖南菜,而且看色闻味还很地道。      何汶希也看到那几道鲜辣椒的湖南菜,心里再一次不安起来,等到梁洛夹菜入嘴后脸上的满足之色,她更是黯然失落。      贺慕原吃饭不说话,李姐还站在一边服侍,梁洛跟何汶希也不敢出声说话,一桌人默默进食,静得只有筷子轻触瓷碗的声音。这让习惯了说说笑的她们很是不习惯,虽然菜做得很合口,她们也只吃下一碗就不再添。      梁洛看窗外红霞满天,便借口去看日落拉何汶希一起逃开这让她们喘不过气来的屋子。      贺慕原目送那两人越来越快离开,直到身影消失,他才转过身,对李姐颔首——再添一碗饭。      李姐新盛好一碗端到贺慕原桌前,“先生,梁小姐对今天的菜好像不太满意。”      贺慕原笑笑,“菜很合她味,她只是不太习惯跟我一起吃饭,你不用多想。”说完他便不再出声,专门吃饭,李姐也跟着静静退下。   ——————————————————————   红屋不远处的海边,   火红的落日把天际染得一片通红,映得海面都泛着金光,梁洛跟何汶希肩并肩靠坐在一块岩石山,望着天际不变断幻的红霞,诉说着临别前最后的私语。      从红屋的角度看,她俩的背影就像一对甜蜜的情侣,溶合在这广阔的天际,无比和谐。      清新的海风轻抚过梁洛的长发,飘舞到何汶希脸上,同时也把她的气息传进她鼻里。她伸出手,从后揽住梁洛的肩,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小沫,要是这时候我让你不要留下,你愿意吗?”      “你是在开玩笑吧,这件事一直是你心心念念要我做的,怎么事到临头,你又反悔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我红不了?”梁洛轻轻撩去落在鼻头的发丝,“我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但我付出的前提是我必须得得到,你放心,我不会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事。”      “我也说不清那预感是什么,反正我现在就是后悔了。”何汶希蓦地扶起梁洛双肩,脸对脸直视她的眼睛,“小洛,你不要留下行吗,咱们不靠贺慕原,咱们就凭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打拼。你要是担心没地住,就去我家,我把房间让出来给你,有我一口饭,你就有两口,我绝不会让你饿着,嗯?”      落日的余辉把何汶希的那半边脸映得泛淡金色,她眼睛里的瞳孔也是千色在流转,说不出的魅惑。梁洛被何汶希的眼神迷住,心中激荡着一种异样的情绪,她缓缓张开嘴:      “汶希,我……”      “何小姐,一会我下山,顺便送你?”贺慕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们身后,他手里端着个描金白瓷杯,像是喝茶散步到这里,他定定看向何汶希,就像岩石上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从何汶希的角度看,贺慕原整个人都沐浴在金光之下,把他刚毅的轮廓渡得,更似天神,让她违心地答应:“好。”      答应得梁洛溢到嘴边的话,都变成轻声一叹。   ——————————————————————————————————   太阳的余辉消失殆尽,月亮高高挂上天穹,夜晚正式来临。   贺慕原早早就上了车,只何汶希还拉着梁洛不肯放手。她又后悔了,后悔自己摄于贺慕原的威慑说的违心话,后悔自己亲手把梁洛推到他怀里才知道后悔。      她抓梁洛手就像抓最后的救命稻草,“小洛,刚才我是敷衍贺慕原的,不是真心,你现在跟我一起走,还来得及,啊?”她眼里焦急的渴望差点就让梁洛动摇,差点!      “汶希!”梁洛大力拽下何汶希的手,撇过脸不去正视她哀求的眼,声音是轻得不能再轻的低喃:“有空记得来看我。”      “小洛!”何汶希的身体像失去支撑的藤蔓一样往梁洛身上靠,期许用曾经最有效的办法搏得她最后的心软。      可惜梁洛闪开了,她只是用手持住她的肩,说:“去吧,让贺慕等久了不好。”   ——————————————————————————————   梁洛退回到屋门口,远远凝视何汶希他们离开,她的这个行为无疑不是另一种表态,让何汶希满心灰败。      何汶希垂着头缓缓移着步子往车子方向去,心里的哀忧让她根本放不下心离开,她多希望自己走过去时,车子已经开走了。      可惜,车子稳稳地停在那,一丝启动的迹像也没有。      陈叔看到她过来,便打开后座左侧车门请她上车。      她闭目,深吸一口气,上车,贺慕原笑吟吟地看着她,她也笑笑,心里却开始发怵,对他。      车门关上,车子启动,贺慕原从座位间的小柜子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何小姐,我们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3 章   梁洛很闲,每天在红屋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太阳照到头顶才起,晚上数着星星睡觉的日子。      从第天来时到现在,她已经有半个月没见到贺慕原,他也没打过一个电话或是口信。对此她很淡定,她清楚贺慕原是个很成功的商人,成功的商人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等的,只是最合适的时机。      可是何汶希也半个月没来看她,没打电话,没发短信,甚到email都没一封,这就让她很不淡定。      她打电话过去,何汶希那边不是没人接就是接起来说:“我很忙,晚点打给你。”然后匆匆挂断,然后她等到一天过去,也没等到何汶希的晚点。      她知道等待也是贺慕原对交易是否进行的考验,所以她不能离开,不能去找何汶希,起码现在不行。      住在红屋的人所有加起来有十个人,梁洛平时能看到的只有两个:李姐跟陈叔。其它七个人,贺慕原不在,剩下六个保安不是在监控室就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巡梭。      她想找李姐聊天,李姐板着脸指指屋里上下:“梁小姐,我有很多事要做,没空陪您打发时间。”      陈叔人很不错,每次见到他都是笑呵呵的,做事也仔细耐心,梁洛以为跟他肯定能说上几句。于是跟着他浇了一天的花草、修剪枝木、培土,她说得腮帮都酸了,他直到晚上吃饭前才向她指指自己的喉咙,“咿咿呀呀”地发出几声难辩的“嘶”声,她才知道,他是个哑巴。      她也有试图去跟监控视的保安攀谈,可还没等她靠近监控屋十米,里面就会小跑出来一个黑色西装黑色墨镜的魁梧男子,笔直地站到离她两米的距离:“对不起梁小姐,这里除了贺先生,谁也不准靠近。”   ——————————————————————————————————   与人无法沟通,她就只能与书沟通。      红屋一楼有间专门的书房,二十多平米的屋子三面墙从顶到地的书柜,满满的全是书,怎么也得一万本以上,其中有一大半还是外文书,好在每本书都有做中文标签。      看标签名,梁洛才发现这些书的内容也很广泛,天文地理、奇闻异志、自然社会科学等差不多都有涉猎。为了便于查找阅读,里面还架有一张可坐式爬梯。梁洛出自书香世家,自小便爱读书,只是后来跟霍恺私奔出来,又忙于生计没空这爱好。如今大把时间闲着,她也就静下心钻进去,研究起那些对她事业有帮助的书籍,倒也小有所成。      不过她在这书屋里也发现些奇怪,在正中那面书柜的最顶端,有几本泛黄的英文旧书,没有做任何标签。书页前面的序也没了,像是被谁撕掉的。她翻字典去查才发现那几本都是诗集,有惠特曼的《草叶集》、纪伯伦的《沙与沫》、泰戈尔的《飞鸟集》,这几部诗集大都讲的是对人性及自由、爱情的领悟。      她想不通像贺慕原这样的商人,怎么会喜欢这类书籍,而且看书的边角已经起毛,应该是经常翻阅所致,可它却被放到最难取的顶层,有点蹊跷。   ——————————————————————————————————   夜晚时候,海天相溶的暗蓝像个玻璃球把红屋完全笼罩其中,变成与世隔绝的孤岛。      在屋里呆了一天的梁洛,蜷坐在与何汶希同坐过的岩石上看日落的最后繁华,与黑夜共品日落尽后的清冷孤寂。顺便给何汶希发短信,告诉她自己一天的所做所感,告诉她自己又了哪些进步。虽然这些短信从来没有过回复,梁洛却坚信何汶希一定有看到,一定跟她一样高兴。      那天吃完饭,她照旧披着披肩要去岩石看日落,李姐却拦住了她。      “贺先生下午打电话来说你以后不能去岩石那。”      梁洛拉紧身上的披肩,“为什么?”她不认为这对交易有影响,为什么也要被剥夺。      “你还在月子期,经不得那么大风吹。”李姐的话很简单,意思却足够明白。      梁洛不相信贺慕原真是关心她身体,可又想不到别的原因,她懊恼地扯下披肩,随手往纱发上一扔,说:“那好吧,我去放映室,一会麻烦泡杯热牛奶过来。”      红屋的放映室有许多三、四十年代的经典影片,有几部还是原版胶片,非常珍贵。身为演员的梁洛就把它们当成学习的教材,每一部片子里的人物动作都用心揣摩。怕自己忘了感觉,她还用录音笔随时录下感想,时间久了,还真悟出些长进。      除了看这些学习用的电影外,她也会看些别的。她发现这里面有几部关于非洲野生动物的记录片,从胶片看这片子应该是前十年左右拍的,剪辑的手法也很粗糙。配音讲解的女声倒是中文的,声音也很好听,可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专业人士拍摄的,这样的片子放在经典如云的胶片中,怎么都很突兀。梁洛不明白这影片对贺慕原有何欣赏价值?      “学习”了一星期后,她终于等到贺慕原回来。      跟着贺慕原回来的还有一个女人,30岁左右,短头发,长相平庸,个子也不高,大概1米6左右的样子,不过她穿着搭配得宜,仪态也很好,属于以气质取胜的那类。      一看到她,梁洛便暗吃一惊——贺慕原不会把正牌女友带来与自己认识吧?      贺慕原介绍:“这位是张慧琼女士,我专门给你请来的老师。”      虽然不知道贺慕原请的是教什么的老师,梁洛还是机灵地伸出手,热情表态,“张老师您好!”      张慧琼伸出保养得宜的右手,对她微微颔首:“梁小姐您好。”她的声音跟她给人的感觉一样,很舒服。      贺慕原脸色有些黯淡,眉头紧锁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他快速打断两人的寒喧,“好了,今天有点晚,李姐你带张女士去她房间,明天大家再熟悉。”      “是先生。”李姐答应完贺慕原就对张慧琼微弯身子,“张女士请跟我来。”      张慧琼丝毫不介意贺慕原的失礼,她对梁洛作了个抱歉的表情就提着行李跟李姐一起去客房。      厅里只剩下梁洛跟贺慕原两个人。      贺慕原坐下沙发,垂首揉着紧蹩的眉头,却是越揉眉头越紧,他懊恼地放下手,头往靠背上一仰,闭上了眼。      梁洛看这情形以为他是要自己替他按,便快步上前,用按摩的手法按捏他的太阳穴跟眉心。      与至臻的并购在股权分配上出现分岐,贺慕原派出好几拔人找那个人谈都没成功,正犯焦燥。李姐又传来消息说梁洛这已经差不多时候了,他才忙里抽空回来实行计划。其实他脑子里一秒也没停下并购的事,左思右想都想不出办法,这眉头当然解不开。      梁洛按摩了一会还没见贺慕原眉头松开,也不见他表情有变化,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的态度让她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停下,心里暗暗忐忑自己是做对了还是……      贺慕原正感觉好时,梁洛手上动做一缓,他就发现到,拖着略重的鼻音提示她,“继续。”      梁洛精神一振,继续……      半个小时过去了,贺慕原还不睁眼,也不叫停,梁洛累得脚麻手酸只消随便一戳就能倒下,身体残留的的力气只勉强维持在手指上的动作。心里面,她不知道把贺慕原脑门戳穿多少个洞洞,这么折磨她。      这几天被那人左右挑事挑尽贺慕原的冷静,没想到在梁洛这,仅仅半个小时,他就想出了折磨他十多天的解决办法。想到又一次要将那人成功回击,他的精神就是一振。      他睁开眼,星辉重现,看到梁洛摇摇摇欲坠的身姿时,问:“几点了?”他知道自己一进入思考就会忘了时间,也不知道这姑娘撑了多久,心里不免有些歉疚。      梁洛撑着酸涩的眼睛看向厅里的挂钟,“10点了。”平时这时候她早上床睡觉了。      贺慕原轻轻拉下梁洛的手,放在手里握了几秒才不舍地松开,“这么晚了,你去休息吧。”      “嗯。”梁洛嘴上答应着,身子却没动——动不了,才一提脚,那酸麻就像千万颗针扎上来,根本不敢动。      贺慕原才舒展开的眉,梢尾挑起,嘴角噙着笑意,问她:“怎么了,是要再帮我捏捏,还是……?”明明知道原因,他还故意调侃她,只因困扰多日的问题解决让他心情大快,难得地起了调戏之心。      这么暖昧的神态跟语气,梁洛立刻就想到那个上面,念头才起,她就心肝一颤,慌忙移步告别,“不是,贺先生晚安!”      即使脚底千万颗针在扎,梁洛也不敢慢一秒,动作速迅得,简直可以称得上逃。那一夜床事后的惨烈她现在还记忆犹新,虽然早就定下决心要用身体做交易,事情真要来了,她潜意识里第一反应还是抗拒、害怕。      阅人无数的贺慕原怎么能看不出梁洛的慌乱,他要的很多,很久,所以,他不能让她害怕。      他起了身,厚厚的皮鞋底落到木地板上“磴磴!”地响,梁洛只听到几下,还没还得及反应,她的身体就被人从后面腾空抱起。      他低沉的声音跟着响起:“我送你回房。”      梁洛控制不住,她控制不住脸上的火烧,控制不住“砰砰!”得要跳出胸膛的心,控制不住呼吸,她紧张得根本不知道呼吸。一吐纳,贺慕原身上的气味就会窜进她鼻子,颤栗她每一根毛孔。她真的好害怕,白天的神到了床上就变成饕餮的样子。      贺慕原被梁洛瞪眼闭嘴的样子逗开怀,眉梢挑得更高,“我抱你上楼至少也得1分钟,你能闭气这么久吗?”      梁洛张开嘴,缓缓吸入一口气,才尴尬地解释:“我怕我太重,你抱着累。”      贺慕原莞尔,“男人抱自己的女人,再重也不会松开手。”      梁洛才松开的呼吸又是一滞,她缓缓闭上眼,费了好大劲才调整平常心绪,默然等待一切的到来。      “吱!”开门的声音,“嘣!”关门声,“咔嚓!”大灯开关。然后是身体被轻轻放到床上,鞋子被脱掉,上半身子被抱起,短暂贴入带烟草味的怀抱后,外衣被脱掉……咦?她呼吸再一次滞住,怎么是被子盖上来!人呢?      她睁开眼,看到的是贺慕原满目星辉。      他的脸背光下温柔得似月,他说:“早点休息,晚安。”      她迷茫地望着他,喃喃:“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交易早已开始,它就像笼罩红屋的蓝色,无形地,一点点地,把梁洛吞噬~~ ☆、第 14 章   第二天梁洛起的很早,不过还是没能碰见贺慕原,他昨晚上从她那出来就直接回了光明山。      张慧琼已经在餐桌等着她。她今天穿的是一套纯黑色无领无袖收腰短裙,裙摆刚刚过膝盖,脚上那双胭脂色带防水台高跟鞋,很好地拉长小腿,掩盖住她身高的不足。她全身除了左手腕那块不锈钢女表,就是脖子上的那串垂过胸部的白色珍珠项链。黑亮的短发一边捋于耳后,一边半垂下脸,精致的妆容淡到不仔细都看不出来。看上去,即端庄|干|练又不失年轻的活力。      靠近她,梁洛又闻到昨晚的那香味,让人很舒服的味道。      “你用的什么香水,味道这么特别。”      “我自己调制的香水。”张慧琼拉开面前的椅子,请梁洛坐下。      吃惊之余,梁洛也不忘礼貌,她微颔下首以示谢意,才坐下,接着问:“我很喜欢这味道,方便告诉我配方吗?”      张慧琼莞尔,“当然可以。”她绕过桌在梁洛对面抽出椅子坐下,“只要你顺利通过我的课程,那配方我就当成奖励送给你,而且从此后我不会再用,只有你一人拥有它,独一无二的味道。”      还没上课就抛出这么诱人的奖励,梁洛很心动,她高兴地点头,“为了早日拥有它的独一无二,我们现在就开始授课。”   ——————————————————————————————————   张慧琼是H市最好的礼仪导师,贺慕原请她来的目的就是把梁洛用最短的时间j□j成社交名媛,而且是从由到外的。      如果没有时间限制,这对张慧琼来说轻而易举,所以要在最短时间改造成功梁洛,她的训练方法也是极苛苦的。      形体语言中的目光、微笑、握手,体态中的着装、站姿、坐姿、行姿、蹲姿,俱要做到合、适、宜。从梁洛说开始,张慧琼就从她的早餐言、行、举、止开始解析……,直到梁洛躺上床,张慧琼还不忘给她耳朵塞上耳机,说是培养欣赏音乐的感悟力。身心俱疲的梁洛直接把这些世界名曲当成催眠曲睡觉。      为了矫正梁洛的许多不良习惯,张慧琼要求她每天早起晚睡前靠墙站30分钟,以改正她一累就垮肩的习惯。还有她走路吃东西太快,也要改,还有一紧张就咬唇……      就连梁洛以为最在行的化妆,也被张慧琼批成是:只知道涂脂抹粉,俗。      上次何汶希说贺慕原把钱铺在地上踩,梁洛还取笑她夸张,等张慧琼要她去鉴赏红屋的摆设,她才发现,何汶希说的一点也不夸张。红屋,根本上就是用成扎的百元大钞搭建而成!      盖房子的木头就不说了,屋里面的家具摆件:一黄二黑三红,全是当前最名贵的木料,而且好些明显是古物。酒窖里藏的酒也都是能排进世界前十,从屋顶挂的水晶灯到地板上铺的毡毛毯……甚至吃饭用的餐具、杯子等等等等全是奢华到极致。      梁洛在心里给红屋另取了一个名字:金屋。不过她不认为自己是陈阿娇,她不贪钱不贪权,更不贪贺慕原的心。当然她也不认为贺慕会娶她当妻子,她只是金屋的一个过客,他们俩之间,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张慧琼说梁洛体型不是很匀称,要求她每天必须游泳一小时以上。又怕白天太阳太辣把她皮肤晒伤影响形象,就让她晚上练习。前几天,张慧琼还会陪着她一起练,后面就直接撂下她自己去睡觉。   ————————————————————————————   游泳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运动,每天八小时的训练完,梁洛做不到再连续一小时不休息。李姐就给她准备些小点心跟饮料,以便她休息时补充些能量。      休息的时候,她会游到泳池的角落,半飘着身子浮在水面,两只手向后支到岸上,一边听歌,一边吃东西,一边还数着星星。      催眠曲加上数星星,不几分钟,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含在口里的点心还没化光,她就完全闭上了眼睛。   ————————————————————————————————   历时半年,终于把并购合同签下,贺慕原很高兴,庆祝会上,他少有的多喝了几杯,就有些醉了。恍惚中,他让司机把车开去红屋。      海风吹拂到身上,带来些清凉,可身体依旧燥热,贺慕原迈着不甚稳的步子来到游泳池边。朦胧中,他看到池边歇着一尾美人鱼。      黑藻似的长发半落在水里荡漾,银白色的身体兀出水面,那山峦一样美好人身型让他的燥热更加难耐。      他脱下外套扔到地上,两脚上的鞋子左右一甩也被抛下,“扑通!”一声,他跳进水里。   ————————————————————————   梁洛睡得很香,睡梦中的她依旧在游泳,不过是在海里,仰泳。      突然一个大浪打过来,把她的身体冲到浪尖,再“哗!”地落下,她还没来得及松气,不知道从哪来的一只巨大章鱼又把她捆住。      章鱼的触须很有力,困得她四肢无法动弹,而且还把她往海里面拖。水压让她无法呼吸,她拼命挣扎才把头露出来一点点。她贪婪地张开口鼻去呼吸空气,那可恶的章鱼又来堵住她的嘴。      章鱼嘴里有酒味,章鱼的一支触还搭上她的胸,像揉面一样狠劲地搓,搓得她身上都要被磨出火来。      气得她不甘地从睡梦中醒来,才看清,捆住她的是贺慕原。      贺慕原的眼神有些涣散,神情也是她从未见过的狂热,就像她是多好吃的冰激凌,把她按在岸边,又是啃,又是舔,又是咬。      他的右手早已穿过白色泳衣直接罩上她的丰软,左手也已从她半裸的后背上滑到腰上的泳衣,从边缘挑起探进捏挺翘的臀。      梁洛背贴在冰凉的瓷砖上,身上贴着火一样的贺慕原,冷热两重天的刺激让她大脑空白好一会,才做出反应。      她左手回抱住贺慕原的背,右手战战巍巍地伸到他的下身,费力地解开他的皮带扣,再往下一探,就握住他勃发的Y望,戳破她处子之身的凶器。      感受到它的滚烫、巨大跟坚硬,梁洛才想通它曾带给自己的痛苦,一点都不为过。      她趁着贺慕原酒醉意识不清,带着报复的心理去用力捏那利器,握握捏捏的,那利器不但没缩回去,反而更涨大硬挺几分。贺慕原也发出怪异的呻|吟,对她胸上的啃咬更是凶猛,咬得她乳|尖都要泛出血来还不敢推开。伸到她下身后臀的手也移到前面,两根手指硬硬地塞进入口,又挑又掏。跟着涌进来的冷水让她混身一颤,那处也收缩夹紧,把贺慕原的手卡住。      贺慕原囫囵地喊了一句,很短,只三个字,梁洛没听清,她的一支腿就被贺慕蓦地抬起,架到他肩上,大腿根部彻底对上他的。      这种姿势让梁洛很难受,抬起的大腿被拉扯得笔直,韧带都要被扯断。贺慕原还嫌不够地倾身往她身上压,把她左半边身体折成45度的角,跟着他就把自己的Y望往她入口顶。      “贺先生,能把我脚放下来吗,我快受不住了。”肌肉拉扯带来的撕痛一点不比破处弱,梁洛禁不住向贺慕原求饶。      “贺先生”三个字却像特效醒酒药,一下子就把贺慕原从狂浪中惊醒。他盯着身下女子仔细一看,瞳孔急剧收缩,里面清晰地映出梁洛痛苦扭曲的脸。      他身子一垮,再一退,梁洛的腿便从他肩上掉下来,重重落到水里。激起的水花溅满他一脸,也激醒他的梦。      他游向岸,拉着扶栏上台阶。湿透的衣服紧贴在他修长欣瘦的身子上,他的头发也在滴着水,脸色苍白得跟天上的月亮有一拼。这时候的他,就像迷失方向的少年,孤独又脆弱,让梁洛瞬那迷惑在这幻像中,都忘了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可他一开口,这幻想就裂成千万块碎片,化入水中。      “怎么这么晚还在游泳,水多凉,你身体才恢复,自己要学会爱惜。”他把梁洛放在椅子上准备包身子的浴巾拿来擦拭水渍,看也不看她地说。      梁洛依旧缩在那个角落,整个身体脖子以下全浸入水中,她表情淡淡地说:“白天要忙着学别的,没时间,而且白天太阳也辣。”水下,她的双手正忙碌地放松刚才被那条腿架起的的肌肉。哎妈呀,真痛!      “以后改成白天,黑灯瞎火的,一个人都没有,刚才要不是我来的及时,你怕淹死在水里都没人知道。”贺慕原这话说的正义,好像刚才他不是醉酒偷色的流氓,而是专门来搭救她的英雄。      “我每天都这样睡,一点事没有。”梁洛黑亮的眼睛气得愈发明亮,什么叫道貌岸然,什么叫颠倒黑白,贺慕原亲自演示给她明白。      贺慕原没说话,只转过头来,直直地盯住她,他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严肃得就像她第一次撞进他怀里时,他推开她的样子。一个激灵闪过,她脑子立刻清楚过来。就改了口:“以后不会再晚上游了。”      梁洛的醒悟解冻了贺慕原的严肃,他唇角一弯,温和的笑容在脸上漾开,“还要在水里呆多久,还不快上来。”口气虽然依旧冷冰冰,话语却透着关心。      “哦。”梁洛撑开双臂游到扶手那,小心地踏着台阶上到岸上,湿淋淋水还没从皮肤滑落,就被突然刮来的海风激得弹落。她瑟瑟地抱住双臂,可怜兮兮地望着贺慕原,手里的浴巾。      从梁洛跨出水面,贺慕原冷静下来的血液又开始沸腾:黑亮的湿发有几缕散到前面,像纹身一样贴在纤细的脖颈上,锁骨下挺拔的峰峦,盈盈一握的腰肢,比月亮还圆润光洁的肩膀,修长的大腿。她就像一尊玉雕的Y女,再次用她清澈无辜的眼神诱他发狂。      从游泳池泡一趟出来后,贺慕原的酒也全醒,他深吸几口气把燥动压下去,才走向梁洛,浴巾往她身上一裹,“走吧,夜深风大,再吹明天就真要生病了。”   ——————————————————————————————   回屋的路上,贺慕原走在前面,步子相比平时慢了很多,似乎有意在等他后面的梁洛。院里的路灯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也很孤单,梁洛才想起,贺慕原也是全身湿透的。      她快步追上去要把浴巾解给他,人将将追上,就被他拦腰圈住,拉入他怀里,拥着她前行。      他的脸很白,身体却很热,透过湿衣隔着浴巾,梁洛都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的热度。暗想到他刚才的热情,她的脸“唰!”地就红起来。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羞赧。      他揽着她,头也不偏地望着前路,眼眸里藏着不欲人知的情绪。      进屋后,贺慕原直接拥着梁洛上楼,到了二楼与三楼的分叉口时,他松开胳膊,对她说:“记得泡个热水澡再睡。”      梁洛微垂的头轻轻点头,“嗯,谢谢,晚安。”还以为今天会发生什么,没想到就这样戛然而止了,她实在猜不透贺慕的心思。      “晚安。”      他转身,稳步上了三楼。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周二0时~   最近写文特别慢,五六个小时才能写出一章,存稿不够,所以做不到日更,不过会坚持最少一周四更,大家表嫌弃我慢。跟过我文的就知道,只要我全写完了,就会日更到完结。   下星期还要出去一周,存稿直线降为0,没有安全感的人就要裸奔了~~    ☆、第 15 章   有贺慕原在,梁洛总难睡得安稳。早上7点她就起了床,还以为会碰上他,没想到,他又走了,昨晚换完衣服他就连夜赶回光明山别墅。      花巨资耗时数年盖成,被梁洛咋舌为金屋的红屋,在贺慕原眼里,好像只是一个临时休憩的驿站,而她的存在,只是给这屋里多了件活的摆设。      梁洛的心开始浮躁,她猜不透贺慕原的想法,她开始怀疑自己所谓的交易其实只是她自己的臆想,贺慕原根本不知道,或是根本不屑与她交易,他对她,真的只是负责,可她又不明白,他所说的他的错,是什么?      心里有想法,白天的学习上就难免会走神,张慧琼好几次把神游中的梁洛喊回醒,她再敛心收神听一会。      泡茶的时候,她又走了神。      又一次张慧琼的提醒,“梁洛,你茶水已经溢到碟子里了。”      “哦……!”梁洛急忙收住壶,放下桌,拿抹布来吸水。      “你最近怎么老走神,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可能练太久,人就有些麻木。”      张慧琼了然地笑笑,“也是,从早上睁开眼到晚上睡着,一天十多个小时的练习,你神经绷得紧是正常的。”      梁洛把泡好的小心茶端到她面前,“您尝尝。”      张慧琼端起小盅轻抿一口含在舌尖,过了遍,才咽下,“嗯,不错,总算合格了。”      梁洛悬着的心这才落下,这茶艺她钻研了近半个月,总算泡出让张慧琼满意的味道。      “这一个月,你学得刻苦,接受得也很快,我该教的,你该学的,都教授完了,剩下都得靠你自己的历练提升,我准备明天就下山,一个月没回去,公司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      梁洛心上一紧,“明天就走,那什么时候考试?”听张慧琼这意思,好像考试还要等上一段时间。那离开红屋的日子岂不是变得遥遥无期?      “考试是由贺先生亲自出题,合格与否也是他说了算。”      “那……?”那要是贺慕原故意使坏说她不合格,她不就一直……,不行!      “那香水配方?”张慧琼以为梁洛说的是这个,她莞尔说:“东西我已经准备好,只要你通过考试,第一时间就会送到你手里。”      “是吗?”梁洛失落地呢喃,她现在哪还有心思要那香水,她满脑子都在想贺慕原,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的意思,到底有没意思跟她交易,他所说的负责倒底是指什么?      两人正各想着各的心事,屋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梁洛走到窗前去看:游泳池边站着四五个人,地上放着好几根白色的长钢管跟白色的布状物体,还陆续有人在往这边搬。平时很难见到的保安队长,今天也显身,正指挥着那些人操作。      “他们在干什么?”梁洛问跟过来的张慧琼。      “看那些东西,应该是给游泳池搭个顶篷。”      梁洛纳闷:“好好的干嘛要搭个篷?”      “先生说方便白天游泳。”李姐不知从哪窜出来的,生硬地说。      梁洛的“唰!”地就红了,她立刻就明白贺慕原此举的用意。      张慧琼似乎也听出意思,她意味深长地看向梁洛,“贺先生对你真用心。”      又是这句话,何汶希这么说,她也这么说,梁洛更加猜不透贺慕原的意思。      汶希!      梁洛忙问张慧琼:“啊对了张小姐,你回市区的时候能帮我去看个人吗,我的好朋友,我们有好久没联系过,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忙些什么。”      “当然可以,你把他的电话跟地址告诉我。”      “等明天走时我给你,到时还麻烦你带样东西给她。”      “好。”   ————————————————————————————————   屋外的喧杂越来越大,还伴有机器钻地的轰鸣,这么热的天,本来是让人烦躁的,梁洛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她正忙着写购物列表,一会让陈叔下山把东西买回来,她好准备带给何汶希的礼物。      梁洛晚上做梦做的都是在给何汶希做吃的,只是那梦结局不好,她精心准备的食物被突然窜进厨房的贺慕原给吃了,还把剩下的也打包走,还恶狠狠地对她说:“你做的东西只能给我吃。”      梦里面的她也表现得很凶悍,“凭什么,我又不是你家厨子!”      “凭什么?”贺慕原冷笑,“凭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现在用我的厨房做我买的东西,不给我吃给谁吃?我不但要吃你做的东西,连你,我也要吃掉!”说完,他就张开大口,扑向梁洛。      “叮铃铃叮铃铃!”闹钟响了,戛断她的梦。      她坐起身,懊恼地挠着头——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真可怕。她可怕贺慕原居然会出现在自己梦里,这意味着她对他,上了心。      梳洗完,她就钻进厨房,准备起自己的礼物——何汶希最爱吃的臭干子。      臭干子的卤制本来要半个月时间,梁洛当然来不及,只能让陈叔帮她买来卤好的豆腐干,剩下的炸制及芝麻辣椒等作料则由她自己来完成。      忙伙了两小时,刚好九点钟,臭干子做好,满室飘“香”。梁洛满意地把臭干子一块块摆进密封盒,摆满整整一盒子还出多两块,她就顺带喂进自己嘴里,再把盖子盖好,才拧开厨房的门锁出去(鉴于昨夜那梦的惧吓,她进厨房时就把门从里反锁上)。      张慧琼已经收拾好行李,在客厅等她。      “让你久等了。”梁洛歉疚地把装着饭盒的纸袋递给张慧琼,“东西跟地址都在里面。”      “还要我带什么口讯吗?”张慧琼问。      “不用。”梁洛摇摇头,“只麻烦你回来后告诉我她在哪,做些什么就行了。”      “没问题,我会在第一时间把信息反馈给你。”张慧琼优雅地起身,一旁的陈叔就跟着提起她的行李,尾随她出门。      梁洛没想到张慧琼这么急着走,连忙追出去,“我送你到大门口。”      “你还是去看看游泳池那个新搭的篷吧,喻意很值得你深思哦。”张慧琼俏皮地回过头对梁洛说完,又迅速恢复成平时的端庄,利落地往停车处走去。      等梁洛从张慧琼话里回神过来,车子已经驶出大门。      她从客厅过道穿过若干间屋子,到达终点,推开木门,新搭的游泳池顶篷就跃入她眼帘。      侧面看是个半弧型的白色膜结构,角度设计得很好,根据游泳池的方位及日光的照射区域,保证到一整天都不会有太阳光射入池中。      除了泳池全被阴影罩住外,梁洛看不出这篷的妙处,更别说喻意。她又“蹬蹬蹬!”地跑上二楼,穿过长长的过道,来到与一楼同样的位置,那里有扇窗户。她推开窗,白色顶篷就完整地出现在她面前。      整个篷呈一个60度的扇型,右边起点处略低,左边扇尾高。篷面是由10块宽度平均的膜拼接而成,每一块接缝处都要凹下面五厘米,这样的设计使它整个看起来,像一扇贝壳,白色的扇壳。      梨形的游泳池溢着一弯蓝水被它紧紧护在壳里,假如池中再多上一位穿着白色泳衣的长发女子,这个画面就是……(梁洛嘿嘿:你们自己猜去,反正我已经猜到了)      午饭过后,梁洛先去书房泡了两小时,然后才去游泳池游泳。没有太阳的下午,池水很清凉,海风吹过来也不再瑟人,兴奋之下,她居然连续游了半小时才歇息。      她上了岸,半躺在软椅上,一边吃着李姐做的小点心,一边闭目养神。      “嗡……嗡……!”她睁开眼,手机在桌上一阵一阵地响。      拿起一看名字,是张慧琼,她的心就雀跃起来,清清嗓子,她接通电话:“喂,张小姐。”      “梁洛,东西我已经送到了,人也见了,她现在是跟着业内一位很有名的经纪人做助理,我看她气色不错,应该过得很充实,你不用担心。”      “是吗?”知道何汶希真是有事忙,而且还是那么好的工作,她才放下心,接着又问:“那东西她有没尝,有没说味道怎么样?”等张慧琼下了山,她重新回厨房,才发现自己居然把盐当成糖洒,不知道何汶希吃到那么咸的臭油干时,有没有骂她。      “那经纪人手上有七八个国内一线的明星,所以她也很忙,我去时她也只跟我说了不到两分钟就被叫走,没空吃。”      “是吗?”梁洛小小失落后又莞尔,总算何汶希一切平安。脑中想像何汶希吃到那咸得要死的臭豆干又叫又嚷的表情,她就直想咧嘴笑。不过张慧琼的电话还没挂,她再失态也不能失到老师面前。      “谢谢您张小姐,以后有机会,我要好好感谢您。”      “吃饭喝茶我随意时奉陪,要说感谢那就重了,不记得我说过的话啦?”      “记得,朋友交往。”梁洛心里泛出丝丝暖意,她笑着纠正:“那就有机会请你吃大餐。”      张慧琼也莞尔,“我憋着肚皮等着!”   ————————————————————————————————   梁洛以为又要等上好些天才会见到贺慕原,没想到张慧琼离开的当晚,他就回来,还带了几个大盒子。      李姐矮小的个子抱着垒起来高过她鼻梁的盒子,很是费劲地放到梁洛床上,跟着一躬身就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贺慕原指指床上包装精美的纸盒,“去换上给我看看。”      梁洛拉拉开最上面小盒子的丝带,打开盖,是一双银色珍珠鱼皮女鞋。她把鞋盒放到一边,打开第二个盒子,同样是一个银色珍珠鱼皮的女士手抓包。第三个盒子都没开,她就肯定里面装的一定是衣服,而且也是银色。      第三个盒子打开,果然是一条银色女式长裙,轻薄而又细软的布类,很像她每次勾引他时穿的那种,当然只是像,这条裙子绝对比那个昂贵几十倍。      贺慕瞄了一眼裙子,再看向梁洛,“我记得你首饰盒里有套方型钻石的首饰,你把也它一起戴上。”      “嗯。”梁面红着脸抱起东西去更衣室。她以为屋里那些东西都是女人准备的,没想到贺慕原居然这么清楚,那那些内衣……?他真……      羞归羞,害臊归害臊,衣服首饰穿带好,她还是得出来,只不过用不着化妆,她脸上两团红云就是最上好的胭脂。      贺慕原坐在靠窗的长榻上远眺窗外,神情有些飘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高跟鞋的“蹬蹬”声,他才把视线转回到屋里,梁洛身上。      一对上,他的目光就被胶着住。      果真如此!      跟他醉酒后的幻像完全稳合,长长的黑发柔顺地搭在左肩上,银白色贴身长裙紧裹住她傲人的胸跟纤腰,丰臀以下双腿又长又直,宽线条从臀部开始就急剧收缩,到了脚裸处,那微微摇动的银色裙摆,真像一条摇尾的美人鱼。      梁洛看不懂贺慕原此时的表情,没有笑容,眼睛里却闪着火花,一句话也不说地盯着她看,那眼神,让她觉得自己身上寸镂未着,可他又一点行动也没有。      贺慕原行动了,他站起身起,朝梁洛走过来,她的心就跟着一紧,望向他的眼睛睁得大大,明明心里紧张得不行,她还问:“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贺慕原来到她身边,左手抬起擒住她的下颔,朝他的方向一掰,再一扬,她的脸就迎向他,微启的红唇,像在等什么。      等他的吻,梁洛紧闭着双眼,颤抖不停的睫毛泄露了她此时的慌张,却更像是欲迎还拒的邀请。      贺慕原倾下脸,印上她的唇,先是轻轻摩擦,然后是一点点咬起,再然后伸出舌头挑开她的牙关,狠狠地闯进去,横行霸道。    作者有话要说:  谁猜得透贺慕原到底想要什么?   下一更:8号14:30   表拍我,原因我上章作者有话里讲了(捂脸跑人) ☆、第 16 章   贺慕原平日里说话做事就像一池死水,波澜不惊,可一但沾上梁洛的身体,他就像被狂风激起的巨浪,热情得让梁洛无法呼吸。      真的无法呼吸,他的嘴满满把她包裹,她口腔里肆虐的舌头让她想合拢嘴都难,她的舌头更是完全被他控制,又吸又吮。      要不是贺慕感到手下的身体发软下滑,他还真不会放过她。      他半抱住大口吸气的梁洛到榻边,拥在自己怀里,怜惜地拂着她涨红的小脸,“现在好点了没。”      梁洛没说话,只眨了眨眼睛表示没事。刚才贺慕原亲她的时候,她怎么尝到一股臭干子味道?她笑笑,一定是那个梦的后遗症影响的。      “贺慕原宠溺地刮过她的鼻头,“明晚我准备带你一起参加个小型聚会,你就穿这身衣服,妆化得淡些,自信些,嗯?”      梁洛再眨眨眼睛——这是考试吗?      贺慕原低下头,“认真”地问:“眼睛里有东西?我来帮你吹吹?”      “没有。”梁洛迅速从贺慕原身上坐起来,“明晚几点?”      贺慕原哈哈开怀大笑,好一会才停住,告诉她:“明晚6点,到时我会来红屋接你。”   ——————————————————————————————   梁洛以为今晚贺慕原该不会走吧,没想到一起吃完晚饭,他照旧回了光明山。      她想问李姐,贺慕原费时费力地盖这么奢华的房子却不来住是为什么,可看到李姐那板得跟纸板一样的面孔,她觉得不是不要问为好。      第二天下午她照例去书房看书,这是从她进去的第一天就不自觉的变成为习惯,变成生活的一部分。而且受书里某些内容的影响,她整个人也从里到外发生改变。不过这变化很细微,缓慢,一般人很难以看出来,有心人则一眼就能发现。      贺慕原很满意梁洛的变化,所以他决定带她去参加有那个人的聚会,检验成果。      等她从书房出来,贺慕原已经到了。      她问:“怎么这么早,不是7点的聚会吗?”现在才3点,像他这种分秒千金的人,怎么会浪费这么长时间等她一起去。      贺慕原微弯唇角,“想早点看到你。”穿上它的样子。      梁洛脸上又是一红,她低下头转身上楼,“那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有些人把甜言蜜语当成口头禅,哄人的话就像兼价清仓大甩卖的广告,说得天花乱坠,却毫无诚信。有些人的甜言蜜语则珍贵得如同鲛人的眼泪,一滴落下,就渗入你心扉。      按张慧琼教的化妆术以及她对自己脸型优缺点的指导,梁洛仔细修饰眉眼,淡扫粉,细画眉。经过半个小时的精心打扮,她才款步出现到贺慕原面前。      贺慕原看到梁洛的第一眼,心脏就像中了弹般,“砰!”地一声巨响后就停止跳动,良久,他才从嘴里挤出两个字,“很好!”      其实他想说的何止很好,是非常好。      梁洛看了看床头的闹钟,“现在才4点不到,我们……?”      贺慕原绅士地伸出右手邀请,“我们一起去地下室看电影。”      她娇羞地挽上他的手,说;“走吧。”   ————————————————————————————————   放映室   贺慕原选播的正是让梁洛费解的那几部记录片之一。      他对这片子好像熟记于心,讲解员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同声说,这让梁洛错觉这片子的讲解应该是他,那女声是他用了换音器配的。      这么想,她就这么问了,“这片子是不是你拍的?”      贺慕原身子微怔,“不是我的拍的。”      “那你一定很喜欢狮子。”因为这片子主要讲的是狮子。      “谈不上喜欢。”      “那……?”是他好朋友拍的?      “一个普通朋友拍的,感觉拍得不错,没事就看看。”      这个谎言编得千疮百孔,可贺慕原说的很坚定,不容人质疑,梁洛便没再追问。      这段插曲后,贺慕原也不再跟着配音讲解,梁洛更不会主动开口,放映室里安静得只听得到胶片转动的“唆唆”声,只有幕片的反光照出他们脸上的复杂情绪,比电影画面还跌宕。      一部短片放完,贺慕原又续上一部,直到把这四部记录片全部看完,他才起身,“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出来门口时,陈叔已经站在车外等候,看到他们过来,小跑着把后车门打开。      上车后,前后位中间的隔断升起,把车子分隔成前后两个部分。同样的情景,同样的车,身边人换了,方向也是相反,梁洛的心境也再无来时的信心十足,贺慕原的飘忽不定让她满心都是对未知的不安。   ——————————————————————————   贺慕原跟梁洛说只是一个小型的聚会,来的人是谁他没说,不过梁洛想应该都是商场上的朋友。      可实际上:   邱文陵:H市特别行政长官,李瑞迟:亚洲首富,尚铭:H市的财政大臣,鲍安妮:H市与贺慕原齐名的传奇女商人……      剩下每一位贺慕原介绍给她,都足以震荡她脑子几分钟。当然最让她震惊的是,贺慕原向别人介绍她时,说:“这是我女朋友,梁洛。”      这么正式的介绍不会有假,那黄曼琪呢?梁洛才蓦然想起自己有好久没看过娱乐杂志了。她想找个人八卦下,可纵观聚会的这些人,她无从下手,更无所开口。   ————————————————————————————   贺慕原跟一个商场上的朋友在谈前段时间并购的事,梁洛觉得无聊就一个人来到露天阳台看日落。      这处房子也是靠海,方位跟红屋一样,只有过没有红屋那么宽广的视野,只能隐约看到一小片海景。太阳已基本落尽,只余血色一般的红云,迸发着它最后的璀璨。      梁洛被这凄艳的红勾起惆怅,她长长地吁出口气。      “年纪轻轻怎么就学会叹气,这样不好。”一个身着浅绿色上衣,白色长裤,披着及腰长发的中年女子靠到梁洛身边的扶拦,问她。      梁洛微弯唇角,勾出45度角的适宜笑容,“鲍小姐。”      鲍安妮跟贺慕原差不多年纪,长相不俗,同样单身,同样经商,她资产虽然比不上贺慕原,但也绝对是身家过亿的H市女首富。而且她与贺慕原在美国时就相熟,按理他们俩应该最合适配成一对,可事实上这么多年,他们只是朋友,再进一步点说,只是好朋友。      虽然才是第一次见面,鲍安妮对梁洛一点也不生疏,很熟络地跟她聊起今天的天气,然后是吃的东西……,她很会调节气氛,所以很快就让梁洛忘了之前的不安与惆怅。      鲍安妮正说到她一次参加party,那家新来的厨师把盐当成糖洒在甜汤里,结果咸翻在场来客时的囧像,梁洛就起想自己才干过这样的事,也曾幻想过何汶希咽下那臭干时的惊悚,不禁咯咯笑起来。      不知是不是笑声太大,引来屋里人的关注,她一偏头,就看到李瑞迟笑吟吟地望着她,见到她也看到自己,还和善地颔了颔首。      李瑞迟,65岁,他20多年前登上亚洲首富的宝座,至今仍无人超越。他发家是靠做塑料花,但如今,他的香江实业已经涵盖了地产、化工、食品等多种行业。最近他又刚与贺慕原一同收购了H市老牌电子企业至臻,成为合伙人。      按理说,贺慕原跟他应该关系不错,可实事非然。在李瑞迟主动过来与他们打招呼时,贺慕原表现得很冷淡,简单介绍完彼此身份后,他毫不留情地打断李瑞迟的话,把梁洛拉走。这,很不符合他的作风。      今天李瑞迟也是一个人来的,他的妻子十多年前就去逝了,至今他也未再续弦,也从未听说有什么红颜知己。他唯一的亲人就只有一个女儿,比梁洛略长几岁,长年旅居海外,一年陪在他身边的时间不过一两个月。抛开事业上的成功,这个两鬓斑白,饱经风霜的老人,其实很孤独。      不知道是不是梁洛心里所想流露到眼神里,李瑞迟的笑容变得僵硬,他盯着梁洛看了两秒钟,就转开身,走了。      鲍安妮看着李瑞迟离去,对梁洛说:“他对你很满意。”      “嗯?”梁洛不明所以——他是指谁?李瑞迟还是贺慕原?      “慕原前面几个女朋友他都不喜欢,你这最新任的终于让能让他满意了。”      梁洛这才明白鲍安妮说的是李瑞迟,可是她又疑惑:贺慕原找女朋友为什么要李瑞迟满意?      “他最讨厌的就是你的前任黄曼琪,那女人每次出现在他视野,他都不会给她好脸色。”      梁洛笑笑,“你观察真仔细。”      “你别误会,我跟慕原间是纯友谊,绝无男女私情。”鲍安妮以为梁洛话里有话,却不知她这番解释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心里有鬼。      梁洛还是笑笑,什么话也不说。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也很讨厌黄曼琪,所以才这么关注她。”鲍安妮在梁洛不言不语的笑容下,话愈说愈乱,一点不像驰骋商场的女强人。      一个女人会因为什么讨厌另一个女人?答案有许多,不过最适合鲍安妮的只有一个。      刚才还听得兴趣盎然,这会,梁洛突然觉得跟鲍安妮的聊天很没劲,她一点应付的心情都没有,她撇撇唇,“不好意思,我上趟洗手间。”      鲍安妮略有失望地点点头,“去吧,我再在这呆会。”   ——————————————————————————————   梁洛没从洗手间出来,鲍安妮还在露台,倚着扶栏的背影显得很寂寞,她的身影微动了下,似乎要转身,梁洛赶忙闪去另一间房。      没过一会,贺慕原在休息室找到梁洛,那时她正低头翻着根本看不懂的杂志,其实是在打瞌睡。      “怎么躲来这里?”贺慕原脸上神彩飞扬,不知道刚才遇到了什么好事,能让喜怒不溢于言表的他这么激动。      梁洛淡笑:“有点累,在这休息会。”      贺慕原伸手邀梁洛起身,“那我们回去吧。”      “聚会还没结束,我们这样中途离开不会太失礼了?”梁洛有些迟疑,不知道贺慕原这话是真是假,便没伸出手。      “要失礼也是说我失礼,你表现得很好,100分,考试结束了,还呆这做什么。”说完,贺慕原直接握上梁洛的腕,拉她起来,“走吧。”      梁洛只得扔下杂志狼狈地跟上他。      贺慕原走的很快,步子跨得也大,就像要跑起来一样,梁洛手又被他拽住,她不得不提起裙子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一路上他们穿过几波人群,贺慕原也没停下脚步,只笑着一一跟他们告辞,跟在后面的梁洛更是话都来不及说。两人就像一阵风似的飘出来,一直到上车,贺慕原才松开梁洛的手,那时她手上已经被箍出个红镯。      贺慕原真的很高兴,车上,他难得多话地跟梁洛说了许多,关于他创业时的趣事,关于他对未来的设想……      梁洛其实不太懂像贺慕原这类人的想法,不过他讲得那么有兴致,她自然也得装做很感兴趣地去听,并适时地应和。她把自己的这种曲意逢迎固执地解释为是为了交易更稳固。      下了车,贺慕原又牵起她的手一起进屋,上楼,到了二、三楼分岔口,他照旧松开她。      “晚安!”他说。      “晚安。”她心里无名失落。   ————————————————————————————————   梁洛冲完澡出来,正坐在梳妆镜前吹头发,房门被敲响。      她关掉吹风机,问:“谁呀?”      “是我。”贺慕原的声音,在夜晚里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弦音,一弓拉过,绵长而悠远,耐人回味。      梁洛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真丝吊带睡裙,喊道:“稍等一会。”      门外没有回答,但也没有脚步离开的声音,算是默认等待。她急忙跑去更衣室,翻出一件长长的睡衣外袍,穿上,拉好领口,扎紧腰带,深呼气地走到门口,再一次拉紧领口,才开门。      “请进。”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感觉我现在情节蛮紧凑的,每章都有好几条隐线,不知道这章你们看出几条来~   下一更10号0时:P    ☆、第 17 章   贺慕原换了身家居服,头发湿湿的,身上不再是古龙香水的味道,而淡淡的薄荷香,一看就知道也刚洗完澡,他这个时候来?      梁洛让开身请他进屋,等他进来后,她随手关上门,顺便小心地拧上锁。      贺慕原在靠窗的木榻坐下,然后从身后变出一个纸袋给她,“喏,你的奖励。”      “什么?”梁洛愕然,难道他不是来索取交易报酬?      贺慕原从纸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粉色玻璃瓶,拔掉木头瓶塞,晃晃,“张慧琼让我转交给你的,你忘了?”      熟悉的香味飘过来,梁洛才想起她跟张慧琼的那个约定,“没忘,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      贺慕原深深地凝向梁洛,“只要用心付出,得到是必然的。”      梁洛以为贺慕原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暗示她主动献身,呼吸一紧,她的左手就移到腰间,搭上腰带的结……      “好了,东西已转交到,我就走了。”贺慕原蓦地站起身,温柔地拂过她的脸,“晚安,小洛。”      梁洛的左手就那样僵硬地搭在腰带上,目送贺慕原走到门口,看他转了两圈才把门锁拧开,走出去,她才懵懂地答应他:“晚安。”      门合上。   ——————————————————————————————————   考试的合格也意味着交易将正式启动,虽然贺慕原还没索要他的报酬,或是说梁洛单纯地以为他要的只是她的肉体,短暂的。      早餐桌上没看到贺慕原,梁洛已经不再奇怪,她安静地吃完早点,然后到海边散了会步,回来,客厅坐着两个人。      看到梁洛进来,穿西装的男子当先站起身,“梁小姐。”      “易先生。”梁洛认识这个人,贺慕原的特别助理易琛,总管贺慕原所有的公私事务。如果把贺慕原比作王爷,那易琛就是王府的总管家,像他这样的大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易琛身边的年轻女子也跟着站起来,对梁洛微笑。      易琛向梁洛介绍她,“这位是王乐玲小姐,您的新经纪人。”      梁洛本来笑着脸一僵——新经纪人!      她生硬地回答,“我有经纪人。”      王乐铃与易琛都是人际交往的高手,对梁洛的敌意跟失态一点不为然,脸上的笑容丝毫没变。      易琛说:“何汶希小姐还在跟另一个经纪人在学习,工作很忙,所以我们……”      梁洛冷笑着打断他,“我不管,我的经纪人只有一个,何汶希。”谁也不能把她们分开。      易琛有些犹豫:“可是……?”      梁洛漂亮的大眼睛闪出犀利,“是谁说要给我换经纪人的,贺慕原?你打电话给他,我亲自跟他说。”她忍辱负重所做的一切为是的什么?除了让父母及霍恺对她瓜目相看,除了让那些曾经嘲笑欺辱过她的人后悔嫉妒,更是为了圆何汶希的梦想。      “您稍等会。”易琛对她微点下头就走去屋外,离到她们很远的距离才掏出电话来拔。      电话接通后他就背过身去,梁洛无法从窗户看到他的表情,便转过脸问王乐玲,“王小姐做经纪人几年了?”H市出名的几个经纪人她都记得名字,没听说过有叫王乐玲的。      王乐玲笑笑,“十几年吧。”      “你现在手上有哪些艺人?”      “张灿、郭俊伟、刘雪薇,”王乐玲歪着头想了会,又加了一个名字,“还有王妃。”      如果说前面那三个人是superstar,那最后一个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女王。      原来总听说王妃的经纪人是娱乐圈最厉害的造星师,却很少有人知道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今天,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女人,就是传说中的她?      梁洛讶然。      “梁小姐完全不用担心我的能力,经过我手的艺人,不出一年,必定能跻身一线明星位置。”      “是吗?”梁洛有些心动,但还不肯放弃何汶希,“我原来的经纪人不单只是经纪人,更是陪我历经所有患难的最好的朋友,不,是亲人,我的成功如果没有她的参与,那成功也不再吸引我。”      王乐玲像是被梁洛的话打动,她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子你看行不行,把何汶希小姐……”      ————————————————————————————   易琛打完电话回来,梁洛跟王乐玲也已经谈完,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等他。      “怎么样,贺先生怎么说?”冷静下来,梁洛对贺慕原的称号也恢复平常。      易琛轻咳了一声,说:“贺先生说会想办法把何小姐调到你身边,但是鉴于你以后的发展,她的能力不足以胜任您的经纪人,如果你一定要求,我们也可以给她挂上您经纪人的头衔,但实际操作还得是王乐玲小姐。”      他一席话完,梁洛跟王乐玲都笑了,梁洛笑得特别开心,咯咯地都笑出声来。      “怎么了,我说的很可笑吗?”易琛莫名。      “你别误会,不是笑你。”王乐玲替梁洛解释,“只是我跟梁小姐刚才商议的办法跟你说的不谋而合,她是高兴的笑。”      “是吗?”易琛讪讪,“那就更好。”      矛盾解除,三个人便坐下来,好好商议起梁洛将来的发展。   ————————————————————————————————   专心做某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梁洛感觉才过了几分钟,时间就过了几小时,到了晚餐时间。      她留易王两人一起吃了晚餐,饭后他们又继续之前的未完,一直到李姐第三次过来提醒时间已经十一点了,梁洛才抱歉地把他们送走。      晚上,梁洛兴奋得睡不着,因为明天,她就可以重新见到何汶希,并且可以离开红屋,重新回到原来住的公寓,然后,振翅高飞。      她不知道自己具体睡着的时间,只模糊记闭上眼时好像看到一个人影。   ————————————————————————————————   第二天梁洛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到正空,强烈的阳光隔着厚厚的白色窗帘把屋里照得通亮。      她拿起闹钟,指针显示时间是11:12分,闹铃的指针还停在7:30分位置,可她并没有听到铃声。她不认为自己会睡得这么沉,她把闹钟翻过来看,响铃的那个开关已经移到OFF的位置。      现在她没空追究是谁把闹铃关了,因为她已经迟到了跟王乐铃约定时间两小时12分!      她用五分钟洗漱完毕,出来套上粉色连衣裙,长发梳成利落的马尾,左手腕扣上手表,右手提着小包就出了卧室。哦,差点忘了!      她又返回房间,拿起梳妆台上的香水往左右手腕上喷了喷,再往两耳后蹭了蹭,吸吸鼻子闻到那股香味,才满意地出门。      客厅里,易琛跟王玲早已等候多时,见到她下楼,一齐起身。      “不好意思,昨晚睡得太晚,闹钟也坏了,一下睡过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易琛只笑笑没说话,倒是王乐玲坦然,“嗯,等的是有点久,做为补偿,就请我们吃了午餐再走吧。”      梁洛兴奋得全身都充满力量,哪需要吃午餐,不过张慧琼的训练不是白教的,她还是很快把情绪调整过来,按捺住急切,答应,“好,你们喜欢吃什么菜,我告诉李姐做。”      李姐鬼魅般的身影不知从哪冒出来,生硬地说:“午饭已经做好,就等梁小姐你了。”      “是吗?”梁洛讪讪,对王乐铃及易琛招手,“那就吃饭去。”   ——————————————————————————————   几人吃完饭出来 ,陈叔的车也已经准备好,停在外面等候。      梁洛只提着一个小坤包就跟王乐玲他们上了车,她那些行李都不用自己收拾,李姐会全收好,下午就送去公寓。她现在要赶去见何汶希,送给何汶希一个大大的surprise!      Surprise好像不是很surprise,何汶希见到梁洛时,就像看到死刑犯被释放,更多的是惊愕。      当梁洛款款走上前,再毫不犹豫地抱住她满是汗渍的身体,那热热的体温,她才恍悟,梁洛真的出来了。      她垂在两侧的手慢慢抬起,想要去拥抱这个她刻在心里的人,易琛突然捂住嘴大声地咳嗽。他咳得很猛,又大又急,咳得脸都通红,身子都弯了。      她的手终是没搭上梁洛的背,而是拉下揽自己腰的手,“小洛,注意点形像。”      何汶希的轻呵让梁洛蓦然醒悟她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梁洛了,她连忙缩下手,红着脸对王乐玲几人解释,“太久没见到汶希,失态了。”      梁洛跟何汶希一分开,易琛的咳嗽也好了,他直起身子,“以后注意点就行了。”      “嗯。”梁洛点点头,牵住何汶希的手,正式地说:“汶希,我回来了,你也回来吧!”   ——————————————————————————————————   梁洛带何汶希离开的时候,公司门口跟着冲出来一个人,追上他们。何汶希顺势松开梁洛的手,向她介绍,“这是我的助理,米林。”      “你好米林。”梁洛亲切地同小姑娘打完招呼,就又拽过何汶希的手,五指交叉地拉着她出去。      上车时,易琛跟王乐玲坐在前面,梁洛、何汶希及她的小助理在后排。      她兴奋地向何汶希讲述自己将来的发展方向以及王乐铃的来头,何汶希也听得很认真。虽然她一句话都没插过,笑容也只是淡淡,可她的眼睛越来越明亮,梁洛   知道她也跟自己一样激动,只是碍于有旁人在忍住没尖叫。      梁洛认为她没有变,还是那个以己忧忧,以已乐乐的何汶希。      大事说完,梁洛又想起些小事,“怎么给你发短信你从来不会,忙什么也不至于忙到发个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吧。”      何汶希笑笑,“忘了。”      梁洛嗔了个白眼给她,又问:“那臭豆干味道怎么样?”咸死了吧?喝了几杯水才解了渴?      何汶希先是一愣,然后才笑着说:“味道很好,很好吃。”      梁洛明亮的眼睛瞬时就黯淡下来,她垂着眼盯了何汶希揪在一起的手,好一会,才又恢复高兴,“等回到公寓我天天做给你吃。”      何汶希没回答,依旧是淡淡的笑。      他们到达公寓楼下时,李姐已经把行李收拾好让人送来,正在大厅等她。      东西搬进屋,送东西的小姑娘告诉她,“贺先生让我在这边照顾您的衣食起居。”      梁洛没在意,点点头就把这姑娘留下。      后来她很多次后悔自己当时的不在意,让她跟何汶希越来越疏离,越行越远,直至……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看的是不是好捉鸡,这位贺大叔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再次把梁小姐吃进肚?   大叔笑得玄妙:“大家要沉住气,小鸡炖蘑菇还要两三个小时,更别说一个大活人了,要炖得肉香入汤味,怎么地也得个一年半载吧。”      众人闻言,齐倒~ ☆、第 18 章   王乐玲造星师的称号不是白来的,她敢夸口一年就能把无名小卒抬到一线大腕的位置,她就有超强的手段。贺慕原要求的是让梁洛一年内跻身到华人女影星第一位,这么高的目标这么短的完成,凭她一人之力不够,他也得全力配合帮助她。   ————————————————————————————   见导演、看剧本、试镜,拍戏,得奖,再拍戏,参加各类晚会颁奖礼、综艺节目……      半年的时间,梁洛就像一要上紧弦的发条,卯足劲地冲冲冲。忙碌到上厕所的时候都被控制在十分钟以内,而且还是抱着剧本上。成为名人以后,只要踏出家,她就开始演戏,按王乐玲给的剧本,笑、嗔、言,一举一动皆在戏中。      好几次她都因为身体过度疲劳,透支晕倒,然后救护车来“哇汪!”地把她送去医院抢救,。后面王乐玲干脆让何汶希去学习一星期的急救常识,随时去哪都背着个急救包,一有梁洛情况不对就上去抢救。      真不要说夸张,艺人的生活本来就是外表的光鲜,内里苦楚,越是红的,越是辛苦。梁洛原来不知道,如果知道,她或许就选择另外一条扬眉吐气的路,不过既然走了,就没有回头可言。      她忍下来,她练就了许多功夫,比如:睁着眼睡觉,再累再困,只要一出到外面,她的脸就自动调整成最完美的笑容,比如:没有何汶希的陪伴,她也能心不慌意不乱地面对各种问题。      不过梁洛对一件事一直想不通,她这么红,红到已经是亚洲首席华人女星了,为什么没有一家公司请她代言广告?      王乐铃说是因为别人都知道她是贺慕原的女朋友,不缺钱。      她不相信,她问何汶希,何汶希说:“你都已经是贺慕原的女朋友了,你还在乎这点广告费吗?”      她讶然,难道她今时今日的成就,还是抵不过贺慕原的女朋友身份,而且,别人这么以为她可以说他们不知道真相,为什么何汶希也会这么想她?   ————————————————————————————   在第三部电影拍完,梁洛终于走到华人影星的最高点,她的《愿望》一举囊括了世界最顶级的电影节,博明朗电影节的最佳女主角、最佳导演、最佳编辑及最佳制片人四项大奖,其中她就一人夺得最佳女主角跟最佳制片人两个奖(钱当然是贺慕原出的,她只是挂个制片人的头衔)。      她的事业总算走上最高峰,全国的报纸、新闻、网络都登上她的名字。她的父母能看见,霍恺能看见,那些欺辱嘲笑过她的人都能看见,她的愿望达成一半,剩下的就是圆何汶希的梦。      这一年的成名时间里,贺慕原与梁洛见面的次数不超过十次,而且有九次是吃饭,剩下一次,他只是正好在那附近,顺道过来看看她。      他们之间清白到拉个手都没有,关系淡薄得梁洛都忘了他们曾经那么亲密过,忘了她还欠着他报酬。   ————————————————————————————   从美国回来后,梁洛闭关休息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她认真思考,自己的现在,将来。      她现在有很多钱,即便以后都不工作,按她的生活需求,她可以用到100岁。她还可以给何汶希在中环买下200平的大房子,让她家四口人搬出南围。而她就住在隔壁,一间只消100平的房子,打开门就能窜到何家,就够了。      梁洛离开红屋第二天就请张慧吃了顿大餐,之后两人又几次在宴会上遇见,渐渐就亲密起来。知道张慧琼交际广,路子多,梁洛就把给何汶希买房子的事拜托给她,电话中她把自己对将来的计划也侃给了张慧琼听。   ——————————————————————————————   梁洛把一切都计划设想得很好,事业的骤然成功让她忘记了好多,可遗忘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到了时候,该来的,总要来,该还的,总要还。      一天下午,她午睡起来,小姑娘来敲房门。      “梁小姐,陈叔的车来了,在楼下等着您。”      陈叔是红屋的专线司机,他来?      她的心“咯噔”一沉,陈叔突然来到让她想起那个忘却很久的事。   ——————————————————————————————   从梁洛住的公寓到红屋,路程约1小时,她到的时候,才4点钟。根据她对贺慕原了解他这时候应该还在工作,她便径直向屋里走去,等他。      白衣黑裤的李姐不声不响飘到门口,拦住她的去路,“先生在海边等你。”      她拧着包,对李姐笑了笑,就转向海边。      红屋范围内有条约2公里的海岸线,独属于它,原来住这的时候梁洛经常去那散步,所以很熟悉那的一沙一石。      那块她跟何汶希共坐过的岩石不见了,原来的部分被碎沙石填满。再往前几十米的海岸边,一块新的岩山突出去悬在海上,像个悬崖。      悬崖上还站着个人,挺拔的身子侧面对着她,他正迎向太阳看着什么。此时的太阳虽不若正午的刺眼,也是常人难以直视的,他却直直地望着它,眨也不眨。      海风吹到他身上,衣角飞扬,黑发被齐聚到脑后,显出饱满的额头跟挺直的鼻梁。下巴的弧度此时很硬朗,嘴唇抿得有点紧,很严肃的表情,只有插在裤兜的双手显出主人此时的不经意状态。      梁洛走近才发现那两平米大小的悬崖是人工砌出去的,她在距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停下脚步。      “贺先生。”      贺慕原转过身,向她招手,“站那远干嘛,过来。”许久没见,他反倒更年轻了,阳光把他的身形渡上一层金色的光环,他站在那对她伸手的样子,就像天之骄子降临人间,让人不敢亵渎,不自主地臣服。      梁洛只觉得眼前一晃,她就落进贺慕原怀抱。      他拥着她,与她一起迎视太阳,在他的陪伴下,她发现,太阳光一点也不刺眼。      “听说你要息影?”贺慕原问。      “有这打算,原来在山脚只看到山峰雄壮,以为山上的风景很好,辛辛苦苦爬上来,才发现,高处不胜寒。”      “你能做出这种选择很难得,许多攀到山顶的人明白了它只是一场浮华,却又抛不下站在高处被人瞻仰羡慕的荣耀,到最后,不是枯守荣华就是被风霜腐蚀化为山顶的一粒尘土,被后来的人踩在脚下。”      “这是在夸奖我吗?”梁洛鼓鼓嘴巴呼出口气,“我没这么伟大,我只是因为想要的都得到了,所以就及时收手,这叫见好就收。”      “你这么容易满足?”贺慕原问完,不等她回答,又说:“我是个很贪心的人,做任何事情都要得到最大利益,从不空手而归。”      梁洛身子一僵,防备地退出贺慕原怀抱,就站到悬崖边缘。      她咬咬唇,问:“你要我陪你多久?”      贺慕原右边装在裤兜里的手握成拳慢慢掏出来,伸到她面前,掌心一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粉色钻戒闪闪跃出。      巨型钻石璀璨的光芒刺得梁洛眼睛一花,她闭上眼。      “你不需要再给我这么贵重的东西,这是我本来就欠你的。”      贺慕原笑了,“你以为它是什么,它是婚戒,梁洛,嫁给我,我想要你陪我一辈子。”      柔和的阳光突然变得光芒万丈让人无法直视,梁洛只感觉一股眩目的光向她袭来,跟着她的身子就软软倒下。      ——————————————————————————————   梁洛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贺慕原依旧坐在靠窗的木榻举目远眺,而那枚粉色的钻戒也已经牢牢固定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头已经不再晕,只身子还有点发软,她支着胳臂坐起来,悄悄去摘戒指。弄来弄去半天,手指都拽红了,戒指还稳稳卡在食指上,气得她不自主地摔出手。      听到动静,贺慕原转过头,"你醒了?"      小动作被发现,梁洛脸红地底下头,轻声答应,"嗯。"右手看似无意地搭在左   手上,正好遮住红肿。      "你爸妈明天就会到h市,我让李姐把二楼靠海的那间房收拾出来,你一会去看   下,有什么缺的告诉她,早点补上。"      梁洛吃惊得手上的掩护都不顾,她身子前倾向贺慕原,求证地问:"我爸妈?"      "别这么吃惊,结婚这么大的事,你爸妈怎么会不来。"      "那年我走的时候他们说就当我死了。"      "那是气话,他们就你一个女儿,怎么会舍得你死。我派去的人告诉他们你要   跟我结婚,他们还不相信,怕你又被骗了,当即就要来h市找你。"      "你什么时候派的人去?"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就全定下,完全没征询过她一丝意见。他凭什么?      "一周前,当时摸不准你父母的态度,所以没告诉你。"像是知道梁洛心中所想,贺慕原解释得很中点。      梁洛仍不相信,她举起右手,问:"那这戒指呢?"      “前天参加个珠宝拍卖会买的,当时只觉得想送你件礼物,买下来后才发现它更合适当结婚戒指。”      梁洛气结——谁能把结婚这么大的事说的这么偶然、无谓,还理所当然,只有他贺慕原。      贺慕原淡然地看向咬唇生闷气的梁洛,“我晚上还有个应酬,你一个人吃晚饭没问题吧?”      她松开唇,木然地摇头,“没问题。”她现在脑子懵懵得根本没精力应付他,他不在,她才能好好理清思绪。      贺慕原走过来,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就离开了。      等到他走,梁洛身子一滑,钻进被子。下午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太震憾,太让人不可思异,她要好好想想,想想。   ——————————————————————————————   脑子转得飞快,可却什么都没想出来,梁洛懊恼地睁开眼,想到了何汶希。      她拔电话过去,那头等了很久才通。      还不等何汶希应声,她就一咕噜把话都说出来,“喂汶希,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找你帮我出出主意:贺慕原今天向我求婚了。”      电话那头嗡嗡地空白了很久才听到呼吸,然后是何汶希淡淡的声音,“那恭喜你,终于麻雀变凤凰。”      “汶希!”梁洛生气地住喊她,“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对不起。”何汶希生硬地道完歉,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嫁给他。”好朋友间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何汶希一道歉,梁洛的气也跟着跑光。      “你这忙我帮不了。”      “为什么?”      “因为这事你根本做不了主,而且……”何汶希顿住。      梁洛怒:“怎么我就做不了主,他贺慕原再本事翻天他也不能左右我的婚姻,我不想,他还能强逼不成!”      “用不着他强逼你就会心甘情愿的答应。”      梁洛不平:“汶希……”      何汶希打断她,“别急着反驳我的话,你自己好好用心想想,明天再告诉我你的选择。如果明天你还能说你不想嫁给他,我就是拼得一无所有,也要帮你摆脱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周二0时 ☆、第 19 章   挂下电话,梁洛坐在床上闭目细想,半天,无果。她掀开被子下床来到贺慕原常坐的地方,学着他的样子坐在木榻远眺窗外,以为能清神静气,没想到看到的是一堆乱石堆叠的小山,完全没任何静心的作用。      她离开木榻,推门出去,沿着走廊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到贺慕原说的那间可以   看到海景的房间时,脚步不自主地就停下。她盯着门踌躇了上会,还是伸出了手,   搭上门把手,轻轻一压,门"咔!"地就开了。      这间房比她那间略小,大概十五平米,有独立的卫生间。家具也很简单,当中   一张双人床,两边各一个床头柜及台灯,右边靠墙有扇双开门的大衣柜,紧挨着的是个三叉脚的挂衣架。靠窗的那面墙有张中式书桌,配着一张太师椅。      所有家具都是米黄色,窗帘跟被套则是白蓝相间的竖条纹。即简单有清爽。 书   桌上的那套文房四宝跟壁上那把缀着红穗的剑吸引住她。      梁络的爸爸最爱的就是书法,梁洛从小耳熏目染的,对这文房四宝也有些认知,   这块紫中带蓝的端砚,湖州产的湖笔,泾县的生宣纸,古徽州的墨锭,很明显是为他准备的。有了这些宝贝,梁爸可以一个星期不出房。      至于剑,当然是为梁妈妈准备的,退休后的梁妈妈最痴迷的就是剑术。这剑怎么样梁洛不懂,可剑上的标记她前不见刚认识:虹师傅,当代最着名的制剑大师,他从二十三岁开始,十年才炼得成一把剑,至今65岁,不过炼成四把,其价值可想。      梁洛心中涌起暖意——贺慕原的确用了番心思,他对她好得她都找不到理由拒绝。      她很纠结,她才21岁,刚从浮华的闪光灯下走出来,难道又要进入另一个浮华场,还是一辈子?      可是贺慕原真的很不错,有钱有貌成熟又体贴,除了年龄稍大些外,他几乎无可挑剔。而且她的第一次也是给了他,那就……?      左手的手机轻轻一振,她拿起来看,是条短信:h市气象局发的红色预警,未来24小时内h市内将有特大暴雨。      梁洛的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四个字:听天由命。如果明天晚饭爸妈能准时到,就嫁,否则......      她的心情霍然开朗。      晚上梁洛早早就上床睡觉,半夜里震天的雨声把她吵醒。      原来是窗户没关上,带着海腥味的狂风吹得白色窗帘张空乱舞,落下的雨砸在   玻璃上砰砰直响,雨声大得吓人。      她关上窗子,那雨声立时就小了一半,再拉上窗帘,那点狰狞也消失了。她重新回到床上,一觉到天明。      雨势依旧很大,不时还伴有雷鸣跟闪电,在梁洛眼里,这雷鸣电闪的暴雨就像庆祝新年的舞狮队,挑着高高的竹杆放着响亮的鞭炮,喜庆极了。      吃完早餐,她钻进书房找了本关于创业的指导书看,午餐时,她听着李姐难得的抱怨这雨下得憾人,味口大增,多吃了一碗饭。      下午午睡起来,雨势未减,天黑沉沉的一丝光亮也看不到,要不是那偶尔跳出来的闪电跟轰雷,她真想跳进游泳池好好发泄下愉快的心情。上午那本书还没看完,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她再次钻进书房。      等到再出来时,憧憬就变成担忧,雨,变小了。   ——————————————————————————————————   梁洛端着早已没水的茶杯焦躁地在厅里走来走去,眼睛不时瞟向古董挂钟。      现在已经6点10分了,她刚才问李姐怎么还不开饭(平时6点钟晚饭就做好了),李姐说:“贺先生打电话来让晚饭推迟半小时。”      她回到沙发上坐下,闭眼在心里默数:1……2……3……900!      她蓦地睁开眼睛,嘴角噙着满意的笑站起身,要去唤李姐上菜。在她站起身的同时,大厅里的门也跟着从外面推开,她的笑容也凝在了脸上。      最先进来的是易琛,然后是提着行李的陈叔,再然后是,梁立洲与娄雪,最后一个才是贺慕原。      梁洛的身体在第三个人出现时就完全僵住,眼睛珠子直勾勾地看着梁立洲跟娄雪,身体里的血液却沸腾得要喷涌出来,这时候的她,根本看不到第三个人的存在。      娄雪变化不大,还是那么精神,短发黑亮得一丝白光都看不到,倒是梁立洲苍老了许多,才两年多的时间,他整个人比梁洛离家时瘦了一整圈。原来只鬓角略有风霜,如今已是满头白发,不知道是不是路途上累着了,他一向笔直的背也微躬,脸色泛着腊黄,在娄雪的搀扶下,还微微喘气。      梁立洲与梁洛目光对上时,彼此都是一怔,梁洛才想叫“爸爸”,他就冷冷地把头偏过去。倒是娄雪,见着女儿激动得就要上前去抱她,却被梁立洲唤住,“先去换衣服,冷着生病了可没儿女照顾你。”      梁洛溢到嘴边的关心被梁立洲后半句话击碎,她咬着唇站在沙发边,不进,也不动,就那样看着父母从她面前过去。      娄雪碍于丈夫在场,没好跟梁洛打招呼,但经过她身旁时,对她慈爱地一笑。那熟悉的笑容让梁洛鼻梁直发酸,一眨不眨的眼睛为了掩饰什么,{ document.cookie = "jj_pop_hy=popup;path=/;domain=.jjwxc.net;expires="+ Then.toGMTString()   眨得飞快。      易琛跟陈叔带着梁立洲夫妻上了二楼,贺慕原来到梁洛身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块蓝色格子的手帕,递给她,“屋外下大雨,你就在这下小雨?快擦擦。”      “谢谢。”梁洛没在意贺慕原的调侃,接过手帕胡乱擦拭眼泪,心里想着等会怎么跟父母相对。      “叫你擦眼泪,你都擦哪去了。”贺慕原抢过梁洛的手帕,仔细地替她擦去面上的眼泪,同时安慰她说:“不用害怕,你爸妈其实很爱你,不然他们也不会千里奔波来参加你的婚礼。”      说到婚礼,梁洛才想起另一件事,她避开贺慕原的手帕,问:“今天机场都停航了,他们是怎么到的?”      贺慕原把手帕扔到几上,“私人机场要通容些,冒险同意让我们的飞机降落,不然今天还真赶不回来。”      “今天赶不到就明天啊!”梁洛这才想到贺慕原有私人飞机,想到他如此不顾自己父母的生命安全,再想到刚才父亲那虚弱的样子,她就怒火中烧,“什么事情都要按你说的来,就是老天也不能逆着你,你真把自己当神吗?要是我爸妈有个三长两短你拿什么赔我?你自己没有父母就无所谓别人父母的生命!”      贺慕原被梁洛怒斥得一言不发,清隽的脸上只剩下苍白,他抿紧唇,似乎在努力压制什么。幽沉的眸与梁洛的怒目对视,一会,他偏开头,转身。      “我只是害怕,如果今天他们不能准时到,你…… ”他没有说话,而是拖着疲惫的脚步,缓缓上楼。      这一刻,贺慕原的脆弱毫无掩饰地尽显梁洛眼里,冲动过后的她,才蓦然发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他一定被伤到了!      贺慕原走的很慢,慢得中只要梁洛一抬脚就能很快追上他,梁洛愧疚得也真要拔腿追上去,向他解释——我刚才是一时冲动,没有别的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贺慕原对不起……      她抬腿,才迈出一步,二楼传开杂碎的脚步声,梁立洲他们出来了。她再失望地去看贺慕原,他的身影刚刚消逝在三楼转角。   ——————————————————————————   梁洛他们才在餐桌坐下,贺慕原就换好另一身衣服下来,脸色也恢复原样,什么事都没有的跟大家打招呼。      这次15道菜,为了照顾大家的口味,李姐照样一半湘菜一半粤菜。      梁立洲夹了两筷菜尝过后没说什么,娄雪却憋不住问道:“小洛,这菜是你做的?”      “啊?”      梁洛蓦然被母亲一叫,抬头望向母新尽是不敢相信的茫然与惊喜,根本没听清她问的什么。      贺慕原及时地替梁洛回答娄雪,“还合你口味吧,那就多吃点。”      这句话说的很模糊,让娄雪误以为是肯定。想到女儿在家里面都不会煮,到如今出来不到两年就手艺这么好,一定吃了很多苦,她心里就酸涩得不行,与女儿对视的眼睛就模糊起来。      “搞什么你,这么难吃的菜也能辣到你。”梁立洲嫌弃地抽过纸巾塞到妻子手上,“赶紧擦擦,不知道还以为你在哭呢。”      娄雪拿纸擦脸,泪中带笑地解释:“我跟立洲现在都学着养生,已经很少吃这么重口味的菜,今天突然一吃还不行了呵。”      贺慕原也跟着埋怨自己,“都怪我太粗心了,还怕你们嫌不地道才让多加些辣椒,下次就不会这么重了。”      这场非专业演员演的戏,让身为专业演员的梁洛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她黯然地低下头吃饭,心里却万千情绪泛滥,哽咽得喉咙每吞下一口饭菜都得费尽全力。   ——————————————————————————————   晚饭过后易琛便告辞,梁立洲心痒书桌上那套宝贝,急着要去试试,贺慕原便陪着他一起上楼,梁洛才有机会跟娄雪说上话。她把母亲带到自己房里,小心地锁上门,又关上窗,才走到母亲身边。      “妈。”轻轻地一声唤完,梁洛扑进母亲张开的怀抱,泪水也跟着从眼眶流出。      娄雪被这声熟悉的呼再次勾起心里的疼,她拥住女儿,怜爱地拂着女儿的长发,眼泪也止不住流下。   ——————————————————————————————   母女俩哭了一会,娄雪便先收住眼泪,问起梁洛离开家后的经历。      梁洛一边抹着泪,一边笑着跟母亲讲述自己的所经所历,当然那些辛酸苦楚是三言两语就轻淡带过,后面的步步荣耀则讲得意气风发,振奋人心。      娄雪自然知道女儿有意淡化那些过往,特别是说到霍恺时,只讲是性格不合就分开了,她心里更是明白女儿的心思。只是就像女儿讲的过去的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放在心上,她又何必再去多言。      梁洛讲完自己的经历就问母亲他们这两年过得如何?身体怎么样?爸爸怎么老了这么多?      娄雪带着跟梁洛一样的心思,没多言那些辛酸苦楚,一句吃饭睡觉就把两年过完,至于梁立洲的变化,她则解释是第一次坐飞机不习惯累着了。      梁洛一听这理由跟自己想的一样便再次埋怨上贺慕原,“这个贺慕原,当皇帝当得视人命都如草芥,根本不顾别人的死活,这种人我怎么能跟他过一辈子。”      “别这样说,慕原这孩子很好,又礼貌又会关心人,上礼拜他亲自来我们家时,报完名把我们都惊傻了,还以为是骗子来诈骗,你爸还拿扫把赶他出去。后来他带着公安局跟居委会的同志来证明,我们才真相信他就是那个贺慕原。你爸他生……”娄雪突然捂住嘴截住自己的话,眼睛慌乱地瞄向梁洛,见她没听出异样,才稳住心神接着说,“慕原事情多不能一直呆着,就留下那个助理帮我们办好所有手$('#pop_ads').submit();   续,本来这天气我是说缓两天再来的,可你爸他等……他非要今天,慕原就亲自坐飞机过来接我们。路上那飞机颠簸得厉害,你爸跟我都吓得不行,也是他一直陪在我们身边,安慰我们。当时我就想,他这样身份的人,肯冒着身命危险来接我们,是为什么?当然是为我了的宝贝女儿,他一定很喜欢我女儿。”      娄雪握住梁洛的手在干燥的掌心,慈爱地凝望着她,“来之前我跟你爸都没正面答应过他跟你的婚事,可从飞机下来,我心里就已经默默承认了他,小洛,相信妈,慕原会是个好丈夫的。”      插个广告:我的古言长篇小说放在上面连载,欢迎大家鉴阅,并提出保贵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周四14:30 ☆、第 20 章   梁洛知道自己误会贺慕原后,再见到他时心就像被两只手拧着的毛巾,纠结的不行。想找他道歉,他总不给她单独说话的机会,想装做什么都没发生,可一看见他对她笑得那么坦荡无芥蒂,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第二天中午贺慕原请梁洛一家在外面吃的正宗粤菜,宾主尽欢,饭后从包厢出来,他叫住梁洛。      “婚纱已经准备好了,你下午去试试,挑一件中意的后天穿。”      “后天?”梁洛讶然,“后天就结婚?”他们结婚证都还没打呢。      “早上易琛已经把我们的证件送去婚姻注册处,等到后天刚好可以办手续,到时我会请工作人员直接去我们婚礼现场,交换完戒指就签字。”      “婚礼在哪办?你请贴已经发了?”      “鉴于我们俩的身份,我觉得红屋最合适。请贴下午易琛就会送出去,请的人不是很多,一下午就能发完,提前一天才请是匆忙了些,不过他们应该都能到。”      “虽然我也不赞成大办,但这也太仓促了。”婚姻大事怎么能这么草率,他真把她当成葱吗?      贺慕原淡淡一笑,“我下周要出国一段时间,我要在走之前把你娶进门才走的安心。”      这情话说的很淡,可梁洛还是禁不住脸红心跳,她羞涩地低下头,口气就软了下来:“那伴郎伴娘呢?”      “伴郎我就让易琛来做,伴娘那边你自己选,安妮或慧琼?”      梁洛的羞涩顿时一扫而净,她蓦地抬起头,“我要汶希做我伴娘。”      “她?”贺慕原蹩了下眉,再展开,“不知道她有没时间,你问下看吧。”      梁洛回答的坚定:“她肯定会有时间。”   ————————————————————————————   梁立洲要赶着回去看他的宝贝,就只有娄雪陪着女儿一起去试婚纱。去到婚纱店,梁洛让娄雪先进去,自己则在车里打电话给何汶希。      电话打过去第二声何汶希就接了,声声无波无澜,“喂小洛。”      “汶希……”梁洛拖着长长的尾音唤完何汶希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电话那头何汶希没等了会没听到梁洛说话,悴然一声长叹后,“恭喜你。”      “汶希!”      “是真心恭喜,绝没有一点别的意思。”何汶希笑了笑,又接着说,“你做这选择很正确,要是不跟他结婚才是犯傻。”      “汶希,我很高兴你同意我的选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要是……”      何汶希打断她的话,“什么时候结婚,我要好好准备份礼物给你们。”      梁洛抿抿唇,“后天。”      何汶希惊呼:“后天?!”      “嗯,我们没准备大办,请的人也不多,婚礼就在红屋举办,不需要准备什么,一天的时间足够准备。”      “好吧,那我下午就给你去挑礼物,你有没什么想要的,暗示我一下。”      电话那头得意一笑,“我最想要的礼物就是你来当我伴娘。”      “我当你伴娘?”何汶希想像一自己站在穿婚纱的梁洛旁边眼睁着她被贺慕原牵走的场景,心就一阵阵抽搐得生疼。      “我要我最重要的时刻永远都有你在身边陪伴。”      “这……”何汶希生疼的心就像被滴上观音菩萨净瓶里的神水,霎时复活,“好吧。”      “我现在要去试婚纱,你有空吗,过来一起挑下伴娘服。”      “我正在东郊的片场,收工怕要到晚上,明天也不定有时间,你知道我的尺寸,我也相信你的眼光,礼服就你帮我定了。”      “好,那等后天早上你早点赶来红屋,啊不,我让陈叔去接你,6:30?”      “ok。”      “ok,byebye!”      “byebye”      挂下电话,梁洛挂着满意的笑容,迈着轻快的步子跨进婚纱店。   ————————————————————————————   贺慕原给梁洛准备了二十套婚纱供她挑选,按理说这范围应该够大吧,可梁洛一遍扫下来,感觉怪异的不行。      二十套婚纱,大同小异地都是长款,紧身,只不过材质换了,裙上多了些镶嵌及装饰类,抛开这些其实就跟她那次穿的银色礼服一个款式。      梁洛仔细回忆自己的从艺旅程,吃惊地发现,从她认识贺慕原后,她穿的礼服好像都是这种类型。好可怕的认知!      她找来店长要求换些别的款式的,店长爽快答应去找,一圈找回来回复说:“对不起梁小姐,合适您的都被别人订了。”      梁洛的无名之火立刻就升腾起来,她怒斥道:“那就重新找人做,现在、立刻!”      “对不起梁小姐,这种高级订制的婚纱就是现在做,24小时不歇息,也得三天才能完成。”      “……”梁洛被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瞪向店长的眼睛里烈火雄雄真欲喷出,店长却是双手掬于小腹前,一脸毫不为所动地“歉意”。      “小洛,你这是怎么了。”娄雪不知道梁洛为什么突然变脸还生这么大的气, “这几套婚纱都很不错,你要是眼花挑不出来,那就妈来选行啵?”      梁洛叹口气,“妈……,你不明白,不是它们不好,而是……”      “小洛。”娄雪阻住女儿的解释,“这婚纱是慕原为你挑的?”      梁洛点点头,“是。”      “即然是他挑的,那肯定不是他喜欢的就是合适你的。所以你不论穿上哪一套,在他眼里,都会是最美的,你明白吗?”      梁洛撇嘴,“妈……?”      娄雪疼爱地用手把梁洛的瘪嘴拉成向上的弧,告诉她:“听妈的话好好挑一件出来,今天这事就是妈教会你为j□j的第一课。”   ——————————————————————————————————   在娄雪的帮助下,梁洛挑了一件跟过往最不像的婚纱:抹胸式样,奶油色的裙身整个缀满同色的米珍珠,很重却也很漂亮,行走间就像一轮弯月,散发出莹润的光泽。      她又精心为何汶希挑了一件浅绿色的洋装小短裙,才跟娄雪回家。      晚上贺慕原也赶回红屋与他们一起用餐。吃完饭,他照例要回光明山,梁洛送他出来坐车,两人边走边谈。      “你挑中哪套婚纱?”贺慕原问。      梁洛不动声色,“缀满珍珠的那套。”      贺慕原轻笑一声,“我就猜到你会挑那套。”      梁洛心中的小宇宙立时就被贺慕原得意地一笑点燃,她怒道:“你什么都知道,那还让我去挑什么。”      “生气了?”贺慕原停下脚步,转过身望向梁洛,“我今年37岁,谈过的女朋友有5个,终于找一个想相伴终身的人,就想把世上最好的都送到她面前。如果你接受不了我这种自作主张,那我以后就不……”      “算了!”梁洛不耐地打断贺慕原的话,“可能我原来太过独立,现在突然有人这么体贴觉得不适应,即然我们以后要成为夫妻,那我就要学会适应你。”      贺慕原扶住梁洛的双肩,与她对视,“梁洛,我不想你委屈自己,我有缺点你提出来是对的,你提出来我才知道不对,才能改进,我们的婚姻才能更稳固?”      “嗯,会的。”梁洛点点头,顺势避开贺慕原的眼睛。   ————————————————————————————————   第二天梁立洲被易琛接走,说是贺慕原邀他一起去拜访H市的书法大家严峻先生,直到梁洛她们吃完晚饭,他才被贺慕原送回来。      梁立洲离开没多久,李姐就来告诉梁洛她这间屋子要做为新房,原有的东西要暂放到另一间客房,她晚上也得在那住一夜。      梁洛很无谓地答应下来,现在她也想通了,她提什么反对都是无济于事,总会被大家以各种理由压下。即然父母贺慕原都说是为她好,那她又何必自寻“烦恼”?      她钻进娄雪房里一呆就是一整天,等到晚饭时,李姐告诉她新房已经全弄好了,请她去看看有没什么不满意要改动的地方。她淡淡一笑,“不用了,贺先生选的一定都是最好的。”      娄雪听这话就知道女儿心中还有结,不禁暗暗叹气自己要抓紧时间劝通她,不然……      晚上睡觉前,梁洛再次打电话给何汶希确认时间,何汶希满口答应一定准时到,她才放下心睡觉。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早上五点钟,梁洛的闹钟就“叮铃铃”响起,她爬起床,到窗户边掀开窗帘,天际已泛起鱼肚。她匆匆忙洗漱好就赶去小平房那边找陈叔接何汶希,等从陈叔那回来,她才发现,海边的已经有人开始布置婚礼现场。      她回到屋里才吃完早点,化妆师跟婚庆公司的人就来找她做准备。      妆化到一半,她突然接到何汶希电话,还没接通,不好的预感就涌上来,一接通,果然:      “小洛,对不起我来不了了,我妈心脏病犯了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得陪她。”何汶希说的那么艰难,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僵硬。      梁洛对着镜中娇艳动人的自己咧出一个生涩的笑容,佯做无碍地说:“那你照顾好伯母,伴娘我会找别人,等明天我空下来再去医院看伯母。”      “嗯。”何汶希顿了会,又说,“对不起小洛,对不起。”      “好啦,我这边忙的很,我挂了,byebye!”匆匆说完,梁洛不等何汶希应答就挂了电话,镜中那生涩的笑容也因为嘴角的下撇而变成哀叹。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呀?”婚庆公司人问。      “是我。”贺慕原低沉的声音。      婚庆公司的人还迟疑这人是谁,梁洛就对她说:“开门,是贺先生。”      小姑娘赶忙打开门请贺慕原进来。      贺慕原身着一身黑色小礼服,雪白的衬衫口上扎着根精致的小领结,黑发依旧齐整地梳于脑后,浓密的眉毛此时更显得飞扬。      他笑吟吟地走到梁洛身前,低下身对着她耳傍轻声说:“你今天真漂亮。”      梁洛咧咧嘴,笑笑。      贺慕原左手握起梁洛带戒指的那只手,右手往无名指根抹了几下,再一拉,那梁洛死活扯不下来的大钻戒就轻轻取下。      吃惊得梁洛嘴都合不拢,问他:“你怎么弄下来的?”这些天她不知多少次尝试,那戒指都没取下来,他就这么一拔就下来了?      贺慕原笑着把戒着装回上衣口袋,“这是秘密,等你到跑不动的那天我再告诉你,这戒指我先取下,一会仪式上会再给你带上。”      想到自己的一辈子,梁洛顿时便失了兴趣,“哦。”      “那我出去外面等你。”      “嗯……欸等等!”想到刚才的电话,梁洛急忙唤住贺慕原,“汶希现在来不了,我得重找个伴娘。”      “来不了?”贺慕原显然也很吃惊,都到这时候了,上哪去找伴娘?他蹩眉想了会,问梁洛,“我请张小姐来,要不让她当你伴娘?还是安妮?”      “慧琼姐!”想都没想梁洛就否定掉鲍安妮。      当着两个外人的面,贺慕原毫不避讳地吻上梁洛脸颊,“这事我去办,你安心化妆,我等着牵最美的新娘入场。”   ——————————————————————————————   半小时后梁洛出来,张慧琼已经穿着伴娘服在屋外等她。      张慧琼从头到脚无一仓促不妥,让梁洛暗叹果然专业的就是厉害,同时也再一次不甘地承认贺慕原的无所不能。      贺慕原对梁洛投以满意的目光,然后挽着她去海边的婚礼现场候场。   ————————————————————————————   来宾早早就到齐,梁洛在后台细细扫过去,人真的很少,不到三十个人,里面她认识的除了鲍安妮,好像就没有别人。她想到贺慕原是个孤儿,大概没什么亲戚,便也没在意。      到了时间,司仪上台,宣布婚礼开始,梁洛便手持粉色玫瑰的捧花,由梁立洲挽着胳膊,穿过数道各色鲜花藤蔓扎成的拱形花门,踏着草绿色的地毯,缓缓进场。在一片祝福的掌声中,由父亲把她交到款款等待的贺慕原手中……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梁洛唯一担心的梁立洲今天精神也很好,他和颜悦色的态度更是抚慰了梁洛换伴娘的阴影,台下的娄雪更是边抹着眼泪边望着他们幸福地微笑。      宣读完誓词,就要交换戴婚戒,工作人员端上托盘,贺慕原拿起装女戒的那个盒子,将将打来要取出,就被一声高喊唤停。      “等一等!”      插个广告:我的古言长篇小说放在上面连载,欢迎大家鉴阅,并提出保贵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婚礼场上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喊声惊得转过头,远远的看到几个身影过来,走近些大家才认出其中一个是李瑞迟,他两边一个是他的贴身秘密,另一个则是红屋的保安队长。李瑞迟的声音大家都认识,刚才那声音自然不是他发出的,保安队长?一脸焦急又无可耐何地追着李瑞迟,当也也不是他喊的,那这声音就是那秘书喊的。      贺慕原看清来人是李瑞迟后,眉头微不可见地蹩起,又迅速展开,他没抓东西的右手略略扬起做了个隐晦的动做,额上直冒冷汗的保安长就停下脚步返身,没再追李瑞迟。贺慕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他特意挑的今天结婚是因为知道李瑞迟今天要去内地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政治会议。他以为一切都计划得很周密,没想到李瑞迟还是知道了,而且,亲自来了。即然避不掉,那他只能随机应变了。      一身黑色正装的李瑞迟阔步走到绿毯上,穿过两座的宾客,走到主台两个新人面前,手一伸,秘密便把端在手里的小木匣子放到他手上。      李瑞迟拉开匣上的铜搭扣,打开,锦黄色的锻子上,嵌着一只半翡半翠的玉镯。翡似红霞,翠似嫩草,水润通透得一根头发丝放上去都能在另一面显现。      在众人惊艳又疑惑的目光中,李瑞迟取出玉镯,对大家说了如下话语:“今天早上才仓促得知慕原要举行婚礼,也来不及细准备就匆匆赶来。我与慕原的妈亲有段渊源,这玉镯当时是为她准备的,今天拿来当贺礼应该也不算失礼吧。”      一句未将完,在场之人除了贺慕原外,俱是哗然——贺慕原的妈跟李瑞迟曾经有过一段?这可真比贺慕原突然的结婚更让人震惊。      李瑞迟一句话带过他与贺慕原的关系后,就没再说,而是把玉镯递向同样内心震惊不已的梁洛,“曾经错过的,今天送给你,她的媳妇,也算是弥补我未了的心愿。”      梁洛纠结地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玉镯,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她撇头看向贺慕原,希望能得到他的提示,可贺慕原却目光空洞,一点情绪不带地盯着那个玉镯。她摸不清情况,只能硬下头皮拒绝,“谢谢李先生的礼物,不过这玉镯我恐怕戴不下。”      梁洛的骨架小,手腕又纤细,怎么会戴不下,这自然是个借口,明白的人就不会强求。她以为像李瑞迟这样叱咤风云的人精,肯定能明白她的意思,可李瑞迟却像没听懂地一样,把木匣递给身旁的秘书后就硬抓起梁洛的手,竖起,把玉镯哗地往下用力一套,痛得梁洛都来不及躲,镯子便戴了进去。      虽然那手背上有明显的红痕,梁洛的眼眶也痛得发红,李瑞迟却是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他伸手亲呢地拍了拍目光呆然在玉镯上的贺慕原,说了一番极具人猜想的话:“已经逝去的就不要再执着,要学会珍惜眼前,得陇望蜀的结果我已经尝过了,你总说你不会像我,那就不要重复我的错误。”      说完这番耐人寻味的话后,他招呼也未同大家打一个,就带着秘书疾步离去。      贺慕原也不是装的还是真的被这镯子勾起往事,真到李瑞迟的身影完全消失,他的目光才从玉镯转到婚礼上来。就像刚才谁也没来过,梁洛手上什么也没戴一样,他平静地让司仪继续举行仪式。      梁洛心里对贺慕原的表现讶异之极,可这种时候,她也不会傻到立刻就追问。她压下心里的好奇,配合着司仪的话伸出左手给贺慕原戴戒指。左手腕上那团红翠相交的圆润便滑下来,再次跃进贺慕原眼里,他的手只是很短的停滞,便安稳把鸽子蛋大的钻戒套上梁洛莹白玉润的无名指,然后是梁洛把男戒给他带上。      坐下宾客都是悬着心看他们交换戒指,然后……最后在婚书上签下各自名字,才把心放下。特别是梁立洲,从李瑞迟开口说话,他的脸色就愈来愈白,呼吸跟着越来越急促,要不是娄雪及时悄悄把药喂给他,他怕真要当场犯病。吞下药后他瞟看梁洛,看到她的目光都注意在贺慕原身上,才放松地吁了口气,继续观礼。      在场的其他人中大部分都是盈讯集团的高层主管,只有两个三是贺慕原的玩的极好朋友。来之前他们都被打过招呼,要好好配合今天的婚礼,让新娘子无所疑虑地嫁给贺慕原。当时他们都觉得疑惑,但贺慕原自己不解释,他们也不好问,今天李瑞迟的不请自来,他们很快就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贺慕原不喜李瑞迟,他们都能看出,李瑞迟对贺慕原很特别,他们也能看出,李瑞迟先前说的与贺慕原母亲有过渊源、他话里的悔意,加上贺慕原孤儿的身份,大家很不纯洁地都猜想这贺慕原与李瑞迟会不会是那种关系?也暗暗明白了贺慕原这么仓促又小范围地举行婚礼是为什么。      从李瑞迟出现到离开,只有短短的不到十分钟,可他给在场上带来的思考却足足延续了一个多月。   ——————————————————————   礼成以后敬酒环节,因为为宾不是贺慕原的下属就是他的至交好友,对他的性格很了解,也没多纠缠折腾。只有鲍安妮,三杯红酒下肚,仿佛就醉了,借着酒劲摇摇晃晃地拉着梁洛左手,的婚戒,一边拽着一边说些云里雾里的话。      贺慕原在同男宾们说话,张慧琼还陪在梁洛身边,开始梁洛还耐着性子听鲍安妮说,可后面越听越不对劲,她就知道这女人是故意的,便也不再搭理。她借着关心鲍安妮的借口把人推给张慧琼处理,自己则去找梁立洲跟娄雪他们。      酒席过半,天色也黑下来,海边的风渐渐变大变凉,大家都识趣地离开,只有鲍安妮,越闹越起劲,居然拽住贺慕原的胳膊哭起来。      她呜呜咽咽地说些英语,梁洛听得也不太明白,张慧琼倒像是听懂了的表情,眉头蹩得很紧,一脸不认可,等梁洛问她鲍安妮说了什么,她又说没听明白。梁洛当然不相信这话,但也没执扭,虽然听不懂,可看鲍安妮那哀婉的样子跟看贺慕原的眼神,以及之前她的所做所言,梁洛也能猜到七八分。对于这种事,她很膈应,感觉自己好像是个第三者,还是个被迫的第三者。   ————————————————————————————   宾客走了以后,梁立洲接着娄雪早早回房休息,贺慕原去送鲍安妮那借酒装疯的痴情女上车,梁洛只能孤零零一人回去婚房。      脱去沉重的婚纱跟手饰,她光着身子进到浴室。借着浴室里的水流跟沐浴液,她试了好几次去取那个玉镯,居然死活就取不下来。她不禁暗忖起要是贺慕原跟李瑞迟是那种关系,那李瑞迟给她戴的这个镯子不就跟这戒指一样,除了他,就别想取下来?      想到才短短的几天自己就被贺慕原戴上两个枷锁,梁洛心里就不忿得厉害,还有被“逼”着结婚,何汶希的突然缺席,鲍安妮的目中无人,她满腔的怒火便化火厉掌,一掌掌劈到喷酒的水柱上,却只能霎时地割断水柱,什么也破坏不了。   ——————————————————————————   在浴室里呆得久了,梁洛出来时头晕脑胀,加上房里只开了一盏床灯,灯光幽暗,她一点没注意到床上多了一个人。      贺慕原早早就送走了鲍安妮,回到婚房听到浴室里的哗哗水声知道梁洛在洗澡,他也回到自己卧房冲了个凉,再回来二楼,梁洛还没出来,他就穿着睡袍先上了床。      梁洛脸上身上的皮肤被热气熏成淡粉色,白色的丝质睡衣包裹得她丰满的身体凹凸有致。修长雪白的大腿刺目地跳起贺慕原眼里,他深邃的双眸便燃起火焰。      贺慕原的睡袍跟床头的颜色很接近,梁洛又晕头晕脑的没注意,直到上了床才感觉到被子里的温度不对,右手边很热。她凝神一看,才发现贺慕的那冒着火的黑瞳眨也不眨地盯着她。那眼神里红果果的Y望,让她还没来得及想害怕就先羞上。      梁洛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也知道这事情无可避免,可是让她在清醒状态亲眼看着贺慕原在自己身上重复上一次的暴行,她真心做不到。她对他咧了个自以为很自然的笑容:“把灯了好吗,我……我有点紧张。”      贺慕原轻轻一笑,身子便偏过去,拉熄他这边的灯,然后在梁洛毫无准备的状态下越过她的身子去关她那边的台灯。两具滚烫的身体隔着薄薄的丝袍摩擦,彼此心里都是一颤。      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时,贺慕抽回来的身体也压上梁洛。      悉悉索索,嗯嗯吟吟,银色的丝光划过空中,轻飘飘落到地板,两具交叠的声体开始律动。      昏暗中,梁洛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臊人的呻|吟发出来,忍受着贺慕原湿润灵巧的舌头在她胸上制造的一波波颤栗,用受刑的心态等待着那最剐人时刻的到来。      贺慕原感觉到自己压下身体的僵硬,他努力回忆那一次是怎么让梁洛身体软化的,手指就按着那回忆慢慢探到她下身,几番挑弄抚|摸后,依然不见她放松,他便懊怒起来。      “又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这么紧张。”      梁洛没吭声,心里暗想着:要不是第一次领教过你的凶悍,我也不至于这么紧张。      贺慕原伸手拔了拔梁洛密合的入口,“你这样子别扭,等会会更难受,放松点。”      梁洛闷闷“嗯”了一声,身体却依旧僵硬。      贺慕原的Y望早已蓄势待发,只是想着那一次她是在醉酒状态,而且伤的有些重,今天再那么狂浪怕会给她造成阴影,没想到阴影早就产生。这样子下去该怎么办?难道以后每次同房都要硬来,那不就变成强|奸?      他停下动作翻身躺下,闭目想了想,再睁开后,把梁洛往自己身上一抱,“梁洛,今天我让你来。”      来什么?梁洛先还没搞明白贺慕原这话、这动作什么意思,等到他把她身子往下一扯,她的入口对上他滚烫的坚硬时,她恍然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写到这,我卡住了,本来的设定的情节现在仔细想好像不太符合实际,这周大概只能隔日更了 ☆、第 22 章   理论上,梁洛知道她应该怎么做,不过让她实践就有些难度。她心里暗忿贺慕原狡猾把难题抛给她。想不做走人,贺慕原那双手却是死死箍住她的腰,让她只能上下,不能左右。      横竖逃不掉,那只只能咬牙硬上了。梁洛咬住唇,小腹向下抵了抵,贺慕原的坚|硬便擦上花口,它顶端出泌出来的透明液体给了花口些润滑,她再用力一抵,它便挤进去。      梁洛被这突然滑进底的硬物抵得都没来及感受它,贺慕原就抱住她的腰上下起伏……      第一次做得很猛很快,梁洛只觉得自己就像磨擦生火里的那个木穴,被贺慕原的大柱子插、抽、抽、抽,直到火焰喷出来。      贺慕原拥着梁洛休息了一会就赤身起来去浴室,梁洛无力地躺在床上,听到浴室里传来轻微的水声,她猜贺慕原在洗澡。她身上也是粘腻腻的,想着贺慕原出来有会功夫,便先闭目缓缓劲,没想一闭上就真睡过去了。      过了几分钟,贺慕原出来了,头发湿湿,身上一股沐浴露的清新。他来到床前准备叫梁洛去洗,可看到她已经睡着了,便改了主意,决定自己帮她洗。      梁洛被贺慕原用毯子裹着抱进浴室,再弃了毯子将她赤身放进浴缸,随后自己也坐进去。      骨节分明的大手推着乳白色的沐浴液从梁洛脖劲滑到锁骨,然后汇集到胸前的沟壑,滑下来后又分开顺着她的浑圆一圈圈推到顶端的樱桃。大拇指与食指轻轻揉捏它们直至硬|挺。      不知道是感觉到还是怎么,梁洛嘴里发出一声呻|吟,但眼睛还是闭着的,贺慕原的手便顺势滑到她的小腹,在肚脐眼上慢慢地打圈圈,同时观查她的表情。      其实梁洛是醒了,贺慕原这么惹火的推拿,她睡的再沉也会查觉,更别说刚经历过一次,身体还处在高度敏感状态。      随着贺慕原手掌在小腹上的轻轻移动,她感觉那里升起一团火焰,并越烧越旺,她的身体不自觉地便有些向上挺,睫毛因为紧张而不住颤抖。      这细致的变化让贺慕原轻轻一笑,做恶的手突然收回,然后在梁洛将要松口气时蓦地抚上她的花|口,单指一挑,一股热液便从她下身溢出。      突然的袭击让梁洛再也忍不住,又一次呻|吟出来,脸上满是羞忿的红绯,眼睛却依旧自欺欺人地不肯睁开。      贺慕原见她不睁眼,一根手指便加成两根,动,她还是不睁。      梁洛的自欺欺人挑起了贺慕原的征服欲,他把她的手分别握住浴缸两边的扶手,把她双腿分开,他跪在中间,双手一拉,她的身子便悬浮在水面上,他腰上一抵,硬物便第二次抵进花|穴。      梁洛只觉得下身又酸又涨,又舒服得不行,整个人漂在水上,全身的毛孔都随着它的波浪收缩,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就在她以为快要飞天成仙的关健时候,他突然抽身出去,还来不及收缩的巨大空虚让她倏地睁开眼去看怎么回事。      “你终于肯睁眼了。”贺慕原含笑的眼睛分毫不偏地对上她的愕然,随后在她来还不及闭上时,握住她的腰猛地进入。      “啊……!”梁洛又忍不住叫了,脸上的羞已经红得可以滴血,但这回她没再闭上眼,她被眼前看到的靡糜呆住了。      粉红的花|穴像水母一样开合吐纳他的坚|硬,水流跟着硬物的进出产生V字型波纹。      “很奇妙是吗?”贺慕原的声音带着盅惑人的低沉,“水|乳|交|融,我们现在做的就是这个词,等一会,我们再做另一个词。”      “什么词?”梁洛忘了矜持脱口问道。      贺慕原俯身含住她的唇,“欲|生|欲|死。”      唇舌在彼此间辗转,浴缸里的水流跟着他们越来越巨烈的动作激起大片水花。      死了,生了,再死了,又重生了,几翻潮涨潮落,直到梁洛真的累得睁不开眼,贺慕原才把她从浴缸里抱出来。   ————————————————————————————   梁洛还在纠结第二天早上要怎么面对贺慕原,结果醒来时,人家早已不在床上。      她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已经没了温度,看来是早就起床了。她撑身起来,才感觉到那熟悉的酸痛。要是平时,她一定再躺会,可这新婚之夜,爸妈又都还在,她再不舒服也得忍着起来。      娄雪已经练完一套剑法,梁立洲的太极拳也打完一套,两人回屋换好衣服下楼用餐,就与出门的梁洛碰上。      “爸,妈,早。”      梁立洲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只微不可闻地“嗯”了声。娄雪倒是高兴地把女儿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看到梁洛略怪异的站姿时,欣慰地笑了,“小洛终于成大人了。”      话虽然隐晦,但大家都明白它的意思,当着梁立洲在,梁洛不好明说,只能嗔怨地看向自己老妈。娄雪则故做不知地回望她。      “傻站这干嘛,肚子不饿吗,吃饭吃饭!”梁立洲受不似地呵完两人就自己往楼下走。      娄雪与梁洛对视一笑,便呵呵地跟上梁立洲。      贺慕原一大早起来就指挥李姐按梁家三人各种的口味分别做早餐,再亲自端上桌。      等梁洛吃完一碗米粉想跑人时,贺慕原又端过一碗燕窝到她面前。      “我吃不下去了。”梁洛睁着盈盈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贺慕原微勾唇角,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对她说:“滋阴补肾的,你现在不吃,晚上受不住可别怪我。”      梁洛差点就被自己的唾沫咽死,她真没想到成熟稳重的贺慕原也会说出这么痞子的话,而且还说得这么地道,这么……勾人。      怕他再说出什么更让人羞的话,她赶忙接过碗,埋头哗哗地吃起来。      梁立洲与娄雪看到小夫妻俩间暖昧的互动,俱是欣慰地一笑,挂在心头的忧虑也减去不少。      当天晚上,贺慕原果然如其所说的差点就让梁洛讨饶。事后他又抱着梁洛去浴缸洗澡,又像前夜那样帮她打沐浴液,又挑起她无名燥动,不过却放过了她。      “来日方长,细水长流。”这是他抱着满面桃花的她出水时告诉她的道理,结果这话说完,梁洛的桃花直接开成滴血玫瑰。   ——————————————————————————————   梁立洲夫妇在的这段时间,贺慕原都没有去公司,一直陪着他们。有他在,梁雪与梁立洲的关系也缓和许多,偶尔还能说上两句话,这让梁洛高兴不已。她想自己父母这么大年纪了,又只有自己一个独女,贺慕原又是孤儿,那他们是不是可以顺理成章地陪在自己身边?      当她把意愿表达出来时,娄雪这样回答她的:      “对不起小洛,爸妈必须得回去。”      梁洛不解:“为什么?”      “我们年纪大了,荣华富贵对我们来说都是空的,我们来这只是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现在看到你这么幸福,我们就没什么担忧的。”      “不习惯这里的吃住吗?那没关系,慕原有私人飞机,你们哪天想回去转转,随时都可以。你们就留在这,让我好好尽尽孝心,好吗?”      “小洛,你的孝心爸妈知道,但是我们还是得走。”      “为什么?”梁洛执着地问,脸上表情大有你不说明白我就不放人的气势。      “因为……”娄雪找不到非走不可的理由,又不能答应她,更不能讲出实情,纠纠结结的,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俗话说:叶落归根,小洛你就多体谅体谅爸妈。就像你说的,反正我们有飞机,你什么时候想见他们了,我们就飞过去看他们,这样不是也很好吗?”      梁洛瞪眼:“我天天都想他们,难道……”天天都做飞机飞来飞去?      贺慕原听出梁洛未说完的意思,他淡淡一笑,颔了颔首:“如果真是那样,那也只能那样。”   ——————————————————————————————   梁洛努力了两天也没能改变这结果,在他们婚后的第七天,梁立洲跟娄雪,走了。      她心里怨着贺慕原不帮自己留下父母,这几天都没怎么跟他说话,做那事时也是咬着唇,一声不吭。      贺慕原知道梁洛心里有气,但有些事他现在不能告诉她,便只能装做不知的该吃吃,该做做,她不吭声他就当是他功夫不够,便更加努力地在她身上耕耘。两人这样对峙了好几天,终于在一次高C时,梁洛失声破了口。      在梁立洲夫妇走后第二天,贺慕原就恢复工作,只剩梁洛一人在家。不过白天他都会抽空打电话给梁洛问问她在做什么或中午吃些什么,晚上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很晚才回,现在每天都会准时陪她一起吃晚饭,然后一起去海边散步,然后一起回屋做运动。      小夫妻的生活越过越甜蜜,大有先婚后爱的趋势。      正当梁洛过得蜜里调油,幸福得满世界都是彩虹时,贺慕原告诉她自己要出差,而且要出一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还处在新婚蜜月期的梁洛对贺慕原的出差是如何都理解不了,她耍懒,把贺慕原的护照藏起来,以为这样他就走不了。      晚上在床上,她又极尽主动地勾引贺慕原,两人直到天际泛了鱼肚才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混身的关节都像散了架似的,玉般的身体布满暖昧的草莓印,梁洛揉揉惺忪的睡眼,贺慕原已经不在了。      她以为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去了公司。      她踱着猫一样慵懒的步子下楼用餐,李姐端来米粉,一缕牛腩汤的浓香冉冉升腾窜入鼻腔,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拾起筷子就朵颐起来。      李姐的声音一点起伏也没有,机械得跟电子合成的声音,“太太,先生说下个月10号回。”      一股热辣正好经过梁洛的喉咙,内外夹激,她没忍住,大声地咳嗽起来。李姐忙端过水来给她,她却咳得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张着嘴上气不接下气的,脸涨得都要滴血,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披散的头发不少被泪水沾到了脸上,看上去好狰狞的样子。      “太太你怎么样了,要不我去请安医生来?”李姐被梁洛的样子吓到了,要是梁洛真有个三长两短,贺慕原回来不得把她活拆了。      梁洛说不了话,但动作还能做,她摆摆手示意不用,李姐就把水又往她面前递近些。梁洛一手捂着胸一手颤抖地接过杯子,使力地憋住一口气不咳嗽,然后张嘴,一咕噜喝了好几口下去。虽然有些还是被呛出来,但那卡在喉咙的辣味被冲下去了,这咳嗽就缓下来,再喝两口,就基本不咳了。      她抽了张纸巾擦拭脸上的泪水,“以后在我吃饭的时候你别跟我说事。”      不是梁洛多疑,她总感觉这李姐对她的态度有些怪异,特别是贺慕原不在的时候,就像是故意在整她一样,总在她吃饭时冷不叮地冒出一句话,不是弄得她呛住就是再没味口吃下去。      李姐听到梁洛的话,没有表情的脸上微有抽动,暗红色的嘴唇嗫嚅了半天却并没有说什么,就直接退下去了。      刚才李姐说请安医生的话提醒了梁洛,她才想起自己答应过何汶希结婚第二天就去看望伯母的,可结婚到现在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她居然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梁洛做好被骂的准备打电话给何汶希:“喂汶希,对不起,我失约了,没去看伯母。”      “没关系,她没有怪你。”何汶希的声音透着一股无力的沮丧。      “伯母的病好点了没,出没出院,我一会就过去看她。”      “她已经出院,你不用来了。”      “回家了?那我就去你家看望她。”梁洛一心想着要弥补自己的失误,一点没注意到何汶希情绪的不对劲。      “真的不用,我还有事,挂了,bye!”说完,何汶希就把电话挂断。      梁洛举着电话大声地呼叫:“喂……喂!”听筒那边在几秒钟的静默后,传给她急促的“嘟嘟”声。      居然被挂电话了!梁洛惊诧地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手里的听筒——何汶希从来没挂过她的电话,任何情下都不会,只有梁洛挂她的,她今天是怎么了,不对,是她这段时间是怎么了?      梁洛握着听筒斜靠在沙发上,脑子里开始回忆何汶希的反常,似像从很早就开始。最早的一次就是她去红屋的第一天,何汶希突然的变卦要她走,后面就是经常联系不到人,骗她说收到她的礼物,答应做她的伴娘又临时出了状况(这次是真的)。      做为梁洛最好的朋友,何汶希这越来越远的疏离是怎么造成的?因何造成的?梁洛觉得自己应该好好了解了解。      出门前,梁洛告诉正在擦楼梯的李姐:“李姐,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李姐当即便扔下手里的活追下来问她:“您要去哪?”      梁洛溢到嘴边的回答莫名地就收住,她回过头,目有研究地看着李姐,“是慕原要你这样问我的?”      “不是。”李姐生硬地低下头,这是她第一次与梁洛对视时主动避开目光。      “那我就可以不用回答你吧,李姐?”甜甜地笑完,梁洛扭回头,踩着三寸高的鞋子,婀娜地迈出客厅。      陈叔穿着笔挺的黑色制服,白色手套,恭敬地站在车子,看到梁洛过来,忙打开后车门,等她上去后,再小心地关上,小跑着绕到前面上了车。      “太太要去哪?”陈叔做手势问。      梁洛对着后视镜里与自己父母同岁的老人微微一笑:“去慧仪公关公司。”      慧仪公关公司就是张慧琼的公司,自从梁洛跟她的师徒关系结束后,两人便结成了朋友,又加上张慧琼本就很擅长交际,人际社会关系都很广,对于梁洛这种久居“深山”的人“名人”来说,隐秘性极为重要,找她打听事情最合适不过了。      接到梁洛要来的电话,张慧琼便把手上的工作都安排到明天,不行的就让助理去办,自己则早早准备好茶具,等待梁洛的到来。      一进办公室门,梁洛便被馥郁的茶香吸引住,她感叹道:“老师就是老师,我就是再练上十年也达到不了您这水平。”      张慧琼淡淡一笑,把白瓷小杯双手端给梁洛:“我是靠此为生,当然得苦心钻研,你跟我比这个本就是个错误。”      梁洛接过杯,赞同道:“那倒是,要是论演戏,我肯定比你厉害。”      张慧琼嘴角的弯勾得更大,她低下头,端起另一杯到嘴边,轻抿了一口,问:“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      本来还想先客套几句热络下感情再说正事,没想到张慧琼一张嘴便道碰她的来意,梁洛即吃惊又尴尬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有事要找你?”      张慧琼眼角微微挑起,似笑非笑地说:“综合你以往找我的经验,要只是单纯的无聊你一般都会邀我在外面见面。主动提出在公司的,好像都是有事要我帮忙。”      梁洛快速一回忆,好像还真是这样,为掩饰窘迫,她一口气把杯里的全喝尽,放下,装做不经意地说:“是吗?我都没注意过。”      “开玩笑骗你的。”张慧琼哈哈一笑,举起茶壶给她的空杯添满水。      梁洛咬了咬唇,还是决定把事情说出来:“今天我是真的有事要请你帮忙。”      “真被我说中啦?”张慧琼吃惊地问完,看到梁洛脸上羞愧的红晕,便及收嘴,一脸正色地问:“什么事,你说吧,看我能不能办到。”      话都已经开了头,脸已经丢了,再不说岂不是更亏,梁洛忽略掉心中的难堪,把自己与何汶希的事情讲给了张慧琼听。      “上次你叫我买房子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俩关系不一般,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脑中产生一个很邪恶的想法。”      “什么想法?”      “你俩这友谊似乎已超出朋友的境界。”      “是啊,我俩何止是朋友,是很好,非常好,好得能同吃一个馒头的好姐妹。”      “不,好姐妹都没有你们这样,你们这样的关系应该是好基友才对。”      “好基友?”梁洛轻声念了一遍,脑中才明白张慧琼的意思,脸一下子就胀红起来,羞忿地说:“你胡说什么呢,我跟希汶的取向都是正常的,她有过男朋友,我也结了婚,跟慕原处的也很容洽,我俩哪点有基友的倾向了?”      “你没有不代表她没有啊,以我阅人无数的经验,她对你的想法绝不止于友谊。”不等梁洛开口,张慧琼又玄妙一笑,“不信我们做个测试,一会我带你去见她,你向她抱怨与贺先生的关系不好,看她会怎么反应,假若她劝你离开贺先生,那她对你就一定有想法,假如她劝你好好跟贺先生过下去,并宽慰开解你,那就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了你们的好姐妹情谊。”      梁洛睁着明媚的大眼问:“要是你错了呢?”      “要是我错了,给何小姐买的房子的钱就全由我出,当是我为乱猜你们纯洁友情的道歉。但要是我赢了,我希望你能听我的建议,以后不要再与她联系,必竟这样下去对你与贺先生还有你们的婚姻都非常不好的。”      梁洛把小杯子往几上重重一放:“成交!”      梁洛坚信张慧琼会输,她这么干脆地应下这个赌约并不是为了省那买房子的钱,依她如今的身份,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她这么做只是为了给自己与何汶希的友谊做一个公证,反驳张慧琼对自己美好友情的污蔑。   ————————————————————————————————   当张慧琼告诉梁洛何汶希现在的情况时,梁洛失手打碎了她放在柜子上200万购来的青花瓷盘。      张慧琼当的脸色跟心情,就跟知道何汶希母亲死了的梁洛一样:震惊、心痛、后悔。      人死不能复生,碎了的青花瓷却可以再重新买,或许还能买到更好的。根据张慧琼教的鉴赏经验,梁洛当即便签下一张260万的支票给她做赔偿,就赶去南围何汶希的家。      梁洛让陈叔把车停在离何汶希家100米远的地方,自己下车走。到了屋门口,大门两侧字迹犹新的白纸孝联,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家里刚办完丧事。      门上没有装门铃,梁洛便反手叩了几下门,没人答应,她又加重了力道再敲几下,还等了会,依旧没人。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给何汶希打电话,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      何汶希久没见过阳光的脸从昏暗的屋内显了出来,两颊深陷,面上惨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原来明亮又活力的眼睛此时空洞得像干涸几十年的湖,一点生气也没有。就连平时她最仔细的头发,此时也像秋天的枯草,杂乱无章地散着,黯淡无光。      何汶希的眸子在看到梁洛时有一瞬闪亮,但很快又归于平静,“你怎么来了?”一说话,她干裂的嘴唇便渗出几道鲜艳的血线,这张脸上唯一的艳色,把她毫无生气的脸点缀得更加诡异。      梁洛从看到何汶希的样子呛鼻的酸音便直往脑门上冲,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等何汶希再一开口,她的愧疚便止不住倾泻而出:“汶希,对不起。”      她颤着唇说完这句话,就再也忍不住地扒到何汶希身上,哭起来。      何汶希已经好多天没正常用过三餐,又加上沉浸在悲哀中长时间地不活动,身体虚弱得很,梁洛扑到她身上时,她差点就腿一软后倒下去。为了不让梁洛也跟着她一起倒下去,她揽着梁洛一起靠到了门板上,后腰正好抵到门锁把手,她痛苦得嘴角直抽搐,却硬没发出一声。      “汶希,都是我不好,没能按约定去看你妈妈,让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大的痛苦,我自己却在享受。汶希,你骂我吧,打我吧,汶希,你别不说话,你嘴唇都咬出血了,汶希,汶希?”      梁洛摇着何汶希的肩膀,希望她能把深入唇肉里的牙齿松开,何汶希与母亲的感情很深,何妈的突然逝去对她的打击一定很大,这个时候梁洛却在快乐地享受新婚,想想,梁洛就后悔得要撞墙。      何汶希终于松开了唇,只是说的话又硬又冷:“我妈的死又不是你造成的,你哭什么。”      梁洛敏感地发觉得何汶希话里的敌意,她含泪地望着何汶希:“汶希?”      何汶希最怕的就是梁洛这样的表情,每次看到她这样,何汶希就心绞痛得不行,只想把她揽进怀里好好安慰。原来她就是这么做的,可是现在?她的手指颤动了许久,还是什么也没干地垂着。      “你要实在觉得不心安就去我妈墓上磕两个头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更,周四下午14:30 ☆、第 24 章   H市市区外二十公里,善宝园公墓。      园里绿化很好,到处是绿葱葱的树木,路边还栽着应季的鲜花,黄红紫蓝的,很有生气,林中有鸟鸣,松树上偶尔能看到调皮的小松鼠,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供人休息的长椅,微风温柔地拂过每个来人的面庞,没有城市的喧嚣,青新的空气扑鼻而来。忽略掉那些整齐排列的花岗岩墓碑,这里与普通的公园没什么区别。      草地上刚浇过水,晶莹的水珠还未及落及,闪闪地挂在叶子上,偷偷看着墓前一站一跪的两名黑衣女子。      墓的正中放着把怒放的白菊,梁洛则恭敬地跪在墓前,响亮地磕了三个头,也未起身,就那样跪着,对着冰冷石墓上的何母照片诉说自己的愧疚。何汶希则面无表情地盯着母亲带着微笑的照片,眼里闪动着比花岗岩还冰冷的光芒。      中午没有吃饭,又在冰冷坚硬的石板上跪了半天,梁洛站起来时,一阵头晕眼花,差点就摔倒,是何汶希及时扶住了她。      “都忘了你有低血糖了,走,我请你吃午餐。”      梁洛眼睛闪闪:“去我们原来常去的良记粉店?”      何汶希抿抿唇,轻轻答应了声:“嗯。”   ——————————————————————————————   过了午餐时间,良记粉店已经不用长龙排队,但人还是很多没有空余的座位,老板认出梁洛跟何汶希是常客,又许久才来,便热情地把自己休息用的小房间让给了她们。      狭窄的格子间,没有窗户,光线不好,大白天的也得开着灯,屋里的空气只能靠墙顶上那盏一尺见宽的排气扇带动,稍有些闷人。      两个黑衣女子挤在一块小小的纸箱上,呼啦地吃着汤粉。      每次吃汤粉何汶希都会比梁洛快上一半时间,这次也不例外。她放下筷子,从包里取出纸巾,一张放到梁洛面前,一张展开抹着额头鼻侧的汗珠。      梁洛抬头看了眼面前的纸巾,道了声“谢谢”又继续埋头苦干。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牛肉汤味,仔细闻,又发现里面夹杂着不和谐的香水味。      何汶希皱了皱眉头,“小洛你怎么还在用香水,原来你说是因为工作需要喷的,现在都息演了,怎么还喷着?”      “我很喜欢这味道,慕原也说这味道很合适我,怎么你不喜欢?”      一听到贺慕原的名字,何汶希的眉头皱得更深,“你原来从来不爱用香水的,还说只有狐臭的人才用,现在……”她叹了口气:“现在你什么都变了。”      梁洛匆匆忙把嘴里的米粉咽下去,解释说:“我变什么了,我还是我,梁洛,跟你一起吃良记汤粉的好姐妹。”      “算了,不说这个了。”何汶希突然摆摆手,似要挥去什么一样,可随后她又问了另一个问题,一个梁洛已经放弃测试的问题:“小洛,你跟贺慕原过得幸福吗?”      梁洛脸上一怔,呆呆地望向何汶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何汶希的主动提问让她原来言之凿凿的肯定突然动摇起来,她突然后悔起跟张慧琼的赌约。      见梁洛半天不答话,脸上表情又那么痛苦,何汶希以为被自己猜中了,便接着问:“你跟我见面,他知道吗?是他同意的?”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古怪,梁洛的表情更拧吧了,脑中快速思考着何汶希问这话什么意思,嘴上倒是清楚地答应道:“他出差了。”      “哦。”何汶希一副难怪这样的表情。      梁洛疑惑地问:“汶希,你是不是对慕原有偏见,他这人虽然面上冷冷的,话也少,但其实心地很好的,只是不善于表达,又加上身份使然,在别人看来就觉得他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何汶不屑一顾地勾勾唇角,“你原来也是这样的感觉的不是吗,甚至他向你求婚时你都还在担心他对你的真心,怎么这才一个月不到,你对他就变得这么死心塌地了。”      “那是我自己也从未用心去了解过他。”      何汶希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梁洛容光焕发的脸,“上了几次床你就把他了解清楚了。”      “汶希!”梁洛生气地瞪着眼,嘴巴鼓得跟个小笼包似的。      “sorry!”何汶希毫无歉意地道完歉,又问:“你说你已经了解他了,那你告诉我,他对你是爱,喜欢还是迷念或是……”最后三个字被她咽回了肚子。      梁洛把嘴里的气像泡一样吹跑,回答说:“他说他喜欢我。”      “原来只是喜欢。”何汶希又咧出不屑一顾的笑,继续问,“那你知道他除了喜欢你外还喜欢别人吗,他初恋是谁,他的第一个女人是谁?或者他爱的人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梁洛脑中闪现出三个字:不知道。      “这些跟他喜欢我有什么关系,现在我是他妻子,以后共渡一生的人,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快乐就行了,干嘛要知道那么多他的过去?”      “你身在其中也许没发现,可我却看得明明白白。”何汶希深深地望向梁洛,语气严肃地说:“小洛,你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排气扇的呼转声还在响,屋顶的白炽灯光依旧亮得刺眼,闷热的空间突然变得诡异。梁洛望着何汶希依旧没有血色的脸,冰冷的目光,被汤水滋润得红艳许多的唇,一股寒流从她脚底板涌了上来。      她蓦地站起来,抓起包就往外赶,“我想起我下午还要去做头发,我先走了。”      “诶,我请客,你可别把钱付了。”      “知道啦!”答这声时,梁洛已经奔到了店门口。      何汶希摇头叹气地端过梁洛没吃完的汤粉:“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原来哪次不是吃得底朝天,汤都不剩一滴,现在才吃了一半就受不了地跑了,唉,真是浪费哦。”   ————————————————————————————————   去见何汶希之前梁洛就跟张慧琼约好晚上一起吃饭,从良记出来后,她就让陈叔直接把车开去张慧琼公司。      梁洛没有立刻把测试结果告诉张慧琼,但心里又因为何汶希的怪异行为跟那些问题郁闷,便约张吃完饭后一起去做SPA。      张慧琼领着梁洛去了一家口碑好私密性很到位的SPA馆,本来是想去放松的,没想到才进门就遇了个烦人:鲍安妮。      梁洛还没发现她,是张慧琼先看到,趁鲍安妮还没发现她们,张慧琼假装不舒服地拉着梁洛往回走:“我肚子突然有点痛,你陪我去洗手间一下。”      虽然奇怪张慧琼上洗手间也要人陪同,梁洛还是没拒绝地扶着她往外走,才走了两步,就被人喊住。      “hi,小洛,张小姐!”是鲍安妮热情的声音。      那么大的声音,圆形穹顶大厅都发出清晰的回音,两个人想装做没听到是不可能了。      梁洛扶着张慧琼转了身,礼貌地喊道:“鲍小姐。”      张慧琼也跟着喊:“鲍小姐。”      鲍安妮不满地撅撅嘴:“都说了叫我安妮,鲍小姐鲍小姐,听着多见外。”      说话间,她已经来到两人面前,亲热地挽上梁洛的胳膊,“你们也来做SPA?”      张慧琼才想说“不是”,梁洛就答应她:“是啊,你也来做,订的哪间房,要不要跟我们并到一起?”      若是以前,梁洛一定避之不及与鲍安妮的接触,不过今天,她有点别的想法。      “好啊,我去跟服务台说说,你们订的哪间房?”      梁洛望向张慧琼,房间是她订的。      “芍药居。”张慧琼淡笑着回答。      鲍安妮眉眼一弯,“我牡丹居。”      梁洛对这家SPA馆不熟,不清楚馆名的寓意,张慧琼却知道。不过她当然不会傻得别人不问自己跑去解释,她笑吟吟地拉起两人一起往服务台去,“即然这样咱们就去牡丹居吧。”   ————————————————————————————————   在古代等级分明的社会,牡丹就是皇后的专属,一代传奇女皇武则天更是对牡丹情有独衷。这间名为牡丹居的SPA房便仿着则天女皇的时代设计而成。      整间房子的墙壁贴满象牙白底色银红色牡丹缠枝花纹图的壁纸,面上则罩着一层相同图案的镂空酸梨枝木雕,地上是枣红色的实木地板,顶上挂着一盏米色鎏金牡丹图案的琉璃吊灯,正红色的娟纱像花瓣一样把琉璃灯托在中间为花蕊,又形成一朵更大的牡丹。      左侧有三个软榻,右侧是休息的沙发,沙发边的方几上置着盏月牙色宫灯,正放着柔和的光芒,房间正中间是一个萦盎着馥郁花香雾气的圆型泡池,各种颜色的花瓣静静浮在水面上。房间正对面是一扇落地的同图案雕花格扇,面上拢着层薄绢拉帘。      灯一亮,屋子里便流光溢彩地似进了幻境般,花香迷漫,雾气撩人,拍过不少宫廷戏的梁洛也不禁被这美景迷得稍有怔住。      三个女人都各自怀着心事,便让推拿师先去外面等候,她们先下池泡泡。      下水后,圆池的池子就被分成三块,梁洛、张慧琼、鲍安妮各距一方。      张慧琼与梁洛都不是主动型,自然最先说话的又是热情的鲍安妮,像上次一样,鲍安妮讲了许多她最近碰以看到的趣事,加上生动的肢体动作,另外两人的情绪很快便放松下来,也加入了谈话。      聊着聊着,鲍安突然不说话,盯着半坐在水里的梁洛,上下打量。那目光灼热得,梁洛感觉自己隐在花瓣下的身体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一样。      梁洛并拢腿,双手稍显便硬地掬于胸前,笑着问:“干嘛这么盯着我,看得人家直发毛。”      张慧琼听梁洛这么一说,才发现鲍安妮的眼神是有些不对劲,像是狼看到肉的表情,可据她所知道,鲍安妮取向很正常,这眼神看梁洛,它不应该啊。      她开玩笑地说:“是啊安妮,你这眼神跟狼见了肉一样馋得直冒绿光,怪瘆人的。”      “有这么明显吗?”鲍安妮调笑地问完又自己回答道:“我还真是馋肉,馋小洛的肉,你看这皮光肉滑的,又白又腻又有弹性,摸着一定很舒服。”      说着,她就突然向梁洛游去,要伸手摸摸看,梁洛被吓得嗖地逃到张慧琼身边,惊恐地望着她,“安妮,我可没那嗜好,你可别找我。”      “是啊安妮,要是被贺先生知道你对他妻子有这种想法,还付诸于行动了,不生撕了你才怪。”      “看你们都想哪去了,满脑子的腐烂。”鲍安妮鄙夷地睨了缩在一起的两人,“我是羡慕小洛年轻皮肤好,好奇是什么感觉罢了,大惊小怪。”      梁洛听完她的解释才松了口气,客气到:“你皮肤也很好啊,我要像你这年纪能保持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女强人里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      鲍安妮叹气:“女强人里最漂亮有什么用,要是可以,我宁愿用我所有的财富跟你换。”      梁洛嘴角一弯,“那我可一百个愿意。”      “真的?”鲍安妮黯淡的双眼突然泛起异彩,倾过身,激动地抓住梁洛胳膊,“你愿意跟我换?”      梁洛被鲍安紧握的双手捏得痛苦地皱起脸,“安妮,你先松开手行吧,我手都被捏痛了。”      鲍安妮却像没听见一样神情狂热地追着梁洛问:“你真的愿意跟我换,你不后悔?”      张慧琼也发现鲍安妮的不正常,过来掰她的手,“安妮,你先松开手,小洛的手都被你快捏出血了。”      张慧琼用的力气很大,鲍安妮的手指不甘地被一根根掰开,她脸上的狂热也慢慢冷下来。      看到梁洛胳膊上两个泛起血痕的臂环,恢复理智的鲍安妮讪讪地道歉:“对不起,刚才失态了。”      梁洛忍着还残存的痛,咧咧嘴安慰地笑道:“没事。”      之后鲍安妮也没解释她的突然失态行为,梁洛跟张慧琼也心知肚明地没去问她,三个女人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过一样继续SPA,继续闲聊,却再也没说过一句有需要动脑子想动脑子听的话。   ——————————————————————————————————   做完SPA出来已经是晚上10点,鲍安妮还想邀两人去吃宵夜,就被梁洛以要睡美容觉为由拒绝。虽然被鲍安妮取笑了好一顿,但还是顺利地放了她走,张慧琼则没好运地被拉去吃宵夜。      两方上车前,张慧琼与梁洛互对了下眼神,张慧琼给了梁洛一个不胜其扰的表情,梁洛则回了个“你自己多保重”的动作就上了陈叔的车。      说是要睡美容觉,可是从贺慕原出差后,梁洛哪一晚有12点前睡过。车子开回到红屋不过11点,洗漱完11:30,梁洛在卧室里转来转去,心里躁动得像有几千只鸭子在嘎嗄叫。她懊脑地揉着满着青丝,直把它们揉成抽像艺术派才烦躁地收手,颓废地倒上床。身子接触到散发着太阳暖香的床垫时,她脑中忽然闪过一个镜头,她敏捷地爬起身,披上睡袍就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预计30章完结 ☆、第 25 章   李姐昨晚睡觉着就有看到梁洛去放映室,早上提着扫帚下来时,放映室的灯还亮着,她才惊慌梁洛居然看了一晚上。      李姐惊慌的不是梁洛的身体,她惊慌的是……      “太太,太太!”李姐用力地推搡睡得沉沉的梁洛。      梁洛被推得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睁开眼看到是李姐气势汹汹地瞪着她,哪家的佣人敢这样对主人的?梁洛的怒意也升腾起来,她瞥着眉略有怒意地问:“什么事这么大声叫嚷,没看到我在睡觉吗?”      “太太!”李姐就像没看到梁洛的不悦一样,依旧大声地喊着:“你看看这胶片!”她的手正指向放映机上的那盘动物世界的卷片。      胶片被大灯照射的地方已经断开,完整的一盘带子被分成了两截,空气中还依稀能闻到胶片烧焦的味道。      梁洛心里也是一惊,昨晚只是想研究这记录片中透露的信息,没想看着看睡着,就把贺慕原的宝贝给弄坏了。本就是是无意犯的错,她不认为因为这个李姐就可以如此无理的质问她甚到用手推搡她。她略过李姐的怒视,无谓地说:“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到时让陈叔送去公司让人重新接起来就行了。”      李姐的眼睛还瞪得鼓鼓,很明显地表示她对梁洛的解释及补救措施的不满。      梁洛的怒火随着李姐失态的逾越也跟着高涨,刚才还惺忪的眼睛此时闪着锐利的光与李姐对视,脸绷得紧紧,一言不发。      几秒钟过去,李姐才在与梁洛的对视中幡然醒悟自己的失礼,她讪讪地低下头扯扯上衣角,“我要打扫放映室了,请太太回屋去睡。”      梁洛瞥了眼她,又瞟向断了的胶片,淡淡道:“打扫完记得把胶片带给陈叔。”   ——————————————————————————————————   等到李姐伤心不已地把被毁断的胶片送给陈叔回来,要去打扫书房时,又肉跳了。      书架最顶上那几本被撕了序的旧诗集全不见了。      她慌忙跑去找梁洛问,梁洛半靠在沙发上,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瞄成了缝,看也不看她地说:“可能放我卧室里的吧。”      假话,昨天早上还在,昨白天梁洛一天都在外面,晚上在放映室呆到刚才,那书是什么时候放的?      李姐不信,她认这这一定跟那胶片一样是梁洛的诡计,她要赶紧把书找回来,不然又会被梁洛毁了。      她匆匆忙地蹬上楼,梁洛瞄着眼看她上去,嘴角弯得有眼睛一样的弧度。大约十分钟左右时间,梁洛的眼睛被打鼓似的下楼声惊得睁开,秀丽的眉毛不悦地蹩起。      “李姐,你脚步轻点,楼梯可都要被你跺塌了。”      李姐不理会梁悦的指责,反而大声质问起她:“太太,我把你卧室的每个角落都找遍了,没有看到那几本书。”      梁洛很大度地忽略李姐的不悦,她展开眉,笑吟吟地说:“哦,那大概在陈叔的车上,可能我昨天出去时一起带上了车。”      李姐纸人一样白的脸上终于被气得有了黑白以外别的颜色,要说刚才她还很认真的以为梁洛说的是真的,那现在,再眼瞎的也看得出梁洛是故意的。      至是目的是什么,她也很快就想明白。她抿着嘴唇看了梁洛许久,等到梁洛转过来与她对视时,她又迅速地转过身,继续去打扫刚才收拾了一半的书房。      梁洛直到下午陈叔把修复好的胶片送回来时,才把那几本塞在客厅她坐的沙发底下的书拿出来,当着李姐的面放回书房。      结果后面几天,李姐的脸僵得,完全变成了板画,连声音都没有了。倒是梁洛快乐的歌声不时地萦绕红屋每处。      有些人的快乐是明面上的,像梁洛,她每天装做很快乐的去气李姐,心里却在为何汶希的事烦闷,还有那个藏在红屋暗处的女人。      李姐看似被梁洛气得成了哑人,心里却因为贺慕原的即将归来暗自高兴,等着看梁洛好戏。      那天仓惶离开后,梁洛就再找不到何汶希的人,打电话给她无人接听,去她家大门紧锁,专程跑到她公司,公司说她去了片场,追去片场,小演员又说:“何助理回城给我取手机了。”      梁洛知道何汶希在躲她,这些巧合太拙劣了,可偏偏又找不到她人来解决这问题,想来想去,梁洛又去找了张慧琼。      张慧琼听完梁洛的话没答反而她有没做那个测试,梁洛心不慌脸不红地说:“她妈妈才过的逝,我又心有内疚,这时候做这种测试实在不合适,而且后来我想想也觉得咱们的赌约很荒谬,所以就更没必要了。”      “是吗?”张慧琼笑得深有内容。      “真的。”梁洛坚定地点点头,接着说:“那房子你尽快帮我找好,我想换个环境汶希的心情应该会恢复得更快。”      梁洛总觉得何家的老宅阴气重,又加上何母的死,才导致了何汶希性格的巨大转变,或许换个环境,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其实我觉得这事你完全可以跟贺先生商量,让他帮你出出主意,必竟你们已经是夫妻了,原来你觉得不合适找我可以。但现在,你再什么事都不跟他讲而与我这外人商量,被他知道了,会很伤心的。”      梁洛不屑:“他那大忙人哪有空听我这鸡毛蒜皮的事。”      “你不说怎么知道他不会听,或许他就爱听你对他讲这些鸡毛小事呢。夫妻相处重在坦诚与沟通,你什么事闷着心里不说出来,什么事都把他当成外人一样不告诉,那是你从心理上就没把他当成真正的丈夫。你想想假若他什么事也不告诉你,背着你做这做那,你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会有什么想法?梁洛当然明白,这几天她天天想的猜的不就是贺慕原没告诉她的那些事吗。      她瘪瘪嘴:“好吧,等他回来我跟他谈谈。”   ————————————————————————————————   上次无意中翻那没序诗集看睡着了后,梁洛就把这几本书真的拿回卧室,每天睡前翻翻,催眠效果超好,现在她不用等到12点,10点能美美去睡美容觉。      正睡得混身发烫轻飘飘的时候,梁洛忽然感觉到脸上被什么啄着,她不甘愿地睁开眼,朦胧中,依稀看到张熟悉的在自己上面。她手臂一揽,便把他连着脖子拉拉到自己身上: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招呼也不打一个。”她呢喃道。      贺慕原浓眉微蹩了蹩,再展开,含着她的嘴唇说:“想给你个惊喜,今天怎么睡这么早,你不是说失眠严重,不到12点绝对睡不着吗?”      梁洛漂亮的眼睛弯得狡黠:“找了个妙方。”      贺慕原调侃地问:“什么妙方,不会是吃安眠药吧,那东西吃多了可不好。”      梁洛得意地从枕头下抽出那本看到一半的诗集在贺慕原面前晃了晃:“没吃那东西,靠的是这个,快的很,我只要看它二十分钟就准保能睡着。”      贺慕原一眼就认出这本诗集,也看到他精心保存的诗集被梁洛折得满是折痕,虽然有些心痛,但看到梁洛灿烂的笑容,想到能让她能安安稳稳睡个好觉,这点心痛就太微不足道。      他佯装吃惊地翻开书本看,“有这么神奇,怎么我原来没发现。”      梁洛不以为然道:“因人而异吧,也许你看是更睡不着呢。”      综合上楼前李姐的汇报及对何汶希那边得来的信息,贺慕原很敏锐地听出梁洛一语双关的话,他笑笑,毫不在意地把诗集往地毯上一扔,就手脚并用地缠上梁洛:      “错,我只有看到你才睡不着,只有把你吃下肚才能睡得香。”      梁洛羞忿地推开上下其手吃自己豆腐的男人:“臭死了,先去洗澡!”      贺慕原闻言还真停了手,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虽然根本没什么臭味清爽得不行,他还是听话地起身,“我去冲凉,你可要等我。”      梁洛点头保证,“一定等你!”      等贺慕原脱了外衣去浴室,梁洛就像小松鼠一样从床上爬起来,抱过长榻上他的衣服踮着脚尖跑去更衣室,并上门,快速地把他的衣服里外、所有口袋全部翻查了一遍,最后再拿起来仔细嗅啊嗅。      除了一张英文的药单,她什么也没找到,那些药名她也没看懂,衣服上味道除了他的还是他的,一点暖昧都找不到,这让她很是失望。      抱着衣服从更衣室出来,梁洛听到自己手机响了,这么晚会是谁打的?她把衣服放回到原处才去拿手机,一看,是娄雪。      “喂妈,出什么事了?”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梁洛就感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问话的语气便透露着紧张。      娄雪的声音陡然提高,激动地说:“没出什么事啊!”      梁洛松了口气,但还是疑惑:“那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我,白天打几个电话过去都没人接,你忙什么去了?”      娄雪讪讪地解释:“放包里没听见吧,晚上又参加排练很晚才回,这不洗完澡上床就立刻给你打电话。”      “幸好我没什么急事,不然的话这多耽误事。”原来家里是有座机的,可前个月梁洛打回去就打不通了,问娄雪才知道是梁爸爸嫌座机已经没什么用,留着浪费就停了。虽然她不暂同他们的想法,但才跟父亲关系有缓解,她当然不会为这点小事跟他抬杠,可是这手机打得,总是接不通,它好像也不太好吧。      娄雪笑着说:“有急事我们自己就会知道了,耽误不到的。”      梁洛才要问母亲最近的生活情况,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女声广播,全英文的,叽里呱啦一窜说的很快。      梁洛的英文也就勉强能装下面子,正经听说根本不行,所以也就没听懂对方到底说了些什么,倒是电话那头的娄雪,吓得突然就把电话挂断了。      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梁洛忙回拔过去,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那广播声已经没有了,娄雪的声音却变得很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6 章   梁洛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问:“怎么我听到有人说英文?”      娄雪略有不自然地解释:“刚才调频道时刚好调到外语台。”      梁洛不满地抗议:“这么晚还看什么电视,早点睡啦。”      “嗯,你也是,要注意身体,怀孕了可要第一时间告诉妈。”      “知道啦!”      羞涩地挂完电话,梁洛钻回到床上,闭上眼脑子不自觉地就幻想起她跟贺慕原生出的孩子,会是如何的完美:超智商的脑子、美得无与伦比的样貌,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百亿财产继续人!      才想到这几点,她就已经飘飘然得要飞起来,还好洗完澡的贺慕原及时用身体把她扑倒。      两具身体便迅速缠绕到一起,抵死交缠。      夜深沉得只有海浪声依旧,缠绵完的夫妻又一起躺在浴缸里共沐鸳鸯。      梁洛拧着眉毛一脸痛苦地说:“慕原,有件事我要向你承认。”      饕餮足了的贺慕原心情很好,难得地顽皮一回,他“瑟瑟”地拍着胸脯:“承认什么表情这么凝重,搞得我心好怕怕哦。”      “我把放映室一盘动物世界的记录片带子弄坏了,虽然已经找人修补过,但中间丢失了一截,你不会怪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一边说着,梁洛一边像小狗一样缩在贺慕原肩上,挠他的胸膛。      贺慕原听完梁洛的话,脸色就慢慢沉下来,严肃地说:“当然要怪你咯,而且还得处罚你。”      梁洛没想到贺慕原会如此直白的回答,不禁一怔,手呆呆地停在他胸上,茫然地问:“处罚我?怎么处罚?”      “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在椅子上睡了夜,身为我的妻子,你罪大恶极,做为处罚,我决定,让你一个月内跟我,”话到这就停下,贺慕眼认真地望着梁洛,好像在等什么。      梁洛紧张地咽下口水,眨眨眼,虚弱地问:“一个月内跟我什么?”离婚?      贺慕原倏地一个翻身把梁洛压到身下:“生个小宝宝!”      水花四溅中,又一轮激情热烈开始。      一只玉臂在包围中伸出来挥舞着抗议:“一个月只能怀上,十个月才能生出宝宝!”   ——————————————————————————————————   第二天两个荒银的人儿直睡到日上三杆才起床,早饭午饭并成一顿吃完,又一起去书房。      去书房的提议是梁洛提的,她说有本书上的东西她看得不太明白,让贺慕原给她指点指点。      贺慕原心知肚明梁洛的小把戏,却也没有说穿,顺从地配合她一起演。      梁洛从架子顶抽出另一本被撕了序的诗集问贺慕原:“我发现有好几本这样的诗集序都被撕了,放得这么高的地方一定是很少用到,可是这纸张边角都起了毛,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贺慕原淡笑着接过诗集,翻开来边看边说:“也许序上的内容主人不喜欢,也许曾经他经常翻看,之后却不再需要,于是便置之高处了。”      “真的不需要了,那我可就扔了?”梁洛问。      “反正我是已经不需要了,不过你不是说这种诗集催眠效果很好吗,那你就留着催眠用吧。”      “不用,你都回来了,我哪还会失眠。”每天晚上被折腾的,梁洛都嫌不够觉睡。      “即然如此,那就扔了。”说完,贺慕原就把诗集往角落里的纸篓一抛,“砰!”,准准入篮,随着它落下的,还有梁洛的一颗怀疑的心。      几番试探完,梁洛才把何汶希的事告诉给贺慕原听,并说出自己的想法想给何汶希换个地方换换心情。      贺慕原没有当即说不同意,只是让梁洛先等等,等他把何汶希的情况了解清楚,再来采取正确的方法,这样比她茫然的自以为是要好。      梁洛想想也的确如此,必竟何汶希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这样性格,还有她会那么痛快接受自己的好意?说不准还以为梁洛在炫富,两人关系反而更差。      贺慕原的办事效率比张慧琼那快了不是一点两点,上午出去,下午回来,他就把何汶希的一切调查得清清楚楚。      吃完晚饭,他牵着梁洛的手一起散布到海边。满天的红霞映得他们的脸上都是红彤彤的,海风里带着淡淡的水腥味,调皮的风儿戏嘻地玩耍梁洛的青丝。      贺慕原捋过她脸上的一丝乱发,温柔地说:“其实你完全不用自责汶希的改变,这一切都跟你没一点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如果不是我……”梁洛讪讪地截住口,如果不是她想着要利用贺慕原出人头地而不听何汶希的离开红屋,后面又因为工作、婚姻与她更少在一起,何汶希又怎么会与她渐行渐远。      “她妈妈的突然生病是她自己造成的。”贺慕原把脸转向天际,迎着绚烂的夕阳,声音平淡地说:“她妈妈是发现了她同性恋的秘密才被刺激得心脏病发住的院,后面又因为她不肯听她妈的劝两人在病房争吵起来,直接导致了何伯母的猝死。她的爸爸弟弟因为这都不肯再认她,她死缠烂打地赖完做七就被赶了出来,现在住的是一个同事那。我想她不肯接你电话不肯见你,是怕她的秘密被你发现,到时连你这唯一的‘朋友’也会唾弃她。”      贺慕原跟张慧琼都对梁洛说何汶希是女同,又加上何汶希对梁洛说的那些话,梁洛心里的平秤已经不自觉地就偏往贺慕原那边,怀疑起何汶希。      梁洛佯装成初次听到一样惊诧了半天,才不经意地问:“有查到她喜欢的人是谁没?”      “你不知道她喜欢谁?”      “我怎么会知道,我可是今天才从你嘴里听说她有女同倾向的!”      贺慕原笑得跟风一样飘渺:“如果我说是你,你不是更惊讶?”      梁洛惊愕地指着自己,“我?怎么可能!”      贺慕原拉下梁洛的手在自己掌心,眸色深沉地望着她,“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就像你跟我,完全两个世界的人,不也结成了夫妻?”      “那该怎么办?”梁洛避掉贺慕原有深意的问题,向他征询起何汶希的事,“汶希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变成这样无论纠根到底还是因为我,我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对她撒手不管。”      “这样吧,房子你暂时就不要买了,我给她公司老板打声招呼,以他们公司的名义租套房子让她去住,这样她应该不会排斥。你要是不放心我找的就让慧琼陪你一起挑,找个环境好的,地段离她公司近的。暂时你就不要在她面前露面,等她适应了,心情好转,你再去看她。”      梁洛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沮丧地点点头:“唉,也只能这样了。”   ——————————————————————————   被贺慕原开导了一通后,梁洛对何汶希的事也想开了些。      接着,求子心切的贺慕原就带着她去H市的妇科圣手那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全检查了遍,例出几张单子的保养方法、生子秘方。剩下来的日子就是尊照单子上的条条一一执行:白天锻炼身体,吃各种补品,晚上,一天一个姿势地播种。      才不过一个月时间,梁洛就明显感觉自己体重涨了,去磅称上一称,果然,从100变成了115(167的个子)。      对着镜子,梁洛挤了挤肚子上又白又软的赘肉——真想拿刀把它切了。      梁洛要节食减肥,贺慕原不同意,李姐也不同意,一个拉着她继续大体力的运动,另一个又在她饥肠辘辘的时候端上美味的食物请她食用,她这肥减的,越减越胖。      为了不让这两人的阴谋得逞,梁洛借口找张慧琼看房子每天的往外溜,可就这样,李姐仍每天在她出门前,递上新鲜煲好的补汤,体贴地说:“太太,您的汤,记得中午前一定喝了。”      有贺慕原在的时候,梁洛不敢做假,怕被这人精发现,等他出差,她就逮着机会就把汤浇灌给下水道的老鼠们。      一天中午,在某餐厅等张慧琼的梁洛,闲着无聊,拿起杂志架上的一撂杂志翻阅起来。从跟贺慕原结婚后,她几乎就没再看过这种娱乐杂志,随便翻了几页扫扫她便兴趣泛泛地扔下。      突然,中间一本很旧的杂志封面的半张照片吸引住她的目光。      是霍恺!梁洛赶忙从书堆中把那本杂志抽出来:“落魄男星为凑毒资乔装去夜店做牛郎,运气不加第一次就被扫黄组抓个正着”      梁洛被这标题惊得不轻,看封面上那人的相貌,她想说不是霍恺都难,那么狼狈,哪有一丝原来的范。      翻到报道的那一页细看,她才知道原来早在她成名的那年,霍恺的事业就已经走到头。      捧红霍恺的那个富婆有吸毒史,霍恺与她在一起后也就被拉了进去,起先富婆还供着他吸毒。后面富婆的企业出的问题,破了产,富婆包不住霍恺了,霍恺吸毒的事就被媒体披露出来,他的事业就一路下滑。没有事业就没有收入,为了解毒瘾,霍恺只能去做牛郎,只是没想到遇气那么糟,才第一次出台就碰到那片区大扫黄,把他给扫了出来,这下他在H市算臭到底,他在娱乐圈是再无翻身机会了。当然这些事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现在的霍恺早已因为毒瘾犯了被送进戒毒所强制戒毒去了。      梁洛不禁唏嘘自己身边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怎么都变化如此之大,好像所有的好运成功都被她吸走了一样。      莫名的,梁洛就觉得是她夺了霍恺与何汶希的好运,辗转反侧了好几天,终于等到贺慕原回来,她就像见到救星一样把自己的内疚说给他听。      没想到贺慕原听完梁洛的话,说了一番让她差点就甩出巴掌的话。      贺慕原说:“霍恺的事是我找人扒的。那富婆的公司也是我找个整垮的,扫黄组也是我通知的人给的消息。”      “为什么,我跟他早就结束了,你至于对一个完全没有威胁可言的伪情敌实施这么残忍的报复吗?”      这一切,梁洛心凉得都要颤抖起来,她没想到贺慕原会有这么深的心思,对霍恺这种如小虾般的角色也不放过。与这样心胸狭窄的人做夫妻,她很怀疑自己能有幸福吗?      “我这么对他不是为了我自己,是为了你。”      “为我?”      “为他当初对你的背叛给予他应有的惩罚。如果不是念在没有他的背叛就没有你我相识的机会,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梁洛惊呼:“这还叫轻易,他都已经身败名裂了!”      贺慕原脸上泛起少有的冷厉:“起码他还活着吧,对于我来说,负过我的人,我根本不会给他活的机会。”      古言新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与温柔体贴的贺慕原呆久了,梁洛差点都忘了贺慕原的本来面目——叱咤商政两界的风云人物,杀伐果断的贺慕原。      他有他的处事方式,梁洛不能苛求他像她一样什么。所以,虽然心有不快,她还是原谅了他,起码他没向她撒谎,必竟他不说的话,她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知道的,即然他能向她坦白,她又为什么不原谅他,必竟霍恺已经是过去,而他跟她才是将来。      这几天梁洛又瞥憋上件心事:她感觉自己好像怀孕了。      可是试纸条上测得才是弱阳性,她算算经期也才30天多一点,现在告诉贺慕原有点为时过早。      痛苦地憋到35天,终于看到试纸条变成了明明白白的强性,梁洛才高兴地把这好消息告诉给贺慕原。      已经38岁的贺慕原听到自己的妻子终于怀孕时,那激动得,比他股票第一次上市还难抑制。他足足抱着梁洛在屋里转了五个圈,才被头晕眼花的梁洛喊停,又忙不迭地拉着她去妇科圣手的医院检查。      最后确定梁洛真的是怀孕了,贺慕原高兴得,当即就给圣手开了张200万的现金支票。填支票时那手抖得,梁洛深刻怀疑第二个0是他不小心误添出来的,她的心跟着一颤啊:200万!就怀个孕的感谢费就这么多,这人是疯了嘛?      贺慕原是疯了,不过是乐疯的。他放下一切外出公工的事务,保证前三个月都在H市,陪梁洛渡过这最初的危险期。      除去父母不在身边及何汶希的事,梁洛觉得她现在过的人生完满得就跟梦里一样。有体贴温柔、英俊多金的丈夫每天嘘寒问暖地在身边陪着,三个月的不适应期也顺利地通过。      孕期满4个月时,妇科圣手终于肯定地告诉梁洛他们:“你们怀的是双胞胎,都是男孩。”      贺慕原又激动了,又是一张100万的支票开出去,妇科圣手颤抖得接支票的手都不稳。      从检查室出来,梁洛就立刻打电话给娄雪报告这个好消息,电话那头娄雪的声音初还有些含糊无力,等听清梁洛说的事情后,声音立马就激动起来,嘴里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然后又让她打电话给贺慕原,说要交待些事给他。      贺慕原接过电话“喂”了一声就径直到走过道尽头接听,梁洛好奇他们说什么那么神神秘秘的就跟过去。等她走近,贺慕原的电话刚好挂断,他转过身,扶住她的胳膊,“老婆大人,我们回家吧。”      路上梁洛一直缠着贺慕原自己母亲跟他说了什么,贺慕原只笑不答,最后被梁洛缠得急了也只简单地说是让他多顺着她些就没了。      嘴上说听岳母的多顺着梁洛,实际上,该做的,贺慕原还是坚持要去做,像今天:梁洛死赖活扯地不让贺慕原出差,贺慕原还是坚持要去,而且又是一个月。      生气贺慕原的口是心非,梁洛直到他走也没跟他再说过一句话,他出差后打电话回来她也不接,李姐接了给她,她也是光听不说。      贺慕原知道梁洛在生他的气,但这次离开也是不得不为的事,他现在不能告诉她,等事情顺利过去后再讲给她听,他相信她一定会理解他的。   ————————————————————————————   某天下午回来,梁洛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位陌生人,年轻漂亮的陌生女人比她还熟络地同李姐说话,而李姐对她的态度明显比对梁洛尊敬许多。      “你就是梁洛。”陌生女人趾高气扬地问她。      梁洛本来就心情不爽,碰到这么个刺头,正好就找到掐的对像,她昂起首,挺着隆起的肚子,藐视地问李姐:“李姐,怎么我不在家你就随便放陌生人进来。”      李姐嚅嚅嘴皮子还没来得及答,陌生女人就生气地尖声道:“我是贺慕原的亲妹妹!”      梁洛的大眼睛此时瞪得比一圆硬币还圆,她像打量出土文物一样围着陌生女子转圈。      贺慕原好像是孤儿吧,是吗?她一怔,这事好像只是外界的传闻,她还从找他证实过,这突然冒出来的所谓亲妹妹,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李姐,照顾好......这位小姐你贵姓?”梁洛亲切而不失高傲地问。      陌生女子与贺慕原神似的眼睛微微上翻:“叫我Meranda。”      “李姐,照顾好Meranda。”说完,梁洛就叉着腰拖着肚子上楼回屋。      锁好门她就掏出手机拔通贺慕原的电话:“喂慕原。”      “小洛?”贺慕原讶异梁洛居然主动打电话给他,这是冷战要结束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个叫Meranda的亲妹妹?”      “Meranda?是,她是我妹妹,怎么,她来找你了?”      “她现在就在楼下。”      “她没跟你说什么吧?”      “我暂时没给她机会,不过你即然这么问了,我准备等会跟她好好聊聊。”      “她这人思想偏激,说话也很尖厉,为了你跟宝宝好,你最好少跟她说话。”      “她真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评价她。”      “我只是实事求事,你中午饭就别出去吃了,让李姐送进屋,一会我给李姐打电话。会把Meranda安排好,你就不用管她,好好照顾好自己,谨记千万别跟她碰面。”      “你妹妹是杀伤力有多强啊,我还面都不能跟她碰。”      “非常强,总之你不要冒险,我晚上就赶回来。”      晚上就回来?梁洛心中窃喜这妹妹来得还真不错,挂下电话,她的心情就变得跟窗外的天空一样,好得一丝云也没有。      出于对贺慕原的信任,梁洛没有冒险去找Meranda试验,她乖乖地呆在屋里,听听歌,看看电视,做做孕妇瑜伽操,晚饭也是听话地让李姐送到屋里。      吃完晚饭例行出去散步还以为会跟Meranda碰上,没想根本没见到她人,问李姐才知道,Meranda去见朋友了,还不知道几点回来。      安心散完布回来,梁洛甜蜜地躺在床上等着贺慕原回来,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   等到再醒来时,看到衣架上挂着的男式外套,贺慕原已经回来了,她高兴地起身,在屋里找了一圈却没见到贺慕原人。她打开门,小客厅里幽暗的灯光隐约能见,还有激烈的、压抑的争吵声。      “你这么做就是对倩文姐的不忠!你忘了你在倩文姐墓前跟我说过的话吗?你说过你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的!”这是Meranda的声音。      “是,我当时是说过这话,可是我现在做的也都是倩文要我做的,她死前要我发誓以后要找个喜欢的人结婚、生孩子、幸福地生活,把她跟我没做的事全都做了。我跟梁洛结婚、生孩子,正是对她诺言的兑现。”      “你不要给自己的背叛找借口,倩文姐已经死了,你想怎么说都随你自己了,只是你拍拍自己的心,你这么做心能安吗?倩文姐那么爱你,至死都不怨你对她做的那些,可你呢?痴情装了十几年就装不下去了,找了个年轻貌美的就把她忘了。”      “我没有忘记倩文,从来没有。”贺慕原冷冷地说:“你有见过梁洛吧,难道你没发现她长得像谁?”      “少找借口,你不要告诉我就因为她那双眼睛跟倩文姐一样就跟她结婚,难道像贺慕原你这样的人,也会干找于替代品这种戏码?”      “不管你相不信,我第一次看到梁洛眼睛的时候,倩文的脸就跟她重合到一起。虽然起初她们除了眼睛没有一处相同,但是经过我这两年来的不断改造,梁洛已经有八成像倩文,而且她现在已经怀了我的孩子,还是双胞胎的男孩。我希望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来捣乱,你知道我跟倩文此生最憾的事就是没有个孩子。”      “看在那替代品已经怀了你孩子的份上,我可以明天就走,但是,我要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Meranda沉吟了会,说:“孩子生下来后,有一个得跟倩文姐姓,她家就她一个独女,她因为你而死,你还个孩子给他们家,不算过份吧?”      贺慕原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可以,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就在两兄妹彼此都松了一口气时,楼梯上突然传来一个高亢的女声:      “我不同意!”      梁洛臃肿的身影慢慢从黑暗中走进光影下,只是她的脸冷得,一点生气也没有。      “小洛!”贺慕原震惊地上前扶住梁洛,深邃的眼睛暗暗打量着她的反应。      Meranda 不屑一顾地冷哼:“你有什么权力不同意,一个上不了台面的戏子。”      梁洛混身一颤,丝丝寒意如蛇般向四肢窜来,要不是贺慕原扶停住她,她差点就被Meranda的毒舌击打。      她反手抓稳贺慕原的手,对他温和地勾勾唇:“慕原,我有点累,陪我回屋好吗?”      贺慕黑眸闪出点点星光,大掌有力地包握住冷得发颤的小手,“好。”      Meranda 不甘地追问贺慕原:“喂哥,那事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贺慕原转过没,意味深长地看了Meranda 一眼,没答话就转回头,体贴地搀扶梁洛上楼。      Meranda看着女王一样的梁洛离开,气得拿起柜上的水晶花瓶僦往地上摔。“砰”地一声巨响后,水晶瓶碎裂,绿檀木地板被砸出几道深入木骨的划痕。   ————————————————————————   回到屋,梁洛的冷静淡然就迅速变了脸,她用力甩开贺慕的搀扶,女王一般坐到专给她怀孕备的沙发上,双手往扶手上一搭。      “说说吧,我给你机会解释,从我认识你开始说。”      古言新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贺慕原第一次面对梁洛有了紧张的感觉。他不自觉地掏出口袋里的香烟,习惯地抽出一根,刚要拿打火机点火,突然恍悟梁洛现在是孕妇,他又把烟塞回烟盒,在木榻的一角坐下。      “我家跟倩文家是邻居,高中时她转学到了我读的学校,又加上大家都是中国人的关系,我们两家的关系很密切,我跟她也慢慢有了男女间的感情。”      “等等。”梁洛打断贺慕原,“你先把你的家庭情况跟我说说,我不想哪天又冒出个弟弟来指责我。”      “好。”贺慕原勾了勾唇,一抹苦涩漾起,“我是个私生子,我母亲跟一个有家室的男人生了我,不过当时我母亲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在知道他有妻子后就带着我离开了。后面我母亲又重新嫁了人,我则一直生活在我外婆家,也就是我刚才说与倩文邻居的家。我外婆在我读大学的时候就去逝了,那时我同母异父的妹妹Meranda已经十岁了。我的姓是随我母亲,我妹妹的姓是随她父亲,我喊我的继父叫uncle,至于我的亲生父亲你大概应该猜到了,是李瑞迟,不过我心里从来不承认他是我父亲,所以你以后见到他也不用特殊对待他。”      梁洛没回答他自己的态度,她抚了抚肚子上微微凸起的一个小包,“现在你可以讲你跟你初恋情人的故事了。”      “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我学的是计算机跟经济,她学的是生物,大学毕业时我已经自己开了公司,她则去了一家很有名的实验室。本来我们是准备在公司成立一周年时结婚,没想到……”他顿了顿,似回忆到什么痛苦的往事,浓密的眉毛深深蹩起,“其实我并不是传言中的那样无所不能,一帆风顺,我在创业的第一年就因为失误导致欠下巨额债务。假若我不能马上还清这笔债,我就只能申请破产,这对于刚创业的我来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创业时,我外婆留给我的钱都被用尽,我母亲的新家庭生活也并不宽裕,而且他们就算把所有都卖了对我的债务也只是杯水车薪,所以我也没告诉他们。我只是心里太难受,就跟倩如倾诉了几句,没想到她居然帮我还清了那笔巨款。”      梁洛没说话,心里却不自觉泛起酸意,原来她的情敌有貌有材还有财,难怪贺慕原会恋恋不忘,甚到把她这个替代品都当成宝一样捧在手心。      “倩如的家庭是比我家要富裕些,但她家也不可能拿出那么多钱,起先我问她,她说是她爸爸的隐性投资。我将信将疑,一心想着等把钱再赚回来就可以还给她爸爸,可是她替我还清债务过去不到一星期,她就告诉我她要去非洲,实验室在那边有个项目要她过去。我以为只是普通的实验,没多想,就答应了她去。她离开后,我也卯足了劲再创业,那段时间,我每天最多只睡四个小时,通宵简真成了常态。那时候她也很忙,我们忙得一星期都难得通一次电话,再后面一个月才一个,再再后面……我就得到了她的死讯。”      “她是怎么死的。”梁洛风清云淡地问,心里慢慢开始理解了贺慕原对初恋的感情。      “她被传染了埃博拉病毒。”      “埃博拉病毒?”      贺慕原脸上的哀伤愈加浓烈,深邃的双眸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嗯,埃博拉病毒是人类迄今发现的致死率最高的病毒之一,主要通过血液和j□j传播,目前,尚无治疗埃博拉病的有效药物。倩如跟他们实验室签下协议,用自己的身体来做试验,种上埃博拉病毒,然后再接受实验室研究出的药品治疗,可惜失败了,她就这样死了。”      “对不起。”梁洛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她有些后悔听贺慕原讲的故事。之前她一直认为是他对不起她,可现在,倩如的死把他们的爱情唯美,她这个妻子仿佛倒成了第三者,窃取了别人的幸福。      心绪就这样突然被打乱,她突然觉得自己没法再呆下去了,这个男人,这个家,都不是她的,她只是一个外人。      她站起身,“我心里有点乱,我想搬出去住。”      贺慕原跟着起身,“好,明天我送你去嘉湾的别墅,那里环境很清幽,空气也很好。”      “我现在就走,也不用你送,我有去的地方。”现在他对她的每一分好都让她别扭,因为她只是个替代品,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是把她当成那个女人。      “这么晚,山上没车,你不要我送那就让陈叔送你到市区,你再转车去你想去的地方。”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急切地想要离开他,这让他有些难过。      梁洛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没在这个事情上坚持,她点点头,“嗯,我找李姐来帮我收拾行李。”      半个小时后,裹着厚厚皮草的梁洛坐进了陈叔的车,下山。      贺慕原站在三楼顶台的玻璃窗下,目送那两点红光蜿蜒消失,长长吁出口气,重新掏出香烟,“咔”地火光一闪,他深吸两口,吐出厚厚的一个烟圈,烟雾扩散升腾,他的脸孔被慢慢模糊。   ————————————————————————————   梁洛本来想去找何汶希,可上次跟何汶希见面的景像还留在她心上,她有点发憷,酒店她一个人住又怕万一身体有什么紧急状况,最后还是决定去张慧琼那。      H市的深夜依旧热闹非凡,梁洛也没矫情不让陈叔送,就直接告诉他张慧琼家的地址,路上她打电话给张慧琼要去借宿时,对方很热情地答应。      车子到达张慧琼住的公寓时,她已经在楼下等候。      陈叔一脸关切地向梁洛比划着手语,意思让她注意身体,有什么事要办就打电话给他,他送她去。      梁洛心里暖暖的,缺失的父爱仿佛在这一切又回来,她握了握陈叔满是皱纹的手,“谢谢陈叔,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张慧琼也在旁边表态,“陈叔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梁洛的。”这话她说给的是他听,却是让他转给贺慕原听的。      得到两个人的保证,陈叔才放心地离开。张慧琼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搀着梁洛进电梯。      张慧琼的公寓是两层的复式结构,近200平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屋子平时的打扫都是请的钟点工。      她把梁洛安排在一楼的一间带独立卫生间的客房,安置好一切,直到梁洛上床,她才体贴地关灯,关门,回到自己二楼的卧室。      梁洛躺在床上很久都睡不着,脑子不受控制地回忆着她与贺慕原的过往,那些她曾经疑惑不解的事情,还有他与他初恋女友唯美凄婉的爱情故事。      她的心拧得连呼吸都是痛的。她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她原来早就爱上的贺慕原,掉进了他的温柔陷井,所以在知道真像时,她才会那么的痛苦,痛苦得想就此跟他一刀两断,痛苦他居然从来只是把自己当个替代品。      小腹一阵阵胀满,她爬起身,去上厕所,出来的时候又觉得喉咙干涩得很,便去客厅倒水。      张慧琼住的是顶层,巨大的落地玻璃外是暗无边际的夜空,孤月的亮光把客厅照得还算清晰,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沙发上坐下。      她呆呆地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些声响从二楼传来,她抬头,一丝微光印到楼梯转角的墙壁上。      鬼使神差的,她踮着脚过去,悄悄上了二楼。      灯光是从张慧琼的书房传来的,这么晚了,她居然还在办公。梁洛有些诧异,才要返身下楼,屋里传来张慧琼的声音:      “贺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您太太。”      那边在说什么,等了一会,张慧琼的声音略提高,带着惊喜,“真的吗?”      对方大概又说了些什么。      她激动地表态:“您放心贺先生,我一定会把您的发布会筹办得完美……”      梁洛扶着扶手呆了好一会才醒过神,她小心地下了楼,在回房间时,一时没控制好力道,门关的有点响。      张慧惊紧张地放下电话追下来,看到茶几上那杯喝剩下一半的水时,心咯噔了一下。      回到房,她又重新拔电话给贺慕原,“喂,贺先生,您太太大概发现了我们之间的事。她……”要是梁洛脾气一上来要离开,她该怎么办,还有贺慕原刚许诺的那笔生意能不能顺利交给她?      贺慕原的声音有点疲惫,“没关系,你继续照顾她就是了,仔细注意她的行踪,要是她离开,记得马上通知我。”      “好。”张慧琼暗松口气,放下电话。      梁洛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原来从一开始张慧琼就是贺慕原安排给她的。教她言、行、坐、立,教她穿衣、打扮、品味,教她要用什么样的语调说话,用什么样的笑容应对各种情况。其实都是贺慕原下的订单,经张慧琼之手把她改造成另一个倩如。      她嗤笑一声,那个独一无二的香水,大概也是倩如的专有。      贺慕原,你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电子钟响的时候,天空已泛出亮光,她起床穿衣服。      她要离开张慧琼家,离开他贺慕原精心编织的网。      六点钟,她提着行李,悄悄打开了大门。      张慧琼看着大门最后一丝缝隙消失时,转身回了房间,拿起电话……   ——————————————————————————————   梁洛挺着肚子拖着行李箱在路边站了很久,看着来来往往的车子、人流,她有些迷茫。来H市这么多年了,她才发现她除了何汶希,竟找不到一个朋友可以借住。      她拿出电话翻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打给何汶希。      “喂,汶希。”      “小洛?”何汶希的声音有些吃惊。      梁洛难以启耻地说:“我想去你那借住几天,你现在在家吗?”      何汶希很干脆地就答应了她,“在,你过来吧。”      梁洛往路中间走了些,招手拦来一辆出租,出租车司机帮她把行李放进后备厢,上车后,她就了地址,车子就开动起来。      停在路对面的一辆黑色轿车也急转着调过头跟上来。   ————————————————————————————   应声开门时,何汶希看到大肚子的梁洛时,怔了好一会,才让开身子给她进去。      “几个月了。”她提着梁洛的行李箱跟进来,关上门问。      “五个月了。”梁洛费劲地把脚往拖鞋里塞,却怎么也塞不进,李姐的营养餐足足让她体重比孕前飚涨了二十斤。      何汶希把行李箱放进原来梁洛住的那间房间出来,“穿不上就别穿了,一会我去重买双给你。”      “嗯。”梁洛低低答应了一声。      午餐时,何汶希做了几道平时梁洛喜爱的菜,梁洛吃得很开心。自从她怀孕后就再也没吃过辣椒,更别说什么腊肠,那更是被李姐严格杜绝的。      吃完饭,何汶希泡了壶茶,想到梁洛的身体,又给她单独热了杯牛奶,两人并肩靠在沙发上,远眺关电视背景玻璃外的都市,开始了对话。      梁洛把贺慕原初恋情人的事告诉给何汶希听,并说出自己的烦恼,希望她能给自己建议。      何汶希初听贺慕原把梁洛当成替代品的事时,也是大吃了一惊。她虽然一直感觉贺慕原对梁洛的态度有古怪,可也只以为贺慕原是想让单纯漂亮的梁洛替他生个孩子,然后再甩了梁洛。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竟有这么深的故事,而且梁洛的改变也全是贺慕原的刻意为之,目的就是重新打造一个初恋,续自己的梦。      这行为太疯狂变态了,远比她对梁洛的心思更阴暗龌龊。      她得意地笑起来,她终于发现自己比贺慕原好的地方了。      “那就离婚吧。”她无谓地说。      “离婚?”梁洛纠结了这么久,还从没想过离婚这个词,现在经何汶希一提点,她很是茫然地问:“怎么离,他会同意吗?”      何汶希勾了勾嘴角,“他不同意你就把孩子堕掉,看他同不同意。”      新坑:   与《被婚了》风格相同,婚恋,欢喜冤家,双CP,无背叛。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9 章   其实梁洛那么纠结痛苦的原因就是,她忿恨贺慕原对她所有的好居然只是因为别的女人,他那么尽心地包装她,为的只是把她改造成另一个倩如,也就是说,他的心里,从来就没能梁洛,有的只是那个已经死掉的倩如,就算她现在怀了他的孩子,他也是当成是那个女人怀的。这一切让她觉得自己无法再在他身边呆下去,因为他根本就不爱她。      她闭上眼睛冥想了一会,睁开,“好吧,我打电话跟他说。”      何汶希像是看出梁洛的动摇,她从梁洛那要来电话,翻到贺慕原的号码,拔过去。听到嘟声后又交还给她:“通了。”      梁洛接过电话,听都没听就紧张地先“喂”了一声,等到电话那头传来嘟的声音,她才知道对方还没接听,她的心就跟着这电话嘟声一起震动。      电话响了五声贺慕原才接,“喂,小洛。”      他的声音有点喘,听着很像他们在床上时的喘气。听得梁洛不由自主就脸红起来,她咽了咽口水,“你……你现在忙吗?”      旁边的何汶希重重地咳了一声,她才赶忙接着说:“我有事要跟你说,我要跟你离婚。”      “我不同意。”电话那头回答得很笃定。      在何汶希的逼视下,她咬了咬牙,“你不同意我就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电话那头的喘气声一下变得急促,紧张得她的心跳也跟着“砰砰”起来。有哪个母亲能这么狠心打掉自己的孩子?她还怀疑要是她是站在贺慕原面前说这话,一定会被他当场掐死。      “好……我同意。”短暂的波动后,贺慕原的声音又恢复淡然,再听不出情绪,“不过要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后,我把签好的协议书放在刘律师那,你生完孩子后想什么时候离就什么时候过去找他。”   刘律师是H市最出名也最是最富正义感的律师,梁洛他们的结婚手续就是在他的见证签下的,现在贺慕原把离婚手续也交给他来办,也算是从哪里开始,从哪里结束。      梁洛呆呆地怔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她想他是不是早就在等着她跟他提离婚?是不是昨夜的坦白也是他的计划之内,目的就是让她生下孩子,心甘情愿地跟他断清关系?      是了,他从来都是这样,他要你做什么都不会强迫你,他总能用更高明的手段让你自己去顺从他的意思,还一点都不会想到这转变与他有关。      贺慕原等了半天没等到梁洛说话,以为对方是不想再理他,心里不禁又泛起苦意,“我马上有个会要开,你要有什么不清楚的就打电话给易琛?”      “嗯。”电话这边梁洛没有情绪地答应一声,挂断了电话。      贺慕原挂了电话,在楼道口又抽完一根烟,才返回会议室继续刚才的股东大会。   ——————————————————————————————   梁洛就这样在何汶希这住下来。贺慕原把陈叔留给了她,每天早上就能看到陈叔开着车在公寓楼下,一等就是一天。只要她出门,他必定会出来迎接,送她去产检,去超市买东西,再送她回家。      何汶希的工作也不是很忙,平时在家的时间,两人就一起做做饭,看看电视,聊聊天,晚饭后固定在附近的公园散一小时步,回来再给梁洛准备宵夜,直到梁洛睡觉,才回房。      可以说除了没上床以外,她几乎把所有丈夫该做的事都做了。她幸福地做着这些的同时,心里得意地畅想贺慕原要是知道梁洛跟她现在这么亲近,梁洛勇敢要求离婚也是她的建议时,一定后悔极了当初那么对她。      梁洛怕自己母亲知道她与贺慕原离婚的事,电话也打得没那么勤,一星期才打一次。只是娄雪好像很忙似的,每次电话都要响很久才接,而且也是匆匆说不上几句就挂断。梁洛虽然疑惑自己老妈倒底在忙什么,可她也心虚多说把自己的馅露出来,所以一直拖到快要临产,她才提出让娄雪来H市陪她做月子。      娄雪在电话里犹豫了好久才答应,一定在她预产期前赶到H市。   ————————————————————————   因为怀的是双胞胎,又是贺慕原的妻子,医生强烈建议梁洛提前一周住进医院待产。      在何汶希家的那几个月,梁洛从未见到过贺慕原,她以为除了孩子生下来,他是不会再跟她见面了。没想到才住进私人医院第一天,他就来了。      她当时正好在午睡,其实已经快要醒了,可睁开眼看到他坐在床旁,又急忙闭上,假装还在睡觉。      贺慕原很认真地削着苹果,一点斜光都没往她这瞟,好像真没看到她刚才的小动作。      苹果皮很完整地削完,他又细心地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进玻璃碗,盖好盖子,再接着削另一个。      第二个苹果削完切好,他去洗水间洗手,她悄悄睁开了眼,看到玻璃碗里大小适宜的苹果丁,心里泛起酸意。      原来她每次削苹果给他吃时都会把苹果削成适合他的大小,那时候的他很淡然地接受了她的小体贴,一句夸奖也没有,她还以为他根本没放在心上,没想到……      洗手间的门开了,她迅速收回惆怅,重新闭上眼睛,努力保持呼吸平衡、睛珠子不乱转,可是却没法控制若狂的心跳。      贺慕原来到床边,弯身替梁洛掖被角,低头时瞥到她微微颤动的睫毛时,嘴畔泛起宠溺的笑意。      他没有揭破她的伪装,掖好被子,他就悄悄地离开了。      他从不勉强她做她不想做的,他从来会让她自己接受他的建议,因为他认为那都是为她好的。也许曾经是有过利用,意想天开地要把她打造成另一个倩如,可是当她细微处的不同一点点渗入他时,他发现,倩如的影子慢慢在淡化,慢慢被另一张清丽的,充满生机与活力的脸庞取代。他想,他大概是真爱上了这个叫梁洛的傻姑娘。      离婚,他固然是不同意的,可她现在的身体,他不想过多的刺激到她,所以爽快地答应了她离婚。      一纸婚约又能束缚什么?他想要的,从来都能得到,即便他们真离了婚,他也能让她再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他从不茫目自信,能这么肯定只是因为这个女人,也爱着他。   ————————————————————————————   临近预产期的前一天,刚默默送走贺慕原,梁洛就迫不及待地坐起来,掏出枕头下的电话。      又是响了很久才接,娄雪的声音干涩得像磨纱纸的声音:“喂小洛,我已经买好票了,明天下午3点到。”      “航班号多少,我让慕原去接你。”梁洛很自然地说着,心里却在暗忖到时怎么开口让贺慕原去接自己老妈。      “我已经告诉慕原了,他说了明天下午来接我。”      “哦,那就好。”梁洛讪讪地点点头,又忙提醒道:“这里最近天气很热,你不要穿太多,要是变天了再在这边买。”      娄雪脸上泛起欣慰的笑容,嘴上答:“嗯,我知道,慕原也告诉我了,你这两天就放松心情好好等着,妈一定会在你生产前赶到的。”      “嗯,我等你。”梁洛高兴地挂下电话,熟络地打开玻璃碗,开心地吃起贺慕原削的苹果丁。      留有一丝缝隙的房门轻轻被合上,贺慕原噙着淡淡的笑意离开。      第二天下午,梁洛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娄雪来,贺慕原也没来削苹果,她让人打电话给他也没人接。她不禁心慌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紧张感染了腹中胎儿,她感觉到小腹一阵阵抽痛,大概频率是十几分钟一次,而且越来越急越痛。      何汶希发现梁洛神色不对,忙喊来医生给她检查。      检查完,医生就让护士推梁洛进待产室,说是她快要生了。      当时在梁洛身边的只有何汶希、陈叔、李姐,她被送进待产室前对何汶希喊道:“我妈一来就让医生告诉我!”   ———————————————————————————————   痛苦的待产、生产,梁洛终于在凌晨两点自然分娩下一对健康的男婴。      出产房时,贺慕原终于赶来了,只是娄雪还是没来。      她虚弱地看了贺慕原一眼——我妈呢?      “快上飞机时你爸爸的风湿犯了,走不动路,你妈要顾照他,大概要再过些日子来。”   梁洛没说话,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是累极了,刚才生孩子把她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不然她决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贺慕原。      在医院住了一星期,贺慕原的解释还是她爸爸的风湿腿没好,她不信,自己打电话过去,娄雪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梁立洲的电话干脆就是此号码不存在。      她让何汶希帮她回老家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何汶希又因为工作不能离开,贺慕原那边她不想找他帮忙。她心里胡思乱想得厉害,一点没有新为人母的喜悦,反而对这两个孩子产生深深的厌恶。她开始讨厌身边所有的事物,不想跟人说话,对谁都是充满怀疑与敌意。      她拒绝给孩子哺乳,拒绝吃医生给她开的所谓治抑郁症的药,她要求出院,她要亲自回家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在医生大闹了一场,把贺慕原都招来了,还是没离开成。医生说她现在的精神属于重度抑郁,必须留院治疗。      她左右找不到办法,最后只能以死相协逼何汶希助她逃出医院,连夜乘飞机回到湖南。      下飞机时是晚上11点,10月的沙市此时已秋意浓浓,夜晚萧瑟得让人想哭。她在机场旁边的宾馆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赶回家。      梁洛有快七年没回来过了,七年沙市的变化很大,旧房子被推平,盖出一座座鸽子笼般的塔楼,要不是经人指点,她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家在哪。      她的家掩缩在一片新盖好的小区后面,进小区时,守门的大爷居然还认出了她,跟她打了声招呼,只是那神态怎么都显得怪异,好像欲言又止。      不好的预感袭上梁洛心头,她加快脚步赶回家,上楼,敲门,半天没人答应,她在楼道站了半天,等着问经过的邻居。      邻居见到梁洛都惊讶地寒暄了几句,但问到她父母的去向,他们的口径倒很统一:“你爸痛风犯了,你妈陪他在医院。”      她问他们他爸在哪医院时,他们的回答又变得统一的模糊:“不清楚,好像不在沙市。”      这前后矛盾又统一的回答让梁洛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她猜到了这些人的反常是什么,一定是贺慕原,一定是她家出了什么事!      爸妈到底出了什么事?梁洛呆呆地下楼,脑子里杂乱地冥想。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急匆匆奔出小区,招手唤来出租车,“师付,去沙市六小。”      沙市六小是梁洛父母的工作单位,那里有许多她父母的同事,贺慕原不可能连这些都调查得那么清楚,她也许能问到些什么。      出租车飞快地驰骋在道路上,后面200米紧跟着一辆灰色的小轿车。轿车副座上的年轻年男回头对后座上的中年男子说:“她这是要去哪?”      “去她爸妈的学校。”中的男子浓密的眉毛突然烦躁地聚起,“老王,能不能开快点,超过那张车,提前他们十分钟赶到沙市六小?”      “不行贺先生。”叫老王的回答道:“这里是主干道,不能超车,一超就会被交警拦下。而且沙市六小离这很近,总共不过十几分钟路程。”      贺慕原颓废地后仰脖子,揉了揉太阳穴,“那就继续跟着他们吧。”      他已经极力避免了,但还是失了漏,即然已避无可避,那就只能迎头面对了。   ——————————————————————————————   梁洛才找到门卫就得到了她父母的消息。   与梁洛父母同龄的周大伯一脸痛惜地打量她说:“小洛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连你爸爸的葬礼都没赶上?”      “我……我……”梁洛口吃得话都说不完整。脑子完全被周大爷的话砸懵了——爸爸死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另一个声音在她脑中响起:“你没发现你爸爸去H市时脸色就不对劲吗?还有他们仓促参加完你的婚礼就消失了,还有你妈妈的电话总是很难接通,接通了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沙哑,匆忙,还有她一次次各种理由的推脱,这不都是征兆?是你自己太不在意他们了,才会连你亲生爸爸死了都不知道,你是不个孝女!      “我是个不孝女。”她喃喃的说,脸上失魂落魄。      “唉……”周大爷长叹一口气,安慰她道:“生死有命,你也不要太伤心,虽然你妈妈跟你爸爸一起去了,但你起码还有丈夫……”      “你说什么!”梁洛惊诧地拽住周大爷的胳膊,“我妈怎么了?”      “你妈上星期出车祸死啦。”周大爷诧异地问:“你不是回来给你妈办葬礼的吗?”      梁洛只觉得一阵天眩地转,两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刚下车追过来的贺慕原刚好托住梁洛倒下的身体,他一把拦腰抱起她,转身就往车上跑去。      新坑:   与《被婚了》风格相同,婚恋,欢喜冤家,双CP,无背叛。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完结)   梁洛在恍惚中好像有听到贺慕原抱着喊她,他抱那么紧,仿佛她是他多珍贵的宝贝,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是因为紧张她吗?      睁开眼,白白的顶,白白的墙,白白的床,白色的被子,空气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她一抬手,手上插着根输液管,顺着管子她往左斜瞟过去,床边上趴着刚睡着的何汶希。      她僵硬地转动头颅把病房全扫视完,屋里除了她们俩,再无第三个人。      爸爸死了,妈妈也死了,她还活着,丈夫不要自己了,孩子被抱走了,她还活着有什么意义?      ——————————————————————————————   何汶希做了个梦,梦见梁洛醒了,她睁开眼,看到梁洛果然醒了,高兴得抱住她就狠狠亲了一口,眼泪也跟着流出来,滴到梁洛脸上。      “你终于醒了,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梁洛蹩起眉,烦躁地抹去沾到脸上的眼泪,“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没时间吗?”      何汶希惭愧地低下头,“再没时间怕就真见不到你了。”      梁洛闭上眼,翻过身子背对何汶希,“我有点累,想一个人休息会,你回去吧,不用再来看我了。”      何汶希委屈地瘪了瘪嘴巴,本想解释什么,可想到医生的提醒,还是忍下来,“那我现在先回去,晚上再来看你。”      梁洛没出声,好像又睡过去一样。      何汶希沮丧地从病房出来,贺慕原正在过道里与梁洛的主治医生谈话,见到她出来,便问:“你怎么出来了。”      何汶希瘪瘪嘴,“小洛醒了,她想一个人休息,让我不要再来了。”      “贺先生,我真心建议您把孩子带来,这对您太太的病情也许会有很大的帮助,她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再发展下去,很有可能就是……”      “我明白,我会考虑的。”贺慕原点点头,沉重地答应。      他也知道孩子对梁洛的病情有很大帮助,可是……两个孩子现在还在ICU,他怎么把他们带来?      两个孩子在出生不久就被检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左心发育不良,前几天他的精力都在他们的手术上了,没想到才喘口气等他们做完手术,梁洛就在何汶希的帮助下跑回了沙市,他又急忙忙追上来,到现在两天了,都没空回去,只能打电话问两个孩子的情况。      医生建议他暂时不要出现在梁洛面前,以免刺激到她,他只能拜托何汶希陪梁洛,自己则是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她两眼,或是在她睡着时才进去坐会。      晚上何汶希厚着脸皮又来了,梁洛睨了她一眼就自顾自地望着窗外暗黑的天空发呆,不管她说什么也不答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要说梁洛这病情从表像看应该是越来越严重了,可是每次医生给她做治疗,给她吃药,她又很听话地都接受了。这让人很纳闷她倒底是不想更他们还是根本就没好。      药物治疗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梁洛的表面症状好了许多,医生把她的病情告诉贺慕原,贺慕原才松口气,留下易琛及何汶希,自己独自一人赶回H市看望自己还在ICU的双胞胎儿子。      梁洛的病情似乎真好了一些,虽然她跟何汶希说话的态度不冷不热,没什么起伏,但起码她能接受与人交流了,而且药也一直按时吃。李医生说只要她继续配合治疗,大概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回家了。      何汶希听说梁洛再过两个月就能出院很高兴,想着出去买几样梁洛爱吃的沙市菜打包回医院庆祝庆祝,没想到等她回来时,梁洛正在被医生洗胃抢救。      原来,梁洛根本就没吃过那些药,药被她一直存着,直到今天一下子全吞下去,想自杀。好在被进来巡房的护士及时发现,不然,她就真这样去了。      何汶希都不敢打电话告诉贺慕原,易琛也怕再给贺慕原添加压力没告诉他。两人同梁洛的主治医生进行了一番很深刻的勾通后,都觉得梁洛的心结应该是贺慕原,又加上她产生的虚弱身体,才引发了抑郁症,在知道父母死讯后,她的病情就急剧恶化,产生厌世情节。本来孩子要在倒是可以对她的病有帮助,可是现在孩子都住在ICU,这要是被她知道,不是更雪上加霜。几人商议最后觉定,还是由他们第三者的角度来尽力解开他们夫妻间的结。      “梁洛,你知道我喜欢你是吗?”何汶希紧张地搓着双手,头也不看抬地问梁洛。      梁洛淡淡瞥了她一眼,没答,但这么淡定的表情应该是说她知道。      何汶希讪讪地笑了两声,“贺慕原也知道,而且他很早就发现了我对你的感情不正常,所以那时候他才把你隔离在红屋,不让我们有机会见面。他给我安排了很好的机会,培养我成名优秀的经纪人,期望我能真正胜任你经纪人的工作。可是我一直对他抱有仇恨情绪,自暴自弃,白白浪费了那么多机会,一点长进也没有。那时你坚持让我做你的经纪人我很高兴,可是我也很明白那时的我根本不能扶持你成为世界顶级的明星,才主动肯请做了王姐的助理,其实那些并不是贺慕原的意思。你送给我的臭豆腐我都吃了,你给我发的每一次信息我都收到了,只是我故意装做没收到,想造成你跟他间的误会,破坏你们的感情。还有你结婚时,我妈的心脏病,其实是她发现了我喜欢你的事,受刺激住的医院。可我以为是贺慕原故意不想让我做你的伴娘找人告诉给我妈的,其实我妈早就知道了,只是那天我与她争执才刺激到她的心脏病发作。后面又因为我的任性没及时发现她脸色不对,扔下她一个人在家,等回来时发现再送去医院,已经迟了。”      “你想报复他,所以就想尽办法拆散我们?”梁洛没有情绪地问。      何汶希自嘲地勾了勾唇,“是不是很失望,我居然是这么坏的人。”她现在等于是把自己的心红的黑的全剖出来给梁洛看,到底梁洛会有什么反应,她也很忐忑。      梁洛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人都是自私的,不为自己那才是傻瓜。”      “是啊,不为自己的才是傻瓜。”何汶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又问梁洛:“你说要是有个傻瓜默默地承受一切被误会也不说,被甩了也不反抗,还满心眼地照顾对方,是不是傻到极点?”      梁洛怔了怔,而后 “呵呵”笑了两声,“也许吧,不过这样的傻瓜只存在小书跟电视剧里,现实中是不可能有的。”      何汶希心里暗叹口气,问:“离婚协议书我从刘律师那带过来了,贺慕原的手续全办妥了,现在只要你在相应的地方签好字,你们的婚姻就算结束了。你可以获得的财产包括红屋及其内部附属的所有物品、车辆,还有荔弯的那套公寓,还有盈讯5%的股份,还有1000万的现金。”      她把离婚协议书放到梁洛面前,掏出笔给她,“你只要签完它,刚才我说的一切就都归你。自由、金钱,你都有了,这一辈子都花不完。”      梁洛想也没想就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递回给何汶希,“我不准备回H市了,这些东西的后续麻烦你帮我办理一下。”      何汶希惊诧地接过协议书,“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孩子?你不想要他们吗?你才只看过他们一眼。”她故意一字不提孩子,她以为梁洛会因为孩子犹豫,至不会这么干脆地就签下协议书。可是现在……适得其反的效果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见贺慕原。      她想告诉梁洛——你的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他们才做完手术从ICU里出来,他们很需要你,贺慕原也需要你。可是医生说梁洛现在的情况不能受刺激,她不知道毫不留情就抛弃孩子的梁洛,会不会因为知道孩子的病情有情绪波动。 上一次的判断失误让她不敢再尝试。      梁洛垂下眼睑,遮住眼里的情绪,“他们的爸爸那么厉害,他们还会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会缺,就是我这个妈妈,他也会重新复制出一个比我更合适的。”   ——————————————————————————————   三年后的沙市,一条幽静巷子里,准9点钟,梁洛打开花店的门,指挥着小雨把刚拉回来的鲜花搬进店,门两边的壁桶里换上今天新到的粉红玫瑰。   每天经过这里的人们都会染上它们的花香。      梁洛这家花店开了已经有两年多了,因为她的名气太大,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特意选择在这条幽静的小巷。生意谈不上好,只能勉强保持收支,不过她追求的不是这些。每天与这些新鲜的花儿打交道,她的抑郁症已好久没再犯了。      “梁小姐,你的信!”邮递员小张蹬着绿色的28自行车急刹在花店门口,从邮包里抽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谢谢小张。”梁洛接过挂号信,顺手将一朵蓝色带金边的玫瑰递给他,“今天是情人节,送给你女朋友一朵蓝色妖姬。”      “谢谢梁小姐。”小张腼腆地接过玫瑰,小心地插到胸口的口袋,朝她挥了挥手,便鼓足了劲蹬动自行车,不一会,便消失在巷子尽头。      小雨把一束白色的香水百合j□j玻璃瓶,反手在围兜上擦了擦水,就凑过来,“宝宝的照片又到了?”      自从梁洛在沙市定居后,每个月,都会有一封从H市寄来的邮件,里面除了一对双胞胎的近照外,还有一张光盘,摄录的是他们的一天生活。      到现在双胞胎已经满3岁了,会叫爸爸妈妈了,视频里,两张一样的面孔瞪着四只清澈无邪的眼睛,对着镜头稚嫩地喊着妈妈。每次的开头都是这样,梁洛一看到眼睛就止不住地往下流,鼻子酸得呼吸都是堵的。      双胞胎长得跟贺慕原一模一样,只是脾气性格完全迥异。老大贺哲随了贺慕原的性格,才3年的年纪就一脸老沉。老二贺曦则是调皮捣蛋得很,时不时就要去挑战下哥哥的底线,等把哥哥气炸毛了又一脸可怜相地去讨好。      小雨两眼冒星星地望着视频里的两个粉敕的小正太,“他们俩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好想见见他们哦。”      梁洛笑了笑,“你买张机票去H市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算了吧。”小雨不屑地站起身,“贺府可不是我这种平民小百姓能进的去的,贺家的小王子更不可能让我亲。”      梁洛又笑了笑,不置可否,心里却暗暗叹气,谁能知道她有多想这两个小宝贝,每天做梦都会梦见他们搂着她叫妈妈。贺慕原那个狡猾的家伙,表现看是照顾了她思念儿子的心情,可实际上呢?她简直思子若狂。      除了双胞胎的儿子,她对贺慕原的思念也越来越重,好几次旖旎的梦都是他同她一起。她想她其实早就原谅了他,何汶希说贺慕原身边除了李姐,连只母蚊子也没有,肯定是在等她回心转意,只是她回想自己当初那么绝决地签下离婚协议书,现在她哪还有脸再去找他们。除非……      “小洛姐你怕最想的是小王子的爸爸吧。”小雨调侃地说:“再美的花若是无人赏,没雨露滋润,那也很快就蔫了。”      “去,把门口的玻璃擦光亮点。”梁洛红着脸羞恼地把抹布塞进她手里,“小小年纪就满嘴荤腥,穿得也跟个女汉子一样,你才该小心错过花期无人赏哦。”      小雨嘟囔着嘴接过抹布去擦门面玻璃,梁洛则将儿子的照片及光盘小心地收好装进箱子,等到晚上时再慢慢细看。      “先生……您要买……买……花吗?”小雨楞楞地扒玻璃上,问玻璃门外的男人。      男人好看的眉毛微微扬起,嘴角起出一个醉人心神的笑容:“我是来找我太太的。”      “你太太?”小雨诧异地重复。这店里就她跟梁洛两个女人,她未婚,梁洛离异,谁是她太太?      她问:“你太太叫什么名字?”      “我太太叫……”中年男人的话说到一半,被两个突然窜出的小正太抢过。      “他太太叫梁洛!”两个一模一样脸孔的小正太,穿着笔挺的格子西装,很有范地说。      “你们……”小雨惊诧地用拿着抹布的手指着他们俩,“你们是贺哲、贺曦?你……”她倒吸一口冷气指向笑容迷人的中年男子,“你是贺……贺……贺……”她太过震惊了,以致于舌头打结,无法把那三个字说出来。      “你好,我是贺慕原,我来找我的太太梁洛,您可以替我们叫一下她吗?”贺慕原礼貌地问。      “啊……!”小雨一声尖叫,扔下抹布,拔腿就往店里面奔,“小洛姐,小正太带着爸爸来找妈妈啦!”      梁洛只听到小雨的尖叫,还有什么大正太小正太,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只看到她一脸红潮地奔进来,然后手指发颤地指向外面,就说不出话来了。      她嗔怒地瞪了小雨一眼,“咋咋呼呼的,受什么刺激了。”边说着,她边向店外走去。      愈到门口,她的脚步越慢下来,玻璃门外三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三张一模一样脸孔望着她笑的男人。      雾气萦盎上她的眼眶,将她的视线模糊……   (完)      新坑:   与《被婚了》风格相同,婚恋,欢喜冤家,双CP,无背叛。 作者有话要说:  结束太匆忙,对不起大家,当初这文的初衷是篇宠文,中途调整后思绪完全混乱,才造成几度停更。以后开文一定一篇篇的来,免得精分自己把自己先崩了。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